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如風見北安王爺一直窮追不捨,她想斬斷這段聯絡,所以她直截了當地問他,“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又知道你是誰嗎?”北安王爺也不急著回答,他對如風說,“跟我上車。”他把如風帶到烏江邊一個富麗堂皇的酒館,他們找了一個雅間,北安王爺摒退所有的人,如風也叫疏芯到外面等著。北安王爺推開窗戶,一股清新的風迎面吹來,烏江上依舊船隻來往,遠黛青山毫無例外地聳立在那裡,烏江水長,流淌延綿。烏江邊上的小生意人賣力地吆喝,賣力地謀生,活色生香地演繹著人間煙火。北安王爺親自為如風斟滿酒杯,如風也不喝酒,她靜靜地看著北安王爺,她今天就是想把話說清楚,她就是想斬斷這段關係,如果北安王爺稍微示弱一點,如果北安王爺不是窮追猛打,如風便真的了結了這段關係,那麼後面的悲劇故事也就不會發生。在這段關係中,北安王爺到底是那個局面的控制者,他不惜爆出驚天秘聞,他不惜一切代價達成目的,他贏了,如風輸了。一直等到酒菜上齊,北安王爺慢慢地喝酒吃菜,如風也不催他,菜品精緻,如風卻也沒有胃口,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慢慢地等。北安王爺見如風不吃不喝,便親自給如風佈菜。“嚐嚐這個翡翠明珠,果真比宮廷裡面做得好吃;再品嚐一下這個白玉無暇,這是本王最喜歡的兩道菜,希望你也喜歡。”如風只是簡單地道謝,依舊沒有動筷子。北安王爺也不勉強,自顧自地自斟自飲,自已吃喝。北安王爺見到如風始終沒吃沒喝,便叫進來一個僕人吩咐了幾句,不大一會兒功夫,有人端進來一碗剛剛熬製好的燕窩粥,他們把燕窩粥放到如風的面前,然後退了出去。北安王爺對如風說,“你的胃不好,喝一碗粥吧。”此時的如風恰巧也餓了,這碗粥都是對她的胃口,如風也不矯情,便慢慢地喝了這碗粥,她喝完這碗粥,北安王爺也差不多用餐完畢,他們終於在這一回節奏一致了一次。他們二人來到裡面的單間,僕人們進來奉茶,然後整個屋子便又只剩下他們兩個。北安王爺慢慢地喝了一會兒茶,如風沒有敢在飯後立即喝茶,她怕傷了脾胃,她只是靜靜地坐著歇了一會兒。如風今天超級有耐心,要放在往常的日子,如風早就轉身離去。她與蕭平遠的相處冷漠而又對峙,她與一個陌生人北安王爺對坐倒沒有顯得那樣尖銳;人啊,總是對身邊最親近的人要求甚高,也更願意傷害和淡漠那個身邊對你最好的人;當一個人對最親近的人產生信任危機的時候,她往往容易直接去相信最遙遠的陌生人,親近之人的隔閡往往令人瞬間憤怒而失去理智,既然絕對的信任得不到良好的回應,那麼還不如陌生人。
“我知道你是誰。”北安王爺終於開口說話了。如風也不打斷他,她只是靜靜地聽著。北安王爺繼續說,“你是元帝與穆陽雲蔚的女兒,你是哈衣族的公主,你也是大王朝的公主。”如風的雙手在袖子裡微微攥緊,她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北安王爺站起來面對窗戶,他背對著如風淡淡地說,“我不是你的兄長,我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如風的身形一顫,多虧她與北安王爺不是面對面對立,這種驚天秘聞任誰都會無法接受,如風已經算是見過大世面,縱然內心如何波瀾起伏,都能做到寵辱無驚,面不改色。
元帝有蘭桂齊芳四大妃子,蘭妃是南清王爺的母妃,蘭妃出身名門,她的父親是右丞相,右丞相是元帝故意扶植以抗衡左丞相的,蘭妃也是元帝在後宮特意寵愛以制衡皇后的。現在皇后被囚禁了,蘭妃暫時代理掌管後宮,只是元帝不再那麼寵愛蘭妃,元帝很少去蘭妃那裡,蘭妃表面榮寵,可是實際上是失寵了,在皇后倒臺的那一刻,她的利用價值已經結束了。同樣,在左丞相及其一脈人馬都已經被肅清之後,元帝設定了宰相一職,從此右丞相的權力便被大大削減。南清王爺原來一直是元帝力捧的王子,在皇后一族徹底失去勢力之後,南清王爺依舊是元帝力捧的王子,只是這種力捧更像是一種捧殺。呵呵,帝王之家,利益謀算已經算進到骨頭縫隙裡面去了。齊妃只生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已經被送去外族和親了,齊妃不太得寵,也沒有人管她的死活。芳妃是東平王爺的母妃,芳妃是個絕世美女能歌善舞,當年是元帝的寵妃,紅顏薄命,芳妃年紀輕輕就薨逝了。因為留戀芳妃的美好,元帝一直對芳妃之子,即東平王爺關愛有加,東平王爺一直做著自已喜愛的事情,從不參與任何朝堂與政治之事,他的存在不影響任何人的利益,所以他安穩地做著閒散王爺。北安王爺的母妃是桂妃,桂妃的母族算不上有勢力的大族,她的父親當年只是平江府府尹,平江府雖然是要地要職,,但是算不上太大的官職,平江府尹通常都是皇帝的親信。當年,桂妃在進入宮廷之前,有一個心上人,那個年輕男子便是平江府統帥的兒子,他們的父親是世交,所以他們從小便認識,是典型的青梅竹馬。“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當年的桂妃以為,他們可以這樣延續一生的童話,他們可以白首一生不相離。人生多變故,當年的選秀讓桂妃不得不進宮待選。平江府尹和平江府統帥是重要的職位,當年還處於弱勢的元帝一心一意扶植和拉攏平江府的勢力。於是,桂妃便入宮了,從貴人到貴嬪再到後來的桂妃,到了宮裡,就要適應宮裡的生活。有母族勢力撐腰,皇后強勢;有元帝撐腰,蘭妃霸道;芳妃是正好撞到元帝心坎上的人,恩寵不斷;只有桂妃,她只不過是元帝想要拉攏的勢力的家族犧牲品,既沒有龐大的母族勢力也沒有元帝的獨寵,她只能靠自已,謹小慎微,如履薄冰,察人於微,尋找一方生存的空間,一個狹小的角落罷了。因為不得寵,也倒不至於招致太大的災禍,充其量是一些捧高踩低的勢利小人的欺凌,忍一忍也就罷了。反正桂妃就是為了生存,她也不愛元帝,沒有感情是件好事,沒有感情便沒有期盼,沒有期盼便沒有失望,她的愛在宮牆之外,在那遙遠的平江府,那遙遠的江南是她的故鄉,是她的眷戀,是她愛所在的地方。心中有愛,後宮的爭鬥也好,寵愛也好,其它一切都無所謂。後來啊,蘭妃懷孕了,一舉奪男,生下了元帝的長子,初為人父的元帝非常高興,蘭妃得到了更多的寵愛。這個男孩便是南清王爺,蘭妃的後半生也便有了指望。一個王子對於一個後宮的女人是多麼重要,這個男孩有可能繼承大統,成為新一代儲君,那麼他的母妃便是太后,或者即使這個男孩不繼承大統,也能有一份封地,做一個王爺,他的母妃可以隨著她的兒子到王爺的府邸居住。看到蘭妃聖子之後,桂妃的父親和母親坐不住了,她的母親特意到宮裡探視桂妃娘娘,桂妃雖然痴情,卻也不是愚頑不通之人,她也明白自已的處境危險,於是她便開始認真為自已的境來做打算。
女人嘛,花期短暫,最好的年華就那幾年,皇上的妃子也不例外。桂妃從此學會了主動出擊,偶爾給元帝送點湯湯水水的,把自已打扮得貌美如花,說些元帝喜歡的話,男人嘛,寵一寵,哄一鬨就好了。桂妃的目的無非是要個屬於自已的孩子,當然最好是男孩。在桂妃的攻勢之下,元帝開始經常來桂妃的宮殿,很快,桂妃便懷孕了。元帝知道之後特別高興,各種賞賜紛至沓來。桂妃非常期盼能夠生個男孩,以確保自已後半生的地位和生活。桂妃為了以防萬一,做足了功課,把自已的人安插好,用重金買通了所有與生產有關的相關人等。如果是男孩,一定要保住,以防有人加害這個孩子。如果是女孩,這才是最棘手的時期,如果是女孩,桂妃用了所有積蓄買通了那個接生的婆娘,如果是女孩,當時也要報“生的是皇子”。同時,桂妃聯絡了平江府統帥之子,也就是她曾經的愛人,因為她這個曾經的情郎之妻與桂妃恰巧同時生產,如果他家裡生的是男孩,如果桂妃生的是女孩,那麼便要交換這兩個孩子的命運。如果她的情人之妻也生了女孩,那麼桂妃便只能利用第三套方案,她囑咐貼身侍女,如果發生不測,悄悄地在民間買個同日生的男孩。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天不遂人願更是常有的事情,等到桂妃生產的時候,她真的生了一個女孩。那個接生的婆子由於收了重金賄賂,便謊報“生了個皇子”,待到桂妃生產後,那個婆子便帶著鉅款逃之夭夭了。在桂妃生產前幾個月,早就把平江府少統帥及其妻子悄悄地接到了京城養胎,也算是巧,這平江府少統帥之妻倒是生了一個男孩,而且她們兩個人在同一日生產,這兩個孩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男孩比女孩只是早了一個時辰而已。至此,第三套方案可以廢棄了,平江府少統帥親自喬裝打扮,秘密地把男孩送到宮裡。直到見到這個男孩的時候,直到自已的親骨肉被送走,桂妃的心方才放下,整個過程中,她一直提心吊膽,竟然都忘記了對自已的親骨肉抱以難分難捨的親情。自身的利益需求遠遠勝過任何的人性,每個人的命運不知不覺中被利益擺佈著,置換著,甚至是顛倒著。這兩個孩子的命運從此發生了變化,一個成了皇子,一個做了平江府統帥的千金。如果故事到此為止,那個女孩也還算沒有跌到谷底,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那個女孩也是個命苦之人,等到女孩長大到六七歲的時候,平江府尹和平江府統帥突然遭到小人算計,男子都被流放到苦寒之地做苦力,這一去恐怕再難回來,女孩或被賣為奴,或被賣為妓,那個女孩得到了最悲慘的結局,她被賣到青樓為妓。奴隸的日子不好過,可是妓女的日更不好過。這個七八歲的女孩被賣到了平江府最大的妓院青煙樓,因為出身名門,長相好,又識字,老鴇便想將來賣個好的價錢,於是她從小便開始學習歌舞音樂。這個女孩就是奼紫,那個經常身著綠衣的女孩,那個經常和嫣紅在一起的女孩。也許命運之神唯一給她的幸運便是她遇到了嫣紅,她們二人相依為命,她們二人一起抗衡對付老鴇,她們賣藝不賣身,在這片汙濁之地勉強地生存下來。都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都說出淤泥而不染,可是墮入妓院的人,天使也要折翼的,哪有人能夠從妓院名聲無損地全身而退呢。後來,蕭平遠把奼紫嫣紅從青煙樓接了出來,他們共同演繹了一齣戲劇,共同對付元帝,蕭平遠保全了自已和丹朱,奼紫嫣紅報了家仇。從此的奼紫嫣紅便進入宮中,在宮裡的樂坊任職,潛心鑽研歌舞,編纂歌舞書籍。奼紫是真公主,流落到民間若干年,珍珠蒙塵也是珍珠,真的公主又回到了宮裡。這件事情只有桂妃一個人知道,北安王爺是不經間從母妃的貼身侍女那裡得到的真相,北安王爺並沒有揭穿這件事情,他和桂妃心照不宣,都沒有挑明,人世間很多事情,知道也便好了,說出來也沒用。只是桂妃,對那個會跳舞的奼紫多了些關注,多了些照拂,奼紫不知道這件事情,元帝也不知道這件事情。天底下,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當年的桂妃和那個已經去世的平江府少統帥,還有桂妃的貼身侍女,或者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桂妃和她的侍女。北安王爺後來知道了這件事情,如風是剛剛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個秘密將北安王爺和如風拴在一起,如風很震驚,卻絲毫不露聲色。她只是淡淡地說,“王爺,我也累了,要回去了。”如風轉身離開了,她和疏芯回到了金世源師父的府邸,她們二人只當什麼也沒發生過,這個秘密依然是秘密,這是一個可以招致殺身之禍的秘密。北安王爺用這個秘密拉近了與如風的距離,同時也將自已與如風捆綁在一起,如風到底還是掉進了北安王爺的圈套。這個世界上,不要和太過精明的人打交道,不要和城府過深的人打交道,他們會時常算計你,說不定什麼時候,你就掉進了圈套。
如風只想簡簡單單地活著,她對陰謀算計,爾虞我詐不感興趣,這個最簡單的願望卻實現不了。身邊的小人多了,不得不提防,周圍的壞人多了,不得不時時處處防備,這樣一個惡劣的環境,只能學會世故,只能學會謀略。看慣了人間冷暖,看慣了小人的伎倆,看慣了華人的歹毒,整個世界都變得晦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付小人與惡魔只能用小人與惡魔的手段,所以說,與惡魔糾纏時間長了,容易變成惡魔;與小人糾纏時間長了,容易變成小人。遇到這種情況,最好能夠及早抽身離開,及時止損,要不然就只能一招致命,讓惡人與小人不再敢興風作浪。最忌諱長時間的糾纏,一生不長,餘生更不長,儘量遠離一切對你不利的人與環境,把每一天的清明世界還給自已。人是環境的產物,也是遺傳的產物,按照自然主義的說辭,人受到環境和遺傳的影響,人也擺脫不了遺傳和環境的影響,從這個角度看,一個好的環境對於一個人來說多麼重要。因此啊,人間值不值得,取決於你所遇到的人!實際上,活過半輩子或者一輩子,人們通常都會發現,人間不值得,因為人心太齷齪。在這個世界上,一個朋友沒有是常態,能有幾個朋友都是幸運。所謂的趨利避害,不過是人心勢利,不過是人性低劣的表現。那又怎麼樣呢,人間不過是個只講究利益算計的地方,人心不過是爾虞我詐!天道也存在,不是嗎?簡單的生活就那麼難嗎?不是難,是所遇非人,所有遇到的都是不是人!如風啊,一個足夠悲情的女人,一個足夠悲劇的女人,一個無法逃脫命運羅網的女人,一個一生飽受苦難的女人!足夠聰明,睿智,美麗,善良,卻一次又一次地遭到算計,一次又一次地遭到利用!這個女人,有輔佐王者的將相之才,或者說她自已本身也是一個王者,她本應該擁有的是天下,是江山,而不是這些突然耗費生命的小情小愛,但是她卻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到這些瑣碎的小情小愛之中。這些不起眼的虛情假愛,需要耗費大量的感情,大量的精力,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恢復,一次又一次的涅槃重生,幾乎耗盡瞭如風的一生時光,可惜了這個聰明絕頂的女子!只有當如風跳出感情的怪圈,徹底拋棄這種小情小愛的糾結,她才能做回原來的自已,她本來的樣子,智慧超群,心懷天下,救濟眾生,亦或策馬揚鞭,行走江湖,颯爽英姿,來去如風,瀟灑自如。那才是真正的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