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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大風起兮 雲飛沙揚2

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丹朱已經起死回生,她醒來後看到蕭平遠守在床前,她昏迷了很久,眼神迷離,意識有些模糊,她慢慢地睜開眼睛,慢慢地想了半日,慢慢地看了蕭平遠半日,方才沙啞地問道,“你是誰?”蕭平遠看到丹朱醒過來,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他倒了半盞溫水,端到床邊,他用小勺子輕輕地給丹朱餵了幾口水,丹朱乾燥的嘴唇和嗓子得到了滋潤,聲音不再如從前那般沙啞。蕭平遠欣喜地握著丹朱枯瘦的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溫柔地說,“寶貝,你終於醒過來了!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蕭平遠,你叫丹朱,我們從今天開始相識,相知,相伴,白首到老,不離不棄!”丹朱靜靜地聽著他說話,靜靜地看著他的臉,她的意識在逐漸恢復,她似乎很快恢復了她的聰明,聽完蕭平遠的話,她沒有想象中的感動和心悅,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蕭平遠,然後靜靜地說,“你要和我白首不離不棄,你的如風妹妹怎麼辦?”蕭平遠心裡想到,“怎麼這麼快就變得聰明回來了?這丫頭太聰明,我的甜言蜜語完全沒有作用。”蕭平遠握著丹朱的手,半日竟然想不出話來,只能尷尬地傻笑著。他們便這樣無言地對視,無言地相互守望,兩個人都活著,能夠近距離地陪伴,縱然不能白首不相離,縱然不能只是對方的唯一,至少這一刻的相伴是真實的!人間沒有永恆,瞬間的真情也是好的!七爺蕭平遠一生中恐怕只有這兩年才能過上悠閒的居家生活,這兩年最落寞,卻也最悠閒!他利用這兩年時間和兩個女人充分地談情說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世上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陪護照料丹朱,便沒有時間去陪伴如風,陪伴如風,便沒有辦法陪伴丹朱,到頭來,總要辜負一個人。任何的三角關係中,總有一個人要出局,總有一個人要黯然離場!如果按照出場順序,如風先出現,她和蕭平遠從小就認識,沉沉浮浮,幾經週轉,他們終於找到彼此。如果按照名分來說,丹朱卻是蕭文遠明媒正娶的妻子,擁有無法撼動的地位。若論時間長短,如風和蕭文遠小的時候就認識,只不過他們之間總是走散丟失,再次相遇相知已經是多年以後;丹朱雖然和蕭平遠認識時間不長,但是他們共同經歷過亡國之戰,他們能夠跨越滅國的仇恨而喜結連理,感情雖然算不上深厚卻是生死之交。若論情感糾纏的深淺,如風與蕭平遠在靈魂深處深深糾纏,丹朱與蕭平遠在肉體上深深糾纏,誰又能說情慾的風流不比靈魂相伴來得更加實際呢。他們三人,竟然分不清先來後到,有時候,先出場也未必是最後的既得利益者,出現得早不如出現得巧。蕭平遠對丹朱日夜呵護,他們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溫,一男一女,日夜相處,朝朝暮暮,如果不是特別討厭對方,很快就會產生感情,更何況他們二人還是合法的丈夫與妻子。日子久了,人和什麼都容易生情,譬如一隻小狗,譬如一盆花,譬如一座房子,更何況,同在一個屋簷下的兩個人,寢同床,食同桌,相伴朝朝暮暮,情感與依賴自然而然便會產生。蕭平遠與丹朱卿卿我我,親密無間,日對花鳥魚蟲,夜對星辰明月,相視一笑全是默契。

人生沒有太多如果,沒有太多後來,當下即是當下。不要說如果和假設,世界上已經發生的事情就是唯一應該已經發生的事情,太多的註定都是已然的註定。說什麼都是已經的枉然,事實和結果才最重要。人生如果重來一遍,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一切都不會改變!蕭平遠與丹朱,看起來彷彿伉儷情深,實際也不過是最近一年的深情,人生的瞬間真情不過如此。丹朱和蕭平遠真正地享受著短暫的歡娛快樂,對於他們這種歷經過種種生死劫難的人來說,不問過往,不問未來,不問來處,不問去處,不問起點,不問終點,當下僅存的能夠徹底抓住的才是最重要的。蕭平遠和丹朱都是聰明絕頂的人,還有如風,他們三人皆屬人間少有的聰明之人,人間的磁場都是類似的,相似的靈魂總會遇到彼此,可是這種糾纏會以怎麼樣的方式進行和結束,人間這場戲又會怎麼落幕呢?即使一切都已經註定,戲中人也不知道如何結局!如風不知道,丹朱不知道,蕭文遠也不知道,掌控棋局的元帝也不知道,沒有人知道天機,天機不可洩露。天機一旦洩露,所有的戲中人也便結束了他們的表演。上天安排的這一場戲劇,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角色,都有自已的指令碼,都有自已的結局,無論你如何拼命,終究逃不過宿命的束縛,無論如何算計,終究逃不過天算,無論如何佔盡便宜,終究要還回去!這一場盛宴,這一場鬼魅的聚會,這一場小人的偷竊,這一場竊賊的分贓,不怕與真鬼魅談笑歡,竟只怕人間鬼祟作怪!不做君子,也難以笑看小人行徑,人間之所以難,不過難在天意如此,天意竟然給小人留了大部分資源,人間正道竟然如此滄桑,逼仄而且難走,小人的路反而寬闊順暢。哈哈哈!這就是人間現實。人間值不值得,取決於你所遇見的人!如果有選擇,很多人可能選擇不再來人間!可惜,今生就要消耗在這人間紅塵,不得不忍受腌臢小人。罷了,自已帶好武器上陣,荊棘叢生又如何,荊棘扎進肉裡,拔出來,結痂後便是鎧甲,趟過荊棘,趟出一條血路!

且說蕭平遠和丹朱一直呆在府邸之中,一是靜養有利於丹朱傷勢的恢復,一是為了躲避皇后一族餘黨的刺殺,一是為了躲避元帝派來監視他們的密探的監控。蕭平遠把丹朱保護得很好,他們二人在這寂寞的府邸互相偎依,互相依靠,互相為伴,互相凝視,彼此是對方視線裡的風景,彼此為對方撐起一個世界,彼此為對方的牽掛,世界便是他們這個府邸,世界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這一天,丹朱在這樣一個幾乎密封的府邸竟然突然失蹤不見了。蕭平遠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這府邸是他親自佈置的機關,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破解他的佈局。蕭平遠得到訊息後,第一時間找到鄒彀和輔仁,鄒彀負責去找所有黑道人脈尋找丹朱的下落,輔仁負責聯絡江湖人馬和軍隊勢力,蕭平遠自已則在第一時間調集了所有的暗衛勢力,無論上天入地還是下海,一定要找到丹朱。蕭平遠幾乎動用了自已所有的資源和人脈,很快便有了丹朱的下落。原來劫持丹朱還是皇后一派的餘黨,這個能從蕭平遠府邸把丹朱劫持走的人是皇后身邊的人,她是皇后的教引嬤嬤李氏,她自小教導皇后的言行舉止,從皇后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一直陪伴到皇后嫁給元帝,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皇家的親情一向淡漠,皇后自小與母后並不親厚,反而和陪伴她長大的李氏感情深厚,名為僕人,實則形同母女,是以皇后在嫁入皇宮的時候便把李氏帶入宮中,李氏一生疼愛皇后,忠心陪伴左右,一生未曾嫁人生子。這李氏本是武將名門之後,只因父兄因罪被髮配邊疆,李氏則被髮配到皇后未出嫁的孃家做女奴。李氏自幼習武,承襲家族絕學,武功高強,在江湖上也是沒有幾個人能夠與之匹敵的,有她忠心耿耿地貼身保護皇后,皇后這麼多年才得以安然無恙。皇后當然也沒有辜負李氏的忠心,在她當上皇后之後,她便替李氏一族平反,把她還活著的侄子提升為守衛紫禁城的將領。因此,李氏對皇后更加死心塌地,誓死守衛皇后。在皇后一族兵敗徹底失去勢力後,皇后被囚禁在宮中,李氏自願陪著皇后。李氏看到被囚禁後的皇后頹廢蒼老,心疼不已,她雖然知道大勢已去,但是還是想為皇后做點什麼,於是她不惜鋌而走險,潛入蕭平遠的府邸劫持了丹朱。如果丹朱沒有遭受那麼嚴重的傷勢,丹朱不至於被李氏劫走,可是丹朱身受重傷,一直沒有痊癒,她自然不是李氏的對手,李氏破釜沉舟,招招狠辣,丹朱很快便不是她的對手,李氏把丹朱打暈後劫持到荒郊野外的破廟裡。丹朱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全身被捆綁著,她看到旁邊一個全身黑衣的老嫗,神情木訥,面容憔悴,她正跪在佛龕之前,唸唸有詞。她看到丹朱醒了,瞥了她一眼,丹朱此刻也是披頭散髮,渾身狼狽,再加上五花大綁,落魄的公主!丹朱看了看這個老嫗,大概已經猜到這一定是皇后一族的餘黨,只是她不知道她具體是誰而已罷了。李氏也不管丹朱,她彷彿在等什麼。

大約是晌午之後,丹朱聽到彷彿有人來了。破廟之前,彷彿來了很多人,很多匹馬,很多人,這些人來到破廟之前,他們在確定沒有埋伏後,進入昏暗的破廟之內。那破廟之內,只有幾個神龕,地上是一堆荒草,丹朱被綁在旁邊的柱子上,李氏則自已盤腿坐在荒草上,閉目養神。外面刺眼的陽光直直地射進屋內,驟然的陽光使得丹朱很難睜開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地睜開眼睛,她看到了蕭平遠。在一個人落魄的時候,或者一個人危難的時候,一個前來拯救你的男人,就是一個天神。這個時候,李氏也慢慢睜開眼睛,她淡漠地看向蕭平遠,說道,“你來得還真快,不愧是久經沙場的戰神。”蕭平遠早已經在來之前就已經調查清楚了李氏的背景,他只是衝著李氏點點頭,淡淡地說道,“有什麼衝著我來,不必難為一個女人。”李氏也不廢話,直接說“好”。於是蕭平遠和李氏二人直接交戰,看李氏的架勢,她今天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他們二人打得難解難分,李氏招招致命,她急切地要致蕭平遠於死地。蕭平遠也不謙讓,有人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劫持他的女人的人,這無疑是挑戰了蕭平遠的底線以及極限。他們二人都是武林高手,又都想致對方於死地,每個人出手絕不留情,如果稍有閃失,便是你死我亡。若論武功,他們二人都是難得的高手,整個武林都沒有幾個人是他們的對手。只是李氏一心想要殺死蕭平遠,未免心太急,情急之下,難免有失方寸,所以李氏很快便呈現了敗退之勢。蕭平遠手下也沒有留情,他步步緊逼,讓本來已經敗退的李氏更加狼狽不堪,李氏被蕭平遠的招式逼得步步後退,只有招架之功,很難有還手之力。這個時候,外面的天空電閃雷鳴,大風狂做,破敗的廟門呼地一聲被大風吹開。緊接著,電閃雷鳴,轟隆隆地雷聲巨響著劃過天空,蕭平遠一劍刺向了李氏,李氏躲閃不及,被寶劍穿透了身體,她乾癟的身體慢慢地倒下。臨死前,她大聲地喊道,“蜜兒,保重,老奴去了!”蕭平遠知道蜜兒是皇后的乳名,李氏臨死前還在惦記著皇后,有此忠僕,皇后此生也應該知足了。

蕭平遠把丹朱身上的繩子割斷,然後抱起丹朱走出破廟,他手下的人一把火燒了這座破廟,一切便在大火中銷聲匿跡。蕭平遠並不打算把這件事告訴皇上,他知道皇上現在對他是忌憚和猜疑的。如果有人想除掉蕭平遠,皇上樂得看笑話,蕭平遠讓人盯著務必燒燬破廟及裡面的一切,然後他抱著丹朱先行上馬離開,直奔自已的府邸。一場虛驚,他救回了丹朱,他們兩個人終於在一場劫難之後再一次安然無恙。每一場劫難之後,你在,我在,我們都在,真好!!人生沒有太多的來日方長,來日也未必方長,一念起,必當達成所願,方為快意人生。回到府邸,蕭平遠命人重新佈置機關,加強防護。大風起兮,雲沙飛揚,一切的劫難都有結局,一切的撲朔迷離終將有撥雲見霧的那個時刻。總有千難萬阻,如果有再重新站起來的那一日,便要一直期待,一切都會好的。空懷希望有時候比沒有希望要好得多。縱然人世間人心叵測,縱然人性黯淡,縱然利益縱橫物慾橫流,總有一絲希望的光亮在閃爍,否則,至黑至暗的人間,何以為繼?丹朱和蕭平遠在這場血腥之災後,感情迅速升溫。丹朱笑著對蕭平遠說道,“謝謝你!”蕭平遠笑嘻嘻地問道,“寶貝,怎麼謝我?”丹朱大大的眼睛轉動了一下,然後解下了自已身上佩戴的香囊遞給蕭平遠,蕭平遠接過香囊嗅了一下,道“真香”。他把香囊放進懷裡,然後握住丹朱的手,把丹朱拉進他的懷裡,他在丹朱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緊緊地抱著丹朱。月兒靜靜地掛在空中,圓圓地,讓人看著滿心歡喜,因為世間太多缺憾,因為人生太多無奈,所以人們更向往圓滿和美好,一切圓滿和美好的事物都被人們賦予深切的厚望和美好的寓意。這個夜晚,是個難得的月圓之夜,他們相擁賞月,蕭平遠從後面環抱住丹朱,丹朱依偎在他的懷裡,他們看著天上圓圓的月亮,窗外的海棠飄來陣陣香氣,人間的花好月圓,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