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話說這位師傅是何許人也,這位師傅是江湖上傳說的食神,擅長烹飪,更擅長下毒,也被稱為煞神,他只要想下毒,只要隨便一個抖抖衣袖,就能置人於死地。如此可怕的人卻總是一副慈祥的面孔,從不發怒,從不疾言厲色,總是那樣和善,那樣溫和,那樣地無形中把人領向死亡。這位師傅姓金名世字源,金世的母親是長公主,金世也是皇親國戚,但是他寧願混跡江湖,也不願意提及他自已皇親國戚的身份,以致於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金世不缺金錢,不缺身份,不缺家族背景,但是他卻一生都是一個人生活,這個院落裡的很安靜,無論是小廝還是丫鬟都很安靜,師傅就這樣一個人,如同閒雲野鶴,自在卻有些孤獨。七爺這日前來是給師傅告別的,七爺即將去東北苦寒之地殺敵衛國,他在走之前來見見師傅,師傅讓他在外面廳堂等著,然後師傅進入裡屋,過了半晌,師傅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很多小瓶和紙包,七爺雙手接過這些東西,然後跪倒在地,給師傅叩頭,師傅只是說了一句,“萬事小心。”七爺跪著對師傅說,“師傅保重。”然後七爺一臉凝重地走出廳堂,連如風也沒有理會,徑直走了。如風看著今天的七爺有些陌生,畢竟這是奔赴沙場,是冒著生命危險的,如風想到這裡,竟然悲憫地注視著七爺的背影。七爺彷彿感知到了,已經走到門口的七爺突然回過頭來,兇巴巴地說道,“看什麼,臭丫頭!”如風無緣無故地被罵了一句,有些摸不著頭腦,“哼,看在你去戍邊保護人民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七爺走後,如風走進廳堂看望師傅,師傅今天明顯心情不太好,如風看了看師傅的臉色,今天沒有敢提出要吃的請求,如風陪著師傅坐了一會兒,便告辭出來,回到了後院自已的房間內。如風想在這裡躲到侯爺蕭文遠他們出征,這樣即使沐無恆有什麼詭計也難以實現了。如風今天去找師傅本就是想打聽沐無恆最近會做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結果今天師傅很嚴肅,如風什麼都沒有問,便回來了。疏芯看到如風的樣子,心知如風沒有問到什麼,也便沒有繼續追問,二人覺得有些悶,於是試圖找點話題聊天。疏芯想了想率先說道,“小姐,你說七爺是怎麼認識師傅的?”“我也想知道答案。”如風無精打采地說。“小姐,你說師傅為什麼老是一個人呀?沒有什麼師孃?”“如果你敢問,你替我問問答案唄。”疏芯吐了吐舌頭,嚇得不再敢說話了,兩個人就這樣悶悶地待了一個上午。外面鳥語花香,天空湛藍得沒有一絲雲彩,怒放的鮮花雲蒸霞蔚,她們二人竟然辜負瞭如此美麗的景色。
七爺從師父這裡離開,回到自已的府邸,這個時候距離出征已經只剩下三天時間,一切都已經準備妥帖,只等著三日後出發。三日後,皇上會親自到城門送出徵的將士,為的是給眾位奔赴沙場的將士鼓舞士氣。遠行將,征夫淚,這一去,多少人將會永遠長眠東北邊境,再也回不來!可是啊,眾生的命運又豈是每個人自已決定都了的,生與死,大抵看命了。最後三天,所有的將士都在養精蓄銳,準備出發,所有將領士兵的家人也紛紛去廟裡上香,求得上天保佑他們丈夫兒子能夠活著回來。有時候,人生困頓無解的時候,只能求助外力或者老天了,是啊,人生多少的無奈呀,似乎只有靠老天了。侯爺蕭文遠繼續在他的侯府花天酒地,侯爺蕭文遠實際上把每次生都當成死,把每次的死都當成了生,這樣他才有勇氣面對無數的殺戮。不到出征前的一刻,侯爺蕭文遠是不會停止他的享樂的。七爺則安安靜靜地呆在府邸,養精蓄銳,靜心練功,他把輔仁叫來,輔仁問,“小侯爺蕭平遠蕭文遠,後天就要出征了,小侯爺蕭平遠蕭文遠還去侯府嗎?”“不去了,你派人去告訴侯爺蕭文遠的副將出徵的時間。”“是,屬下領命。”“派幾個人繼續盯著那處宅院,務必保護她們的安全,這一年都不許撤回,這件事辦好了,重重有賞賜。”“遵命,小侯爺蕭平遠蕭文遠。”“讓你查的事情呢?”“回小侯爺蕭平遠蕭文遠,屬下已經查明白了。沐如風和食神金世是在半年前認識的,也就是沐如風從皇廟出來的時候,沐如風她們在自已的小院住了半個月左右,然後去了食神金世的住宅。據說沐如風給金世看了一封信,金世看了信之後便問沐如風可願意做他的徒弟,沐如風沒有任何靠山,自然樂得做了找到這麼大一個靠山,於是半年前沐如風拜了金世為師。”“誰給她的那封信?”“青瓷師太,青瓷師太在圓寂之前,給家裡人寫了一封信,又派人給沐如風送了一封信。”“原來是青瓷師太引薦的,怪不得師傅會收下,師傅這麼多年從不收徒的。”“信裡寫了什麼內容?”“回小侯爺蕭平遠蕭文遠,這個並不知曉,這封信金世看完後就燒了,連沐如風自已都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青瓷師太只是派人告訴沐如風拿著這封信去找這個人,自然有她的造化和因果,但是不要提前看裡面的內容。”小侯爺蕭平遠蕭文遠聽了之後半日沉默不語,“看來這封信裡面有什麼秘密,到底是什麼樣的信才會讓師傅那麼短的時間內收下沐如風為徒呢?”七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至少在他不在的時候,如風也算是有個靠山,自已倒是可以放心了不少。
第二日天氣依舊晴朗,師傅今天心情不錯,給如風做了很多好吃的,此刻如風正坐在餐桌前吃著各種美食。如風經常想:人生苦短,世事難料,及時享樂也是好的。等到苦難來臨的時候,不得不撐起精神對付,任何苦難都是一個漫長難熬的過程,即使能撐到苦難過去,劫後餘生的百感交集也很難喜悅起來。凡是經歷過創傷,又豈能說過去就是過去的,所有災難過後,必然會留下難以彌合的傷口,恐怕只有事件親身經歷者深夜獨自舔舐傷口,一遍遍回顧痛苦,一遍遍重溫痛苦,一遍遍在痛苦中麻木自已的傷痛,直至時間既麻木了傷痛也沖淡了傷痛,也許災難才算階段性地告別。所以啊,人生啊,要及時行樂,在能力範圍內能享受到什麼就去享受什麼。如風愛財,貪吃,貪睡,這一切曾經那樣的缺失,將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如風和疏芯吃飽了,疏芯去洗刷碗筷,師傅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們吃東西,據說做飯的人都喜歡看別人吃東西。如風撐到一動也不想動,現在直接就想睡覺。師傅看著她說道,“飯後不要立刻睡覺,容易積食。”如風只好掩飾睡意,站起來隨著師傅來到廳堂,如風看師傅今日高興,於是便試探性地問師傅,“師傅,你一共幾個徒弟呀?”“兩個。”如風伸出兩個手指,“兩個,那只有我和那個小猴子了。”師傅聽了如風的話,忍不住笑了,“你呀,讓那個小猴子聽見該找你算賬了。”如風聽了說道,“如果師傅不說,他又怎麼會知道。師傅啊,您為什麼會收他為徒呀?”“故人之子。”如風本以為師傅會緘口不言,沒想到師傅回答得如此爽快,讓如風那些事先想好的小策略都沒有了用武之地。如風乖巧地去給師傅捶背,那拳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落到背上。師傅道,“丫頭,不好好捶背,琢磨什麼呢?”“沒,沒什麼,就是想知道什麼故人?”如風悄悄地看了一下師傅的臉色,師傅難得也沒有拒絕,只是說道,“他的孃親是我的一位故人。”如風沒有敢再往下問,她又和師傅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回到了自已的房間。如風和疏芯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回自已的家去。明天侯爺蕭文遠和七爺出征走了,這樣就沒有太多的人打擾她們了,沐無恆應該也不會弄出什麼花樣,不能總是賴在師傅家裡呀。她們二人收拾好東西,在吃晚飯的時候和師傅說了明日就回家了,師傅給她們二人夾了菜,然後對她們說,“回去繼續背菜譜。”
第二日是將士們出征的日子,侯爺蕭文遠和七爺早早起床,帶領眾位將士到城門等候皇上。皇城的城門外,以侯爺蕭文遠和七爺為首的將軍們整齊地排列站好,侯爺蕭文遠和七爺披盔帶甲,二人都是身著銀色鎧甲,二人手持寶劍,立得筆直如松,果真一派英雄氣概,這是如風第一次見到他們身著戎裝,第一次見到他們如此肅穆莊重,第一次見到他們認真做事,第一次見到他們光明磊落的樣子。如風與侯府有過一年多瓜葛,她見過這二人幾次,都是在閨中內宅,那個時候他們都是穿著便裝,都是一副嫖客的樣子。現在的樣子,無論是第一次見到,還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們二人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了。所有的將領和士兵,包括侯爺蕭文遠和七爺,就這樣站著,紋絲不動,除了眼球在動,幾乎與塑像無異。此刻的如風確實心生敬意,這二人帶兵果然嚴格,他們對自已也足夠嚴格,難怪侯爺蕭文遠和七爺在軍中威望頗高,難怪他們在朝堂上有著不可撼動的地位,如風今天算是見識了。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有人來報皇上駕到,陪著皇上來的還有這次戰事的糧草監軍北安王爺,北安王爺因為只負責監督糧草,所以不需要去邊塞,只需要在京城坐鎮即可,所以此次由他陪著皇上來給三軍將士送行。皇上的車輦停了下來,北安王爺已經從自已的馬上下來,皇上也已經在胡榮的攙扶下下了車輦,以侯爺蕭文遠和七爺為首的三軍將士整齊地跪下,高呼,“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三軍將士都是精壯的青年,隆重的口號振聾發聵,看見這股子精神頭,皇上非常高興,趕緊親自攙扶侯爺蕭文遠起身,並讓眾人也起身,七爺及眾人都紛紛起來,將士們又整齊而且筆直地站好。哪個帝王都希望自已國家有強大的精銳部隊,一旦國家被侵襲,這些人都是國家和百姓的守護神,所以元帝非常注重軍隊的功功和發展,非常注重對將領的培養和任用,元帝自已當年也是一名勇猛的將軍,也曾經在邊關戰事中立下赫赫戰功,馬上的天下還得用馬上的功夫來維護,這也是元帝非常注重武將的發展的原因。元帝也深知文臣的重要性,但是他還是更喜歡有文韜的武將,這樣文武結合,才能常勝不敗,七爺這樣足智多謀的武將便是皇上特別器重的,元帝要的是萬年的江山,萬年的基業,萬年的王朝,他需要這些人來為他和他的王朝賣力,所以元帝這才親自來皇城門外為即將出徵的將士們送行。元帝滿意地看了看浩浩蕩蕩的軍隊,命北安王爺拿酒過來,北安王爺捧著酒壺和大碗過來,元帝親自斟滿這幾大碗,然後元帝來到侯爺蕭文遠和七爺面前,侯爺蕭文遠和七爺連忙要下跪,皇上伸手扶住,皇上親自端著酒碗遞給侯爺蕭文遠和七爺,二人謝過皇上之後一口飲盡,果真是尚武之人,豪爽大氣。裘尚勁,冷新和青子衿站在侯爺蕭文遠和七爺身後,北安王爺親自捧著酒碗為三人送行,三人也是沒有跪成,只能口稱謝恩,一口飲下碗中酒。三軍將士們也紛紛飲下御賜的酒,侯爺蕭文遠和七爺帶頭,所有將士再次謝過皇上隆恩。皇上再次扶起二人,這時候侯爺蕭文遠面向眾位將領和士兵,舉起手臂,只聽山呼海嘯一般,“驅逐胡俘,保我河山”,他們連續喊了十多次,大地彷彿都在顫動。元帝異常滿意,對侯爺蕭文遠和七爺道,“待二位將軍凱旋歸來之日,朕必定親自來迎接三軍將士。”侯爺蕭文遠和七爺拜別皇上和北安王爺,翻身上馬,帶領著軍隊浩浩蕩蕩地向北而去。如風和七爺今日還是男裝打扮,她們躲在人群中,遠遠地望著這一切,直到皇上的龍輦和北安王爺也回了皇城,百姓們方才散開,百姓們一邊走一邊一輪,“侯爺蕭文遠帶的軍隊就是威武,有這樣的軍隊我們百姓真是有福氣了。”“是啊,希望他們能夠打勝仗,把那些侵犯我們的敵人都趕走。”“皇上真是神武。”“北安王爺一表人才。”“還有那位小侯爺蕭平遠蕭文遠,丰神俊朗,看起來更像書生。”如風和疏芯夾雜在人群中,隨著人流進入皇城,等到進入皇城之內後,人群才開始分成幾個支流,這個時候方才好走了一些。如風和疏芯路過集市的時候買了一些繡花用的針線和布匹,然後又進入旁邊一家老店鋪買了一些糕點,她們二人一大早出來看熱鬧,都沒有吃早點,此刻早已經飢腸轆轆了。“小姐,我可以吃一塊嗎?好餓啊。”“吃吧,雖然形象不雅觀,但是總比餓著強。”如風還沒有說完所有的話,疏芯已經把一塊點心放進嘴裡。等到她們回到家的時候,疏芯已經快吃了個半飽。二人卸下所有的裝束,重新換上女兒的妝容,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如風拿了幾塊點心吃了起來。這個時候疏芯已經去做早飯了,過了半個時辰,疏芯端上來熱氣騰騰的饅頭和米粥,還有幾碟子小菜。如風特別喜歡看剛剛出鍋的熱氣籠罩著的饅頭或者餃子,那樣的熱乎,那樣的圓滿,那樣的衣食豐足,看著就感到幸福,看著就覺得圓滿。二人這才開始正式吃早餐,一大早晨走了那麼遠的路,二人比平時多吃了一些。疏芯一邊吃一邊對如風說道,“小姐,我們在皇廟祈福待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仔細看看北安王爺長什麼樣子,今天我終於看清楚了,北安王爺真不愧是王爺,氣度不凡,長得真好看。”如風聽著疏芯的話,不禁笑了,“小妞,北安王爺已經成親兩年了,北安王妃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哎呀,小姐,我就是說說嘛,我又能和北安王爺有什麼關聯,不過是真的好看。”“怎麼好看,和我說說,我怎麼沒有覺得好看。”“小姐,北安王爺的好看是哪一種。”“哪一種,沒頭沒腦的。”疏芯有點著急地說,“怎麼說呢,我做個對比吧。比如七公子長得也好看,但是七公子看起來是風流倜儻,七公子有江湖男兒的瀟灑;北安王爺不一樣,不苟言笑,渾身上下都是森嚴的氣度,是那種皇家風範的氣度。對,一個是江湖,一個是皇家,對,就是這個區別。”如風聽了疏芯的話,仔細想了想二人的長相,疏芯說得果然頭頭是道,而且都命中要害,這丫頭,觀察力不錯。“丫頭,幹完活把那本孫子兵法抄寫一遍。”此刻還沉浸在對北安王爺愛慕中的疏芯彷彿被人當頭澆了一頭涼水,“我一個丫頭,我抄它幹什麼,我又不想去打仗。”疏芯雖然這樣說,利用一個月周做飯的空檔還是把《孫子兵法》抄寫了一遍。這一個月,蘇悉經常一個人出神,有時候著急就會樂出聲來。如風看著快要走火入魔的疏芯,只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原本以為讓她抄襲一本書能夠轉移她的注意力,沒想到疏芯到底是有些走火入魔了,沒辦法,自已的心魔只能自已治癒,索性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