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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安華寒情 絕子冷殤1

已鎖的大門被拍的啪啪作響。

如風吩咐,“不管何人,就說我病了,已睡。”說著如風自顧自地鑽進被窩。

疏芯開門,只見侯爺蕭文遠和隨從站在門外,面露慍色。疏芯見禮,侯爺蕭文遠也不答話,衝著隨從擺擺手,讓他們去院牆邊上的門房等候。隨從們散去,侯爺蕭文遠徑直走進屋裡。疏芯連忙跟進來,侯爺蕭文遠也衝疏芯擺手,讓疏芯退回房間。

如風聽到門響動,閉著眼睛裝睡,卻感覺來人不是蘇芯。倏然睜開雙眼,來人已經走到窗前,如風定睛看了半天,方才認出這是那個老男人。果真太過陌生,一年只見過二、三次,不認得也屬於正常。如風嚇的慌忙坐起來,手抓著被子擋在胸前。

“這麼乖,已經睡下等著我,是不是想我了?想我怎麼不去找我。其他女人可是換著花樣勾引我,幸虧我想起你了,否則你一輩子也見不到爺了。”浸淫歡場多年,老男人的聲音充滿挑逗。如風聽得麻酥酥的,心裡卻想著怎麼打發這個老男人,抓緊被子的手不禁收緊。“大過年的,怎麼不去清音閣和大家玩樂?一個人躲在這破敗的院子裡幹什麼。好歹你也是我睡過的女人。”如風回答道,“這破敗的院落不也是侯爺府邸的一部分嗎?”

侯爺蕭文遠乜斜著眼睛看著如風,“這是怨我呢,還挺伶牙俐齒的,平時倒是老實。你好好伺候我,爺給你換個好的院子。來,讓爺看看牙齒。”侯爺蕭文遠說著伸手過來捏住如風的下巴,如風用手拼命去打掉那男人的手。女人的力氣是無法與男人抗衡的,最弱的男人通常也比最強的女人有力量,這就是上天造人時候弄出的區別。情急之下,如風開始用兩隻手過來試圖打落那男人的手,手一鬆,就露出了小小的紅肚兜,如風連忙伸手捂住杯子。“遮擋什麼,我不是已經看過了嗎,何況那麼小,還有什麼好遮擋的。”侯爺蕭文遠伸手掰開如風的手,被子刷地落下,只穿肚兜的如風身上一涼,寒毛倒豎。侯爺蕭文遠趁勢摟著如風,手開始撫摸她的肩膀,“面板不錯。”另一隻手又捏起如風的下頜,強行掰開她的嘴,湊上去要吻她。如風眼前浮現出他親七夫人的情景,把頭偏向一邊。“脾氣太倔,不懂討好男人是要吃虧的。”如風剛想說話,嘴巴已被堵住,吻得毫無趣味,沒有心醉神怡的感覺。侯爺蕭文遠大約也感覺到,歡場老手被人質疑,確是一件丟面子的事情。……如風不甘心地想要推開他,…… 一個快槍手,幾分鐘的功夫,結束戰鬥。他獨自去洗漱,如風也起身擦拭身體,血跡不多,不舒服,感覺疼痛。

“剛才不是抱怨我不是你的夫君嗎,有一次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除非我不要你,否則你只能是我的。”說著親瞭如風的嘴唇,轉身欲離開。有人說,男人如獵人,見了就追,追了就射,射了就放下。侯爺蕭文遠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看到桌上那幅畫,折回身仔細端詳,眼中流露驚訝,面上卻不顯露出。“這畫不錯,拿走了。”

這幅畫也是如風的得意之作,如風剛開口說了一句,“不可以”,還未來得及阻擋,這個男人已經消失了。

半夜時分,下身依然不舒服的如風起身小解,鮮血順著大腿滴落,染紅褲子。鮮紅的,很多血,如風緊張害怕,只得換了褲子。原來血存在裡面,直到如風直立起身行走,血方慢慢流出來。很多血,如風一直記得鮮紅的血染紅白色的褲子。一直等到血不再流,如風方繼續睡覺。第二天起身,又發現少量血跡。上次被他咬過的乳頭和頂過的陰蒂十多天才止住疼痛。這次流了很多血,三、四天後不舒服的疼痛才消失。除了痛,他還能給她什麼?

除了疼,如風更多的是無感,匆匆忙忙,一個簡短的過程。種豬腎虧呀!

第二日晨是大年初二,如風醒來,外面送東西的人在門外等候著。因為這個院落簡陋,房舍不大隻有兩間能住人的屋子,而且很破舊,並沒有什麼會客的廳堂,這些人只能在門外等著。此時正值數九天,她們早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於是大聲嚷嚷起來,吵嚷的聲音驚醒瞭如風。如風昨夜睡得非常不好,早晨剛剛睡了一小會兒,此刻被吵醒,自然是非常不悅,如風吩咐疏芯讓她們把東西放下趕緊離開。疏芯臉色異樣,如風察覺,便道:“讓她們進來吧。”

一群穿戴整齊的嬤嬤進來給如風請安,儀式而已,沒有多少恭敬。見過禮後,如風看到一位嬤嬤端著一碗藥過來,味道沖鼻,如風掩了鼻子。“奉侯爺蕭文遠之命,請八夫人喝下。”“這是什麼?”如風問道。“這個是避孕湯,又稱絕子湯。”如風聽後神色恍惚,臉色煞白,身形晃了晃,如風趕忙穩住心神。沒想到他利用她防著她竟然如此徹底,如此狠戾,如此無情。你當真我願意給你生孩子嗎?種豬。“放下,出去。”沒有人退出,其中一個嬤嬤道,“侯爺吩咐,要奴婢們親自看著八夫人喝下去。”如風聽聞,眼神凌厲的煞氣一閃而過,旋即端方踱步,慢慢走到拿著藥碗的僕人面前,區區幾步,步履千金。如風凌厲地掃視所有人,端起碗,一口喝盡。如風倒舉著碗,走到每個人眼前,給她們一一看過,問道:“看清楚了,一滴不剩”。眾人面面相覷,趕忙道,“看清楚了。”啪的一聲,如風把碗狠狠投擲到地上,碗摔到地上,被摔成了幾瓣。“滾!”如風怒喝。眾人一溜煙滾出去。

如風盯著依然散發濃重腥臭的破碎藥碗,和那堆花花碌碌的東西,憤怒當胸。這便是這個男人給她的恥辱,當永遠記住!那個男人本已體外射精,卻依然不放心,還要給她一碗絕子湯,做人不能太決絕。當真怕我生下孩子要挾你麼,遲早要還回去!你當我是什麼,要用這種手段對付我,要用這種方法羞辱我。你不想讓我懷了你的子嗣,我亦不想給你生兒育女。彼此永遠不會有剪不斷的牽扯,正合我意。你無情,我無義,但願死生不復相見。因為喝了這碗藥,如風幾乎喪失了生育能力。這種恥辱如風終生記得,到死也沒有選擇原諒。人要活過一輩子,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事情。一定要有點心性,有點氣性,有點記性!不要隨便勸人大度,不要隨便要求人胸懷寬廣,你不是事件的親身經歷者,你不知道事件發生時當事人的感受。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真正的感同身受,沒有,永遠是事件親身經歷著自已去承受那種折磨,恥辱,不甘,不願,憤懣,鬱悶,病痛。每個人對生活的要求不一樣,底線和原則也不一樣。他\/她的切膚之痛苦只有他\/她自已懂得,他\/她想要的東西也是隻有他\/她自已知道,他\/她是否有能力達到目標也是隻有他\/她自已明白。不要隨隨便便用道德去炙烤別人,不要隨便用你的感知去揣測別人和規勸別人。我們都是凡人,大度和慈悲是極其有限度的。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個原始叢林,弱肉強食永遠是生存法則,尤其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為盜為賊為娼為妓都是為了生存。但請不要踩踏我的尊嚴,原則和底線,被逼到角落,底線一旦被打破,無論對於誰,都是魚死網破的悲劇,都是萬劫不復的深淵。世人皆苦,唯有自渡,我不是神,我連自已都渡不了,又怎能渡蒼生,萬千眾生請各自安好!

如風悲憤交加,一邊撫琴,一邊吟唱,悲鳴傷懷,梅花大概聽了也傷心吧,一陣冷風,花瓣飄飄灑灑的落了下來。滿地的白雪如棉絮厚厚遮蓋了大地,遮蓋了醜惡,遮蓋了是是非非。美麗的花瓣隨風舞動,飄浮在空中,落雪與花瓣飄揚。唯美而浪漫,如風的悲慼惹得雪花與美好爭相來伴。如風氣急之下,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顧及,只聽如風唱道:

鳳與凰共落梧桐,梧桐漸凋敝,凰另覓梧桐,待到凰喜悅地回去找鳳,鳳早已忘卻凰,鶯鶯燕燕盤踞鳳左右,完全沒有凰的位置。凰傷心欲絕,泣血而歌,染紅枝繁葉茂的梧桐,這便是血梧桐。凰血盡而亡,葬於血梧桐樹下。鳳和他的鶯鶯燕燕離開凋敝的梧桐,鳳已然找不到凰。鳳始終不能飛上血梧桐,血梧桐之上的鳳與凰才是至尊王者。用盡一生,鳳也只能徘徊血梧桐周圍,他始終不知道,凰在樹下永眠。

如風所住的院落臨近街道,離這個院落不遠處有一個角門,此刻七爺正在等侯爺蕭文遠來相會,二人要出門辦事。七爺昨天聽人說侯爺蕭文遠昨晚在此過夜,早上又送了一碗絕子湯,心裡正不是滋味。這個時候,七爺聽得院牆內傳來歌聲,便側耳仔細聽了聽。常人本來應該聽不清楚,但是常年習武之人尤其是善長輕工的人耳力非常好,七爺一字不落的將整首歌詞聽進耳朵裡,而且迅速記住。七爺,現在也是少侯爺蕭平遠,和侯爺蕭文遠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所以二人更加親厚。侯爺蕭文遠是帶兵打仗的將帥之才,勇猛善戰,雖然也有謀略,但是卻遠不及七爺。七爺能帶兵打仗,雖不及侯爺蕭文遠勇猛,但是更善佈局謀略,人稱小諸葛。侯爺蕭文遠和七爺關係親厚,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感情親厚。小侯爺蕭平遠從小是被大哥大嫂帶大的,勝似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七爺是侯爺蕭文遠和大夫人帶大的,七爺和侯爺蕭文遠的兒子年歲一樣大。長兄如父,七爺一直視侯爺蕭文遠為最尊敬最信賴的人,侯爺蕭文遠器重七爺,有什麼話都與七爺說。七爺也一直匡扶大哥做事,但從不搶功勞從不邀功勞。“老七,走吧。”七爺和侯爺蕭文遠從僕從手中拿過牽著馬匹的韁繩,蹬上馬鞍,策馬揚鞭,絕塵而去,只留下一溜煙的塵埃。

且說大夫人正在清音閣內張羅著今天的事情,三夫人在旁邊幫襯著。“三妹,今個是初四,迎接財神,明天事初五,每年的除夕,初五和十五都是闔府團圓的日子。今天晚上又是咱們全家人一起吃飯的日子了,上次唯獨少了八妹,你派人去問問八妹的病好了沒有,今個兒團圓的日子,少了一個人可不吉利呢。”三夫人應聲道,“大夫人,我這就派人去問。”大夫人這邊繼續安排其他事宜,三夫人派人直接到安華苑傳遞訊息,“今晚必須出席侯府家宴。”如風曾經給三夫人送過禮,那點禮物只能夠覆蓋上次的交易,現在已經失效了。所有的管理者都是唯上,唯命,唯權的,他們都會看上層官員的眼色行事,他們都會揣測上層官員的心思,然後按照他們的揣測去處理一切事情。三夫人已經聽明白大夫人明擺著是想調教如風,所以立刻派人用肯定而且直接的口吻命令如風晚上必須來參加晚宴。不管如風病情如何,她只要做了上層官員的暗示便可以了。這是生存法則,但是沒有人性,不講道理。

這一夜是正月初四的晚上,明天是正月初五,民間俗稱破五。從初一到初五是農曆新年的前五天,初五這一天是正月裡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這一天,家家戶戶都要放鞭炮,吃餃子。傳說正月初五是財神的生日,接財神是中國民間古老的傳統節日習俗。在財神生日到來的前一天晚上,家家戶戶都會置辦酒席為財神慶賀生日。傳說有五顯財神或無路財神,據說有兄弟五人封號首字皆為“顯”,因此稱為“五顯財神”。京城安定門外有“五顯財神廟”。正月初四,各大店鋪門市都會放爆竹,供奉牲醴,公侯爵府同樣也會熱鬧非凡的各種儀式準備接財神,以求得財神保佑這一年財運亨通。初四這天晚上侯府舉辦了家宴,除了如風沒有參加他們的聚會,其餘內宅之人都在,無非是內宅的惡俗趣味,無非是酒肉舞樂的奢靡,無非是一個老男人和七個女人的遊戲。

天剛剛變黑,鞭炮聲便不絕於耳,炮竹聲聲一直響到午夜時分。安華苑永遠是侯府熱鬧的泥潭中最冷清的院落,即便如此偏僻,如此冷清,也逃不過這個泥潭的玷汙。初四夜晚的盛筵剛剛結束,初五早上的爆竹聲又開始了,初五日是財神的正經生日,這一日,不僅侯府,連同附近和遠處的民宅都在不斷地放爆竹。安華苑臨街,不僅能聽到侯府內院的爆竹聲,還能夠聽到外面的爆竹聲。這幾夜,如風睡得很不好。初五這天早上,即便如風起得很晚,還是沒精打采的,自從前些時日生病之後,如風一直沒有大好,如今又被鬧了幾天,越發沒有精神,臉色也不好。吃過午飯,如風又躺在床上睡了一會兒。整個下午,疏芯都在為如風打理晚上要穿的衣服,因為沒有首飾,所以也不用準備了。疏芯為如風準備的是如風自已設計,疏芯縫製的那件衣服。這件衣服款式別緻素雅,顏色搭配相得益彰,只是布料稍微遜色了一點。這是一件淡紫色的立領長棉衣,外面配了一件銀白色散袖的披風式半長的外衣,腰間用紫色絲絛束住作為裝飾,銀白色外衣上是如風自已繡的一株白色梅花。疏芯把衣服熨燙平整,用她們二人自已用梅花製作的香液把衣服燻了幾遍。準備妥當之後,疏芯開始準備晚飯,疏芯知道如風胃不好,特意熬製了小米粥。然後疏芯進屋把如風喚醒,如風迷迷糊糊地起床,吃了晚飯後方才有了點精神。疏芯提醒如風晚上還有侯府晚宴必須得參加,如風聽了皺了皺眉頭,強壓怒火,不得不忍著滿心的不悅準備去參加晚宴。因為不在乎,所以如風只是簡單梳理了頭髮,將油光的長髮梳到後面,頭髮上面簡單地綰了髮髻,只有烏黑的頭髮,一絲一毫的裝飾也沒有。疏芯看了看如風的頭髮,說道,“小姐,好像太俗氣了,等著我。”疏芯說完拿著一把剪刀出去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疏芯拿著一枝小小的花枝進來了,疏芯來到如風面前,端詳了一會兒,把這朵花枝插到一側的鬢邊,一朵梅花的點綴,如風整個人馬上鮮活了起來。疏芯又拿出眉筆和胭脂,簡單地給如風畫了眉毛,讓如風在嘴唇上塗了點胭脂,非常簡單的妝容,如風卻彷彿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