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玄回到陰域王宮之時,九初趴卷在床榻之上已然睡著,蜷縮在一團,好像個慵懶的小貓,他知道,她這是等得實在睜不開眼了才會如此。
他寵溺的搖頭輕笑,脫下外衣上了床,順勢還將她緊在懷中,動靜雖輕,可九初一顆心全在他表兄身上,這熟悉的氣息瞬間讓她清醒過來。
迷散且朦朧的眼似星光綻放,驚喜嚷聲。
“表兄,你回來了”
…
“困急了吧!”
溫柔的撫摸著九初的發,万俟玄一臉寵溺。
九初尷尬一笑,似想起什麼來,神情謹然了些,手指一邊在万俟玄胸口畫著圈圈,一邊問。
“表兄今夜可有收穫?”
…
“事關九兒與我的幸福,這一趟咱們可不能白跑”
說話間,万俟玄手中無端多了個木盒,他眉眼帶笑。
“九兒且看,這便是姓顧那小子與你的婚紙”
九初呲咧著嘴欣喜起身,開啟木盒,拿出裡間些許發黃的紙張,一眼掃過之後,掌風勁起將婚紙震得稀碎,還高興拍了拍手。
“好了,顧公子再也拿不出什麼與我有關係的東西來了”
万俟玄寵溺一笑,大掌伸進九初腰腹中緩緩撫摸。
“九兒高興嗎?”
…
“嗯…”
九初乖巧的點了點頭,一張俏臉比那晨光還耀眼,万俟玄見了,再也忍不住,手臂一用力,將九初撈在自已懷中,順勢壓在身下點點索要,床幔也似懂浪漫的,紛飛落下,將二人遮擋得嚴嚴實實,只剩那雕窗空隙透進的月光灑在床簾上,映得那伏上伏下的身影格外旖旎朦朧。
這廂,顧慕風氣不過,打又打不贏,搶也搶不過,腦子就算再聰明,有點心思也會被万俟玄看透,無奈,連夜進了陰域找到神官為討理。
…
“唉…”
神官慢條斯理穿起衣裳,嘆息一聲,內侍幫其掌燈後立於一旁,靜靜盯著來人。
就在下午,時禮拿著九初那五彩玉佩跟他磨嘰了一下午,其實,就算他不拿聖女的玉佩,只要是主子一句話,他做屬下的,皆會盡詳細說,奈何,時禮的問題,他也只知了個大概。
…
“神官,請為臣做主…”
顧慕風單膝跪地,垂頭揚聲。
神官也知虧了他,也不等身上的衣裳穿正,趕緊扶起顧慕風,拍著他手無奈。
“是想替你做主,可如今,我也無可奈何”
他走至桌旁,倒了兩杯熱茶,輕釦桌面示意顧慕風坐下。
心裡雖不爽快,可作為臣子,怒不言表,恭敬的走了過去,坐在了離神官一米開外的凳子上,端起茶杯抿了口。
神官將視線停留在面前人身上,道。
“我那孩子與你無緣也是好事”
顧慕風皺了皺眉,深知神官這話之意,但他未急應答,只靜靜聽著神官之言。
“陰域變了天才能迎來陽光,這些年,大長老明裡暗裡的權壓於我,這點你應清楚,如今,聖女歸位,還帶回了個厲害男人”
突然,神官眼神凌厲了起來,食指很有節奏感的敲著桌簷,冷道。
“如你一人,可有把握贏這局面,如行,我便替你做主”
顧慕風哪接得了這話,先不說九初 万俟玄二人的實力,就單單大長老那裡,他就得費好大勁兒,儘管他顧慕風不是外族男,可大長老要的,是替他侄子坐上聖女夫婿之位,以及陰域的滔天權勢。
但話又說回來,大長老是外族男,他侄子更是外族男不可能與聖女成婚,終究,大長老只得無理強奪。
所以這一局,他參不參與都只會是輸。
一口又一口的茶水下肚,顧慕風神色凝謹,神官也不急問,就這麼傷情的盯著窗外高掛的月輪,似在思念他死去多年的妻子。
直到孤月漸漸西斜,顧慕風才長撥出一口氣,起身作禮道。
“臣魯莽,擾了神官清夢”
接著,抬眸對上神官的眼,沉聲。
“臣不是敗給了北冥少主,而是敗給了當下局勢”
…
“嗯…”
神官眉眼帶笑點頭。
“你能看清局面,心寬闊海,待新神官上任,你顧家依然是陰域世代忠良”
顧慕風垂頭回應,轉身出了大殿,神官也撥出一口石頭落下的氣。
“只要顧家不參與其中,想必此事很快便能得到解決”
出了大殿,顧慕風迎風而立於池廊,仰頭凝視燿輝半空,心思交錯複雜。
他對聖女有情,可沒到荒唐無腦的地步,父親臨終前交代他,顧家只能如蛟龍登月,不可躍海浮沉,局勢覆宗,為父親之遺言,他只得凌霧半坐,不顯不露,是為臣之根本。
…
翌日,大長老府中,驚叫連連,陣陣唏噓暴怒之聲傳出,万俟玄從大長老眼中看到了當年前聖女之死,向來平靜的臉上,突蹭變得似從地獄走出來的修羅,脖子青筋凸起,目赤欲裂的掐著大長老脖子。
“好你個老東西,這麼多年,竟無人查出,是你害了九兒母親”
大長老怎麼都沒想到,本想靜等時機,卻不想,在他還未來得及防備之時,万俟玄直接闖入了他府中,此時還被擒了喉。
恐懼之感由後背發涼而起,漸漸溢滿眼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