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說的什麼胡話,你豈能再步你母親後塵?”
大長老開口,隨之又朝神官垂身。
“神官最是清楚,當初夫人是怎麼死的?”
神官眸眼幽深,說起這事兒,他眼中全是冷意。
說什麼聖女不可外嫁,全是一派胡言。
當初他夫人在臨盆之際,喝了催婆端來的甜水後,便難產而死,誰知裡面動了什麼手腳。
當時怒氣上頭,未顧及後果,便把催婆斬殺,待醒事之際才想起唯一的線索也斷,後來,經過多方面暗查皆無可獲。
前聖女一死,幾大長老將錯歸於在他頭上,說是因為他是外族人的原因,才會導致這一切悲劇發生。
…
“大長老這話倒是搞笑,夫人之死,予怎麼就清楚了,難道又是那荒謬之論”
眯了眯眼,大長老準備開口的。
“九初卻異常堅定道”
“我管你陰域有什麼規矩,既然我是聖女,那便得按照我的規矩來”
也不顧大長老臉色陰沉,九初朝神官垂了垂身,道。
“既然當年母親將父親立於神官,那如今,我有了喜歡的人,是不是也可做這樣的決定?”
話一出,眾人面色大變,顧慕風 神官 以及大長老的神色各異,反正都不好看,視線紛紛看向万俟玄,而万俟玄心裡卻在發笑,盯著九初滿臉寵溺。
他的九兒啊!
…
“不可…”
回神過來的大長老急道。
“倘若聖女與這位公子成親,將來一如夫人般隕落,那我陰域豈不是…”
…
“我是聖女,我說了算”
大長老嘴裡的話還未說完,九初便插了聲,勾著唇,徑直朝高位那鳳凰椅上走去。穩當坐下瞧著下首之人。
她眸光熠熠盯著万俟玄,兩兩相望間竟是無盡的情意。
…
大長老見九初態度堅定,一時半會兒也沒了法子,但那雙邪惡的鷹眼卻狠狠盯了万俟玄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万俟玄心中冷笑,殊不知已經將大長老眸中的想法全看在了眼裡,不動聲色道。
“九兒不是說還要撕婚紙嗎?婚紙在何處?”
万俟玄趁機在顧慕風 以及神官二人身上掃視,那意思明顯。
九初聞言,道。
“是了,這事兒差點忘了”
說話間,她走到神官面前,伸著手一副俏皮之色。
“父親,婚紙在你這裡吧!拿給九兒”
扯了扯嘴角,神官看向了顧慕風。
“婚紙在顧家”
此時,顧慕風的臉沉得已經不能看了。
他垂眸轉動,思索了片會兒道。
“當年,臣與聖女定的是娃娃親,婚紙由家父保管,如今他已走了好幾年,臣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聞言,九初邪魅勾唇,雙手環胸冷冷盯著顧慕風。
“顧公子…既然是與聖女定的娃娃親,那麼此物不應該很貴重嗎?你父親死時,難道沒有將婚紙給你,還是說,與我聖女訂婚是很隨便的事?既如此,那便作廢就好了”
聞言,顧慕風上前垂身急道。
“臣…臣回去找,回去找”
也不待九初開口,轉身出了大殿。
找…不過是暫時的藉口而已,此時正值風頭,能躲多遠便躲多遠,反正,這婚紙他是不會撕的,瞧她那咄咄逼人的樣子,想來神官是沒任何辦法為他做主了。
九初與万俟玄互視了眼,那眼中意思,二人心照不宣。
大長老見顧慕風離開,他也朝神官 九初二人行了退禮,帶著幾個尾巴走了。
這一走看似一切迎刃而解,實則所有的事才剛剛開始。
…
九初的住處當然是聖女正宮,而万俟玄卻不一樣了。
他被安排在離九初最偏的房間裡,雅緻幽靜,倒是符合他的要求,只是他與九兒的距離稍遠了些,不太爽。
他嘆息一聲,慵懶的靠在黃花椅上,為自已倒了杯茶,鳳目幽深,盯著窗外。
也在這時,時禮翻窗而進,垂身。
“少主…那幾個老東西…”
…
呵…
万俟玄冷笑:想必這個時候,他們正在盤算怎麼殺我呢!
時禮:那要不要屬下先發制人?
万俟玄擺手:不用…本主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能力阻擋本主。
摩挲著茶杯,万俟玄又勾了勾唇,眼神示意著床鋪方向,對時禮道。
“你便在這兒睡吧!本主去九兒那裡”
…
“啊…!少主,你這麼去,會不會被他們察覺?”
…
“怕什麼…”
万俟玄扔下杯子,起身整理著衣裳,一臉淡然。
“本主是九兒未婚夫,不睡她那裡,睡哪裡?”
時禮:“……”
他怎麼記得,住玉峰樓時,他主子口口聲聲要三間房來著,現在又是整哪出?
時禮撓了撓頭,道。
“那我就不客氣睡了啊!”
…
万俟玄擺了擺手。
“睡吧!睡吧!”
說完,万俟玄本閃身離開,突然又想起什麼來,折身回眸,道。
“對了,別睡太沉啊!小心那幾個老東西偷摸進來,把你當成我”
時禮:“………”
這怎麼感覺,睡個覺,隨時要丟命似的。
他嘆息一聲,徑直倒了床,連鞋靴也未脫,雙腿交靠,懷中抱劍,扯過被子,眯了眼。
万俟玄挑了挑眉,臨走時還不忘吹滅燭光。
只一道輕風,便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