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真誠的君王,最無缺只感到自慚形穢,一口答應。
梁蕭的崛起,讓最無缺放棄了不計代價消滅慕容氏雙雄的想法,西秦因此留下了隱患。
西秦部隊放棄了對鄴城的圍堵。
在白袍兵的庇護下,鄴城後方道路也恢復了暢通。
尤其是漳河一帶,這個時代的漳河尚未脫離黃河,仍是黃河支流之一,有利於天策府運兵。
當天下午,釋流雲接受卓子房的委派,率領五千徐州天策軍,順著秦勳的路線,從漳河登岸,一路抵達鄴城。
梁蕭大喜,立即迎接釋流雲等人。
他之所以放心調走秦勳,也是因為收到了後方訊息,釋流雲正在率眾趕來的路上。
但更讓他感到喜悅的,是隨釋流雲來援的二人。
劍行風與劍白衣!
二人為卓子房探查敵情之後,也北上馳援燕雲之地,為梁蕭效力,正好在途中與釋流雲會合,一起趕往鄴城。
釋流雲向梁蕭覆命之後,二人便來到梁蕭面前。
“師兄!”
梁蕭親切地上前,勾肩搭背。
這是他恩師劍無鋒的長孫,因此便算是他的師兄。
劍行風小聲提醒:“你如今可是三軍統帥,注意影響。”
梁蕭一臉平靜道:“這不也能體現敬愛將士麼!”
劍行風無言以對,連忙向他介紹劍白衣。
劍白衣兄妹抵達徐州,此事他早已收到訊息,因此也親切地迎接這位未來大舅哥。
釋流雲,劍行風,劍白衣,梁品,四人隨梁蕭入帳之後,梁蕭才忍不住詢問劍行風。
“師兄,師父他們是否安康?”
“他們幾位老人家為你感到自豪。”劍行風微微點頭,又想起什麼,猶豫不決。
梁蕭發現了他的異樣,連忙催促。
“師兄有話直說,咱們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
劍行風這才看向劍白衣。
“我向來不善言辭,你是知道的,此事得讓白衣來說……”
劍白衣見梁蕭看向自己,一臉誠懇,這才開口。
“如今臣已是天策府一員,本不該如此冒昧,但此事是無鋒長老和其他族中長輩託付……不知主公如何看待天和教與大聖賢?”
梁蕭略加思索,道。
“站在朝廷的角度,他自然是反賊。可他總歸是為了天下蒼生,寧願放棄安享晚年、流芳後世的機會,押上自己和南宮家的命運,也要發動起義。日後我軍面對天和教,儘可能招安周全。”
劍白衣與劍行風對視一眼,沉默片刻,取出了一個厚實的信封,交給梁蕭。
“這是劍族一眾高層聯名寫給主公的密信,無鋒長老也在其中,請主公過目……”
梁蕭取出信件,詳細瀏覽了一遍,眼裡的驚駭之色越來越濃。
“原來如此……你們不必擔心,我已有定見,今後也不會辜負師父他老人家的期望。”
“將來若有機會,我倒是很想去‘先民遺蹟’看看那些東西。”
言訖,梁蕭嘆了口氣,心中仍是感到不可思議。
兒時,他便聽劍無鋒提及,先民遺蹟神聖而不可侵犯,劍族子弟想要進入,需要經過高層嚴格審查才能批准。
至於外人,無論如何是不能進入的。
但是……
“如信中所言,大聖賢的妻子原本也是我們劍族一員,後來她雖然為了大聖賢而脫離劍族,但大聖賢終究還是受了我族先民理念影響……”劍白衣一臉凝重。
梁蕭會意,點頭道:“對大聖賢及其子孫,我即使不能招安,也會盡可能網開一面。在此之前,我打算先派人去勸降大聖賢等人。”
劍白衣如釋重負,鄭重謝過。
由於二人初來乍到,暫時還未有正式軍銜,因此梁蕭打算將他們帶在身邊。
劍白衣擅長劍術,本身可以出將入相。
劍行風則是偏好摧鋒陷陣,有祖父之風,但不再使方天畫戟,而是改練祖傳的長槍。
劍無鋒的戟法,本就是師承忠武侯府。
等眾人離開後,梁蕭單獨留下劍行風敘舊。
“師兄,這裡只有咱倆,你就不必那麼客氣了。”梁蕭見劍行風仍是拘束,便故作不悅。
劍行風連連點頭,乾笑道:“爺爺他老人家在信裡也告訴你了,凝煙她……”
“她就是師父的親孫女,我早已猜到了。”
梁蕭一臉雲淡風輕,反而把劍行風給整不會了。
劍族的不敗神話,劍無鋒,年少時外出遊歷,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幾度遇險。
幸得梁蕭的曾祖父忠武侯多次搭救,並將劍無鋒收為弟子,視如己出,傳授戟法。
對於恩師的恩情,劍無鋒表示願意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回報忠武侯府。
當然,老忠武侯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
但劍無鋒從來都是一諾千金,只是因為忠武侯府與司徒家指腹為婚,而他的師侄——梁蕭的父親又斷然不敢接受他們一家為奴為婢,他的長孫劍行風作為家裡唯一的男丁,也不適合脫離劍族,因此他才想出了騷操作。
把凝煙先過繼給族侄,再讓他們將凝煙安排給梁蕭做貼身侍女,總算了結此事……
此事對凝煙自然是不公平的,即使她並不反對。
好在最終梁蕭迎娶凝煙,既彌補了凝煙,又回報了恩師一家,此事倒勉強算是有了圓滿的結局。
劍行風老臉一紅,嘿嘿一笑。
“以後我與白衣就代表劍族,誓死效忠於你,在外面你將我們一視同仁即可。作為劍族子民,我們在乎的從來就不是功名利祿,而是天下萬民能否安居樂業。”
梁蕭鄭重承諾。
“師兄,我會盡快平定天下,早日前往巴蜀,探望師父他老人家。”
劍行風連忙道:“師父他老人家信裡可是說了,你以大局為重,不必專程看他。”
梁蕭微笑頷首,隨後帶劍行風出了軍帳。
劍行風與南霽雲一樣,加入白袍兵,爭取早日立功。
劍白衣負責城內治安與軍吏糾察。
釋流雲留駐鄴城,熟悉防務。
梁品準備返回河間,繼續為梁蕭處理各地軍務。
這支援軍的到來,早已驚動了西秦部隊,也讓拓跋穹更加堅定了北上突破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