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節目組有點人性,讓疲憊的大家休息到了日上三竿,自然醒。
也沒跑到太遠的地方公佈塞規,僅僅只是集合到了賓館的會議室。
蘇翩和裴星倚早早就來了會議室落座,剩下每進屋一個人都會被來自節目組的大特寫突襲。
傅司哲頂著一頭銀髮亂如蠶絲,素面朝天只穿著一身藍色的真絲睡衣,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昔日精緻男團隊長,以這副模樣出現在眾人面前,第一次所有選手都沉默的如此不約而同。
傅司哲似乎是也沒料到,僅僅宣佈個塞規就要開始錄播。
“大意了。”
他呆呆地望了一眼正對面妝發齊全的選手,緊隨其後的還有紀棠封。
紀棠封睏倦的打了個瞌睡,低著頭就往屋裡走。
“要我說昨天就應該留點意,這遊戲打完通宵本以為能睡一天呢,結果來了個突發情況。”
他也根本沒來得及想直接開始錄播這件事情,說完了之後才發覺,好像都被錄到了。
這一期的笑料和沸點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被“營造”了出來。
綠卡選手自由組隊,其餘選手抽籤。
“正常情況下不都應該讓優等生帶差生嗎,這他們強強聯手了,讓我們無處遁行嗎。”
裴星倚的存在簡直就是氣氛調節第一人。
裴星倚話還沒說完,就被蘇翩打斷,蘇翩小聲問,他是真的不知道。
“綠卡選手還有誰啊。”
“我看你是談戀愛談迷了,是盛梔啊。”
蘇翩根本就沒關心其餘人誰拿下了pass,根本也無暇顧及。
“我們倆一隊,合作愉快。”
盛梔主動跟旁側人換了座位,坐在了蘇翩身旁。
“合作愉快。”
蘇翩就順應下去,對於他來說與誰一組都一樣,裴星倚和傅司哲抽到了同一個曲目,自動被劃分為一組。
而擁有pass卡的小組可以優先選擇曲目,而非抽取,節目組給了十分鐘的商討時間。
“有走不同風格的打算嗎。”
“可以嘗試。”
盛梔笑看著蘇翩,他果然不一樣,沒有實力的人才會怕越過自已的安全區。
盛梔眼裡的火苗從未熄滅過,別人誇她有古典氣質她就學了琵琶和古琴。
蘇翩眉梢一挑,他倒也看得出盛梔那點想法,就指望這次破釜沉舟。
隨意地看了一下控制面板,倒不是幫她,好像自已從未嘗試過古風歌曲。
“我更意向洛川。”
蘇翩依然笑的很溫和,嘴角的梨渦溢起,怎麼看都像是個明朗陽光的人。
誰也不會想到他心裡的那幾分深思熟慮,洛川這首歌有一處戲腔唸白,眾所周知盛梔最初戲曲出身。
“我們可以把它籌備為音樂劇風格。”
蘇翩很快列出了具體規劃與設計,音樂劇風格盛梔正好可以有足夠空間去在古典樂器上面做文章,她想。
盛梔這次看向蘇翩的時候眼裡流轉著光,在爾虞我詐的比賽場,蘇翩居然絲毫都沒有猶豫的選擇了有利於她的歌曲。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蘇翩直接接通了電話。
“完了胖橘吞了個樹葉。”
少女帶著濃重的哭腔從聲音筒裡傳入耳中,蘇翩眉頭都跟著緊皺起來。
他耐心的傾聽,流暢的下頜線,光打在他的側面,輝映著,盛梔有那麼幾分恍惚。
那邊砂糖般的女聲,還有蘇翩的一系列反應都落入了盛梔眼中,盛梔也不傻,也能猜出。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我先接一下。”
他好聽的聲音又傳來,在這間安靜的可以聽見落地針的單獨空間。
雖然現在並不在鏡頭之下,但盛梔沒料到,蘇翩居然這般毫不遮掩,悵然若失的感覺湧上盛梔心頭。
那麼幾分的訝異不過也就是轉瞬一逝。
“好。”
她照舊笑的很溫婉,就像是沒聽到什麼大事發生一樣,過了約莫五分鐘蘇翩回來,工作人員也來敲門告知可以回到會議室定下曲目牌。
蘇翩也沒在說過多的話,五分鐘足以把規劃敘述的夠完整了,他相信盛梔作為搭檔。
即使他鬆懈一絲一毫,也必定會被盛梔重新抓牢固。
“媽的,一天怎麼可能學會一首歌還排出來完整的節目。”
“這不是你選的嗎,你不會唱這歌?。”
“不會啊。”
“……”
傅司哲無語,不過參加這節目也早就預料到了各種可能性,以及各種隊友。
“我上面沒一個會的,我看歌名挺簡單。”
無錯書吧裴星倚看傅司哲低頭不語,還以為傅司哲喪氣了,就開始解釋。
“別吵,趕緊背歌詞。”
傅司哲拿了一張A4紙列印好的歌詞,也都在上面圈改過後,遞給了裴星倚。
傅司哲在組合期間也vacol實力一直很強,他提前找了初賽回放。
分析了裴星倚容易走音和跑調的音組音名以及他音域的舒適區,挑選了他最不易出錯的部分留給他。
“我真是謝謝大哥。”
關於分給傅司哲一組裴星倚真是美滋滋,怎麼也算是如願以償的碰到了能把他這坨爛泥拉上牆的人。
“第二天就要所有人依次錄製完畢,節目組說了場地要自已找,經費管夠!!”
工作人員熱情高昂的在排練室各個屋子吆喝這麼一嗓子,裴星倚跟著熱情高漲起來。
“錢到位了還怕弄不好嗎。”
“這景區距離市中心最快的辦法坐車也要兩小時,加上找場地和錄製,明晚截止……”
傅司哲真的懷疑裴星倚這人沒長一顆正常的大腦,他說完裴星倚才恍然大悟。
“沒事,有更慘的呢。”
這時候他就想起來蘇翩的洛川,幸災樂禍的衝蘇翩揚著下巴遞話。
蘇翩沒理:盛梔倒是順著聲音看過來了,裴星倚生平第一次恨不得把自已嘴巴上鎖。
“我們要不今晚就出發,先到市裡明天一早就去找”
盛梔也開始愁思起來,找現代景並不難,但找古景可就難多了。
“那是笨方法。”
蘇翩早就把場地給預料在內,盛梔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更便捷的辦法,不明所以。
但到了第二天,蘇翩果然證實了其餘的都是笨方法,景區附近的亭臺樓閣遺蹟開放區域就可以使用。
蘇翩換上了那一身雕嵌著白鶴的長袍走來,氣質卓然,盛梔再一次被他的容顏驚歎。
第一回是他能力與外在的反差,而這回則是她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古裝竟有這般仙氣。
她本以為蘇翩這種長著一張及其現代的臉的人古裝會很醜,她也本以為他只是唱歌這一項業務能力頂尖。
卻沒想到在改編《洛川》中,蘇翩的舞蹈和表演都讓她作為搭檔無法出戏,甚至深受感觸。
他們的改編《尋》落幕時,盛梔都還彷彿沉浸在故事裡無法出來。
她突然站起身抱住了蘇翩,抱得很緊,蘇翩向後躲閃沒來得及,下意識就想推開他。
“就一會兒。”
盛梔帶著哭腔,彷彿還在角色中,苦苦哀求著,蘇翩聽見她更大聲哭,非但沒有一絲憐憫,只覺得無比煩悶。
推開了盛梔,卻晚了一步,相機咔嚓的聲音傳入蘇翩耳中。
“媽的,被算了。”
蘇翩在心裡臭罵,連看都沒看,就直接轉身往公寓走,盛梔有點尷尬的被撂在原地。
不過她並不是很在意。
“選選照片兒?”
盛泓得意的開啟單反相簿,盛泓是盛梔的哥哥,也是公司安排的專職企劃,看似好聽的職位。
卻每天絞盡腦汁做著狗仔的事情一心給自家藝人制造輿論爆點,特別是他的妹妹,盛梔。
“還以為是個聰明人,男男cp都願意炒,這點互相成就怎麼了。”
“他確實不太一樣。”
盛梔想起他接女友電話時眼裡都閃著光,好像他比起他們,更像一個“人”而不是被框架人設定義的假人。
“還是年輕氣盛呵,還沒學會生存法則。”
盛泓點燃了一根菸,腦子裡回望著蘇翩那挺直傲氣的身影兒,嘲諷的笑出了聲。
“翩哥這怎麼一臉愁容滿面啊。”
裴星倚悠閒自在的看著日漫,吃著薯片抬頭看了一眼神色反常的蘇翩。
“被算計了。”
“喲你還能被算計?”
裴星倚想吃瓜,把動漫都暫停了。
“遇到針眼哥了吧。”
傅司哲剛從洗手間出來,十分不客氣的坐在了沙發上。
蘇翩一臉疑惑,瞪著裴星倚。
“我隊友跟他舍友都無聊,人多熱鬧嘛。”
“還有他舍友?”
蘇翩環視一週並沒發現190幾大個子的紀棠封,不敢相信這小小賓館客廳除了廁所還能放下一個他。
“在裡屋睡覺呢。”
“……”
“針眼哥誰啊?”
“這你得問我緋聞前物件。”
傅司哲理了理自已一搓銀髮劉海兒,替裴星倚點了繼續播放。
“盛梔”
蘇翩只落下這倆字就往屋裡走,卻看見四仰八叉的紀棠封就脫了個外套放下、又把門關上退了回來。
門外倆人已經開始絮叨這件事情。
“哈哈哈哈哈哈,他跟盛梔分到一組我就料到了,誰能逃得過他盛泓哥。”
“我靠,真狠啊,這好機會咋不給我啊,我挺樂意的,針眼哥成我哥都行。”
“你咖位不夠啊,弟弟。”
看蘇翩退回來倆人又不樂了,蘇翩其實不在乎其他的,可是他想到這照片兒要是傳出去了,白依影會怎麼看。
“彆氣,接下來好吃好喝歇三天,這節目組可真會玩,折騰完我們該折騰其他幾波人了,他們還整一復活賽,我們能歇著了。
蘇翩話只聽了一半就出門了,留下裴星倚和傅司哲二臉懵逼,他只拿了手機和自已。
所以誰也沒想到蘇翩能折騰3000多公里跑回株洲。
隔著手機隔著許多,他怕說不清,他怕她會產生誤會,他忽然想到,是不是可以當面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