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求求您幫幫我們吧!”王春霞和王母兩人噗通一聲跪倒在了王師長家那扇緊閉著的硃紅色大門前。此刻,她們涕淚橫流,哭得滿臉都是髒兮兮的鼻涕和淚水,彷彿兩條被雨水打溼的可憐蟲。
她們一邊用顫抖的雙手不停地敲打著那扇厚重的木門,一邊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舅舅,求您開開門啊!”然而,任憑她們如何苦苦哀求,那扇門始終紋絲未動,就像是一堵無情的高牆將她們隔絕在外。
周圍路過的人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有的人停下腳步駐足觀望,竊竊私語;有的人則匆匆走過,不願多管閒事。可王春霞和王母全然不顧旁人異樣的眼光,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見到王師長,請他出手相助。
屋內,王師長正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滿面愁容。他一隻手緊緊捂住耳朵,似乎想要遮蔽掉門外傳來的哭聲和敲門聲。
一旁的郭淑賢則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織著毛衣,她那張原本溫柔的臉龐此時顯得格外嚴肅。只見她抬頭冷冷地瞥了王師長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告訴你,這次絕對不許給她們開門。咱幫不上什麼忙,萬一惹得自已一身麻煩怎麼辦?咱們對她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聽到妻子這番話,王師長心頭頓時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他猛地站起身來,怒目圓睜,狠狠地瞪向郭淑賢,大聲吼道:“就算幫不上大忙,至少也該讓人家進屋來說清楚情況吧!這麼一直在門口哭鬧,像什麼樣子?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讓左鄰右舍看咱家的笑話!”說完,他氣呼呼地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
郭淑賢冷哼,“笑話,我早就成了笑話了,這次你要是還幫她們,我就和你離婚!”
王師長不吱聲了,直到半夜,王春霞母女的哭聲還在,像是午夜的幽靈,吵得周圍的鄰居都睡不著覺。
郭淑賢才一臉憤怒的拿著掃帚衝出門去。
看到門開了,王母立刻興高采烈的往門裡衝,結果迎面就是個帶著屎臭味的掃帚,“大哥!”
“你們趕緊滾!說了多少次,咱們兩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王母的臉上被抽了好幾道紅印子,十分狼狽,她可憐巴巴道:“大嫂,求求你救救我家春霞啊。”
“她還懷著孕,要是被趕回鄉下,我們這些年的努力都白費了。”
“真是那個小賤人害的我們啊!求您為我們做主!”王母一大把年紀,跪在冰冷的石磚上砰砰的磕頭。
額頭都磕青紫了,郭淑賢的石頭心也沒有絲毫的動搖,“你們這次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她們有心整你,沒人能幫你們!咱們兩家以後也不要有來往了,別讓你大哥為難。”郭淑賢說完就關上門,王母想進去,結果一頭撞在門框上。
“娘,我完了,我的後半生怎麼辦啊!”王春霞萬念俱灰,突然捂著肚子。
“春霞!你咋了!別嚇媽啊!”她驚恐的看著王春霞的褲子變成了紅色。
王春霞流產了。
秦正陽走的時候,帶著自已的妻子孩子,老孃和大姐。一家人滿臉頹敗,收拾出來的行李只有小小的兩個箱子,用小平板車推到火車站。
他也換上了普通的衣服,脫了軍裝的男人看起來也就平平無奇,甚至有點醜。
因為這件事鬧的很大,又不是光彩的事情,所以秦正陽一家人就像是過街老鼠,是悄悄走的。
也沒人敢來送他們,他們的背影看起來非常可憐。
結果走到大院門口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鞭炮的聲音,還有敲鑼打鼓的聲音。
秦正陽皺緊眉頭,就看見一個紅彤彤的橫幅,上面寫著:“恭喜秦正陽先生一事無成,被攆回鄉下!”
阮玲玲親自拿著個鑼不停的敲,聲音十分刺耳。
“秦正陽,你終於要走了,我特別來送送你,祝福你以後日子越過越窮,孩子各個都是白痴,老婆和別人跑,最後躺在床上活活餓死。”
秦正陽上次在外面凍到半夜,身體還沒恢復,此時指著阮玲玲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你,你。”
他氣得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倒在路邊,王春霞和秦母都嚇壞了。
阮玲玲還幸災樂禍道:“哎呦,這就不行了?英年早逝啊?不過你也是活該,自作孽。”
說完就拍拍屁股,神清氣爽的回去了。
秦正陽的房子被分配給正好要結婚的姜昊和喬雪。
喬雪知道了發了很大的脾氣,“那麼晦氣的房子!我才不要呢!給我換個屋子。”
姜昊只能哄著她,“小雪,現在部隊的房子很緊缺。那個屋子地方大,位置也好。”
“你要是介意我就找人好好收拾一下,保證咱們住進去屋子裡乾乾淨淨的。”
喬雪看向姜昊的眼神中只有滿滿的嫌棄,根本沒有愛,她只是因為家裡人的催促,以及對陸斌的心灰意冷,才想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的。
而在部隊裡她還能時不時的遠遠看幾眼陸斌。
“隨便吧,但是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熱熱鬧鬧的擺幾桌酒席。我父母都會過來。”
“我要穿著最漂亮的衣服,讓所有人都羨慕我。”
姜昊有些為難,他們現在結婚都不敢鋪張浪費,都是悄悄的,但是喬雪要求了,他就要儘可能的滿足。
姜昊道:“行,那我把我的戰友們都邀請過來,有老王,老李,老陳,哦對了,不知道陸斌和她老婆能不能來。”
喬雪聽見喜歡的人的名字,特意把手裡的書放下了,問道:“他們為什麼不能來?”
姜昊道:“他老婆懷孕好幾個月了。現在不願意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