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高二年級來說,這是一個上不上下不下的一個階段,相比於高一他們的課餘時間很短,相較於高三他們的確沒有那麼多的作業,正所謂玩又玩不好學又學不好。
在期中考試出來的時候,高二(1)再次有新同學加入,不過也不算是新同學,只是上次掉下去現在又回來的老同學。
其實每次除了前20名,一班來來回回搬來搬去的同學就是那麼幾個,這次不是你就是我,走來走去大家也都成了好朋友。
小胖墩張揚屬實張揚,就屬他搬家最勤,【嘿,同志們,我又回來啦!】
作為擦邊進來的張揚,是最後一個進教室的,只留下最靠前靠近門口的位置給他。
見他進來,班上同學都開始見怪不怪的調侃【張揚,又回來啦!】
【喲,張總,視察民情回來了!】
【客氣,客氣,畢竟野花沒有家花香嘛!】
【這次去2班,感覺如何!】
張揚一邊擺放書本,一邊跟說相聲似的回答【要說2班啊,的確要比咱們1班作業要簡單一些,不過你們大家就沒有這個福氣享受了哈哈哈哈……】
說罷,全班都鬨堂大笑起來,不得不說,有張揚在的地方哪裡都是笑聲,而且每次看他的成績總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在控分,每次期中期末的分都剛好夠到1班和2班。
撿漏班長眼看要上課了,還不見他們回來,詢問道【哎,學委他們呢?】
這話一說大家才發現班上還有三個空位,就連一向坐在座位上不是寫作業就是睡覺的顧清鶴也不在,大家都開始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這時張揚舉起手叫道【我知道!!!】
齊刷刷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張揚的身上,這讓他很享受這些目光的注視,開始搖頭晃腦道【他們要去參加物理競賽的集訓,老師正在和他們說細節呢!】
【你怎麼知道?】
【我剛剛就從辦公室裡過來,能不知道!】
——
【這次物理競賽提前舉辦了,這次我叫你們來主要是……】
辦公室裡,一個眼睛小小的,還帶著眼鏡,穿著豎條紋襯衫扎進黑色西裝褲,腳踩黑色小皮鞋,一看就是標準理科男老師的人正舉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他是1班的物理老師,名叫高數鋒,只見他坐在帶有輪子的椅子上,將杯子放在辦公桌上,繼續說道【主要是因為物理單科成績你們始終名列前茅,所以這次物理競賽我和校領導一致決定讓你們三人去參加。】
【這次競賽和平時參加的不一樣,我先和你們說好了,只要你們能在這次比賽中拿到前三名,就可以獲得寧城大學的保送資格。】
蘇樂橙驚訝道【寧大?高老師您沒有騙我們吧?】
得到想象中的反應,高數鋒很是滿意,保持著一貫的和善【這怎麼可能騙你們,是真的,這次比賽很重要。】說著,又從辦公桌上拿出三張申請表遞給他們【這個你們先拿回去寫,週五之前給我,後續我再和你們說詳細資訊,不過這次競賽要集訓半年,回去記得和你們父母說清楚!】
走出辦公室,周浩然還有點緩不過來,語氣飄忽的說道【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竟然也可以去參加這種比賽!】
【周浩然,你也別謙虛了,你物理成績一向很不錯。】說完,蘇樂橙滿是笑意的看向沒有說話的顧清鶴,刻意搭話道【顧清鶴,這次集訓也麻煩你多手下留情了!】
沒有裴知意在的顧清鶴一向很冷淡,但是卻也會保持基本的禮貌【都正常發揮就好!】
說著,不想繼續著無聊的社交活動的顧清鶴轉身就往教室方向走去。
蘇樂橙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只有顧清鶴會這樣不屑於與大部分人交流,但是也只有顧清鶴是最厲害最聰明的,蘇樂橙不願意放手,深吸一口氣,為自己加油打氣,追著顧清鶴的步伐。
【哎,聽老高說,這次集訓要半年哎,不知道會不會有放假時間。】
【……】
【這次集訓我可以和你坐同桌嗎,到時候我會給你佔位置的!】
【到時候再說。】顧清鶴回覆的很冷淡,心裡一直在糾結要不要參加這次集訓,本來和裴知意相處的時間就很短,如果參加集訓的話就會有半年見不到裴知意了,越想他心裡就越悶。
周浩然慢悠悠的跟在後面,感慨萬分,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我堂堂周浩然,在1班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不見有人圍繞著我轉啊!
眼見蘇樂橙越來越低落,周浩然開始接起話茬【到時候我一口氣佔咱們三的座位,保證誰也別想把我們三分開,到時候咱們一起保送寧大,繼續當同學。】
見有人搭話,蘇樂橙也不想自己顯得過於倒貼,也就沒有非要纏著顧清鶴說話,反倒是和周浩然聊了起來。
————
晚上9點半,晚自習結束,裴知意由於英語成績再次在不及格邊緣徘徊被滅絕師太喊到了辦公室進行思想教育。
【你說說你,英語到底怎麼考的,你考試的時候在做夢嗎?這些題哪些不是我上課畫過重點的地方……】滅絕師太指著卷子上那些紅叉叉說道【之前還欣慰你英語成績提升了,怎麼一個寒假過後你又直線下滑了……】
高數鋒看著她教育學生,表示自己深有同感,不過看時間也晚了,勸道【王老師,你也別說了,再講吓去學生回家就不安全了!】
裴知意低著頭,暗暗點頭,就是就是,都快十點了,再不放我回家,指定要熬到1點才能寫完作業。
滅絕師太看了一眼手錶,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著老生常談的話【英語很重要,你不能讓它拖你後腿……】
這時,辦公室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後顧清鶴推開門走了進來,環顧了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裴知意身上。
【顧清鶴,你怎麼還沒回家?】正在收拾東西回家的高數鋒有些驚訝。
顧清鶴【老師,我是來找裴知意一起回家的。】
【你們家住一起?】
【沒有,順路而已。】
見有人等他,滅絕師太也不好再說什麼,大手一揮說道【走吧,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英語你再考成這樣,有你好受的!!】
裴知意一心只有滅絕師太終於放我走了的欣喜,壓根不在意他後面說的話,急切的走到顧清鶴身邊,'嘴上還回復著【知道了,我一定痛定思過好好學習英語!老師,我先走了。。】
就在裴知意要拉顧清鶴走的時候,還聽到滅絕師太和高數鋒兩個在聊天【你們班顧清鶴是不是要去參加物理競賽。】
【對啊,看成績確定了三個名額。】
【嗯,這幾個孩子都踏實肯幹……】
裴知意踏出辦公室的腳一僵,停在門口一動不動,只是見顧清鶴疑狐的盯著自己,只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模樣走出辦公室。
此時的校園很安靜,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生氣,只有幾個零星閃爍的路燈照亮前行的路。
兩個人並肩走在校園的長廊的臉上,沉默在兩個人的身上蔓延,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顧清鶴很少能感受到安靜的讓人害怕的氛圍,有些不安的看著裴知意,平時沒有什麼表情的臉此時已經皺成麻花,最終還是開口打破了這令人心慌的安靜,【裴知意,你是生氣了嗎?】
【我哪敢生氣啊,哥哥!】裴知意故意冷著臉回答。
一時之間,顧清鶴不知道裴知意是在耍自己還是真的生氣,哪有人生氣喊哥哥啊?拿不準態度的顧清鶴,試探的詢問【我是不是因為集訓的事情生氣?】
【集訓?】裴知意挑眉看向顧清鶴,【原來你還有事情瞞我啊,哥哥……】
顧清鶴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隨即擺出一副認錯態度十分良好的臉龐,老實回答【我沒有瞞你,這是老高今天早上才說的事,我還在思考怎麼告訴你……】
【早上說的,你中午還不告訴我?】裴知意抓住顧清鶴說話的漏洞,反問道。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那……】裴知意憋著笑【你要怎麼補償我?你都沒有第一時間分享給我,作為好朋友,我很傷心難過!】說罷,還裝模作樣的抹了一下眼淚。
說到這,顧清鶴反應過來裴知意是在捉弄自己,但還是沒有拆穿【你想要我怎麼補償?】
裴知意得到想要的答案,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自然是我以後無論說什麼 你都要聽我的。】
【好。】
【你同意了?】
顧清鶴沉沉笑了笑了起來,伸出右手揉了揉裴知意的頭髮,直到那蓬鬆的頭髮更加彭鬆,裴知意忍不住要炸毛之際才鬆開手,【嗯】了一聲。
越靠近校門,就可以看見蔡大叔已經在校門口等了有會兒了,估計是在路口沒等到人,就停到校門口來了,車子的燈還亮著,蔡大叔人已經下車打算打個電話問問人到哪兒了?
剛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就看見校園裡有兩個不慌不忙的身影走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他家少爺和他的朋友。
裴知意走過去還高興的打了聲招呼【蔡叔,好!】
像這樣開朗的小孩誰不喜歡,蔡叔也笑的滿臉褶子說【小意,放學了啊!快上車,我送你回家,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孩,一定得有充足的睡眠,不然上課都不得勁。】
裴知意在車上打了個哈切,附和道【可不是嘛,每天都睡眠時間都少的可憐!】
顧清鶴看他像一隻小狗一樣打盹,頭控制不住的往前一點一點,再不扶好就要撞在前面的座椅上,溫聲道【到你家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先眯一會兒。】一邊說著,一邊將裴知意昏沉沉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睡意來襲,裴知意是在迷迷糊糊感受到一雙強有力的手將自己的頭擺放在一個有點軟又有點硬的東西少,但是實在睜不開眼的他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只能不舒服的往前蹭了蹭 ,隨即進入了夢鄉。
見裴知意熟睡,感受著脖子間溫熱的鼻息,毛茸茸的髮絲在自己的頸間摩擦,癢癢的,心也不由的癢起來。
蔡叔從鏡子裡看見裴知意靠在顧清鶴的肩上睡覺,感嘆兩個人關係是真的好啊,他就沒見過顧清鶴對人這麼溫柔過,基本上都是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模樣。
只是這段安靜又溫馨的旅途是短暫的,很快車子就到了裴知意的家門口,蔡叔剛想喊醒熟睡中的男生,卻被一旁坐著的人一個冰冷的眼神噤了聲,識趣的下車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裴知意還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做了一個短暫的夢,夢見他和顧清鶴在一個大學,夢見顧清鶴在學校很受歡迎,有很多很多人追他,顧清鶴還來著不拒,正當他要發火時,顧清鶴變成了一頭豬,嚇得他立刻從夢境中甦醒。
抬頭的那瞬間只聽見【砰】的一聲,裴知意痛苦的揉揉自己的頭,卻看見顧清鶴痛苦的捂著下巴,眼裡還泛著因為疼痛而冒出的生理淚水,有點楚楚可憐的意味。
【你沒事吧?】裴知意緩過勁來,起身打算檢視顧清鶴的傷勢卻被顧清鶴一把抓住了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看,曖昧在空氣中蔓延,裴知意被看的不好意思,連忙抽出手,尷尬的笑道
【哈哈,我一下子睡糊塗了,那個……到家了,我先回去了哈。】
就像後面有鬼追著一樣,裴知意逃也似的跑進自家大門,又像是想起什麼,跑回來,一邊尷尬的笑,一邊偷偷摸摸將車上的書包拿走【明天見!】說著便只留下背影。
顧清鶴看著那道背影走進一束光亮中,隨後消失在黑夜裡,笑意慢慢從嘴角消失。
蔡叔看人都走了,熄滅了手裡的煙,坐上車提醒道【今天,老闆也回來了。】
【……】
看顧清鶴閉上眼睛不再搭話,蔡叔擔憂的嘆口氣,著父子倆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