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朱瞻埈的書房中瀰漫著淡淡的檀香,煙霧繚繞中。
他正與張策商議下一步的計劃。
“張策,你說我二叔會不會善罷甘休?”
無錯書吧朱瞻埈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張策想了想:“漢王爺向來驕橫跋扈,睚眥必報,依屬下看,他定不會就此罷休。”
朱瞻埈嘴角勾起冷笑。
“那就好,我就怕他按兵不動。”
要想徹底扳倒二叔,必須掌握確鑿的證據。
不然的話,就算是他將所有事情告訴老爺子。
估計老爺子也會念及情分,最多也就是將其逐出京城而已。
……
次日,吳方遠急匆匆地來報。
“二公子,胡正與一個人秘密會面,屬下懷疑,那人是漢王爺派來的。”
朱瞻埈眼中閃過寒光,這些人還是動了。
“繼續監視,看看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麼。”
吳方遠前腳剛踏出門檻。
張策後腳便一陣風似的捲了進來,差點和吳方遠撞個滿懷。
吳方遠一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身形。
回頭狠狠瞪了張策一眼,嘴裡嘟囔一句,便灰溜溜地走了。
張策顧不上理會吳方遠,幾步衝到朱瞻埈面前,抱拳道:
“二公子,之前那小販來訊息了,說是賣家願意跟咱們見一面!”
這案子查到現在,總算是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朱瞻埈放下手中的茶盞,挑眉道:“哦?那賣家怎麼說?”
張策連忙回道:“那小販說,賣家同意見面,但有個條件,不管這次結果如何,咱們最少得買十匹馬!”
朱瞻埈不禁嗤笑:“這賣家胃口倒是不小,他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張策也覺得這要求有些離譜,試探著問道:“二公子,那咱們……”
朱瞻埈揮了揮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十匹馬而已,本公子還買得起,去,把段三刀也叫上,一起去會會這神秘的賣家。”
張策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口:“二公子,段三刀雖說沒有跟漢王他們來往,可屬下擔心……”
朱瞻埈擺了擺手,打斷張策的話。
“無妨,要是真有問題,之前在朝堂上他們就該動用他了,何必等到現在?”
張策聽朱瞻埈這麼說,也不再堅持,領命退下。
朱瞻埈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這幕後之人,還真是沉得住氣啊。
不過,也該是時候給這些人緊緊神經了。
沒過多久,張策便帶著段三刀出現在書房門口。
段三刀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只是腰間的酒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百段刀。
朱瞻埈見狀,打趣道:“喲,三刀,今日怎麼換了裝備?莫非是怕喝酒誤事?”
段三刀面無表情地抱拳道:“二公子說笑了,卑職只是覺得,帶著刀比帶著酒更能保護二公子安全。”
朱瞻埈哈哈一笑:“好,有段百戶在,本公子安全感十足!走吧!”
三人一行,換上便裝後,低調地離開了錦衣衛衙門。
按照小販提供的地址,他們來到城郊一處偏僻的茶寮。
茶寮簡陋,客人寥寥無幾。
一個身穿粗布麻衣,頭戴斗笠的男子坐在角落裡,似乎正在等人。
朱瞻埈一眼便認出,這人正是之前給他們送信的小販。
他帶著張策和段三刀徑直走到小販面前,坐下。
“人呢?”
朱瞻埈開門見山地問道。
小販壓低聲音,恭敬地回道:“回公子,賣家已經在裡面等著了,請隨小的來。”
說罷,小販起身,領著三人穿過茶寮,來到後院一間不起眼的廂房前。
小販輕輕敲了三下門,然後推門而入。
朱瞻埈三人緊隨其後,進入廂房。
廂房內光線昏暗。
朱瞻埈環視四周,只見五名黑衣人圍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旁。
每個人都用黑布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這陣仗,搞得跟地下黨接頭似的。
“各位好漢,既然來了,就別遮遮掩掩的了。”
朱瞻埈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黑衣人對面,翹起二郎腿,一副紈絝子弟的派頭。
“過段時間城郊有個賽馬大會,本公子還尋思著買幾匹好馬去拔個頭籌呢。”
他這番話看似隨意,實則暗藏機鋒。
賽馬這種活動,大明人喜歡,草原人更喜歡。
他故意這麼說,就是為了試探這些人的身份。
張策和段三刀站在朱瞻埈身後。
三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就這幾個蒙面人的眼神,微微上翹的眼角,妥妥的草原血統。
大明雖然也有這種長相的,但扎堆出現五個,那就不是巧合了。
果然,朱瞻埈話音剛落,坐在中間的一名黑衣人便扯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標準的草原漢子臉,濃眉大眼,絡腮鬍子。
看來,這漢子就是這幾個人的頭兒了。
“這位公子,您可是要買馬?”
那漢子操著一口略帶草原口音話。
朱瞻埈故作一臉驚訝,隨即臉色難看的看著對方。
“怎麼?你以為我來這裡幹什麼?這地方又臭又爛的,也不能挑個好地方!”
漢子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公子莫怪!我們兄弟幾個,從草原帶來了幾匹寶馬,正愁找不到買家呢。”
“哦?是嘛?”
朱瞻埈故作感興趣地問道:“不知幾位帶來了什麼樣的寶馬?可否讓本公子開開眼界?”
漢子一揮手,身後的黑衣人也紛紛扯下了蒙面巾,露出同樣粗獷的草原面孔。
其中一人從懷裡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遞給朱瞻埈。
朱瞻埈接過木牌,只見上面刻著一匹栩栩如生的駿馬圖案。
下面還刻著幾個小字:汗血寶馬。
好傢伙,直接把底牌亮出來了。
汗血寶馬,這可是草原上的頂級戰馬,價比黃金。
朱瞻埈將木牌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然後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
“就這?汗血寶馬?本公子見多了,也就那麼回事。”
這話一出,幾個草原漢子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們千里迢迢把汗血寶馬運到大明。
沒想到這公子哥居然如此輕視他們的寶貝。
那漢子強壓著怒火,問道:“公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朱瞻埈笑了笑,將木牌丟回給漢子,慢悠悠地說道:“馬是好馬,可人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