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好好瞧瞧吧!還不夠丟人的!”
朱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跪著的二兒子,若不是有外人在場,他當真是要上去踹他一腳。
在他們兩人說話的時候,旁邊朱瞻埈眼觀鼻鼻觀心,只當自己不存在。
這道摺子就是他早一些時候親自來遞給朱棣的。
他這好二叔手上其實也不乾淨,手下有好幾個賭坊和風月場地,像這樣的地方出現命案官司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往日裡不捅到明面上來,誰也不會多嘴說那麼一兩句,再加上他們心裡也知道這事兒不是那麼能見光,因此也都會小心謹慎。
但朱瞻埈可不同。
他在查到這些,並且手上捏到了關鍵性的證據之後,直接就寫成了奏摺,親自給送到了朱棣的手上。
這摺子裡不僅詳細地寫了朱高煦手下那幾處鋪子的烏糟事,連牽扯到的人命官司朱瞻埈也一併夾在了裡面。
他暫時是沒法對朱高煦做些什麼。
但這世上又不是沒人能夠治得了他!
自己有著靠山,不用等著幹嘛!?
……
在看完奏摺之後,朱高煦的臉已經黑的跟墨一樣了。
再掃了一眼旁邊的朱瞻埈,只要他不是傻子,就能夠知道今天的這件事情是誰的手筆。
他本來還以為朱瞻埈會做什麼以牙還牙的事情,卻沒想到他居然來了這麼一出!
此刻御書房裡伺候的宮人都已經退下,只剩下他們三人。
朱棣也沒了什麼顧忌。從龍案後面起身走到朱高煦面前的時候,抬腳直接就將人踹開。
“你個丟人玩意!你做的這些事情叫什麼!?當真以為朕不敢動手斬了你們是嗎!”
朱棣氣得額角直突突。
“爹,我知錯了爹!”
沒了外人,朱高煦對於朱棣的稱呼,也就隨之發生了轉變,被打也只敢抬手捂著自己的臉,不敢躲也不敢反抗。
“你知錯你知什麼錯?你現在本事大的很!我倒是為你害臊!這些破事居然是一個小輩抖落到我面前來的!”
朱棣一邊說一邊抬手,直接就指向了在邊上企圖當隱形人的朱瞻埈。
既然都已經被提到了,朱瞻埈也就沒法在旁邊裝不存在。
他抬頭正好和朱高煦對上視線。
無錯書吧“二叔,你可不能遷怒到我身上啊,這些事情我可沒有一件是冤枉你的,我還專門讓手底下的人把事情查水落石出了才來皇爺爺這裡的。”
朱瞻埈一邊解釋著,一邊往朱棣這邊走了兩步,臉上還做出一副情真意切的樣子。
“雖然說你是我二叔,但我也不能夠偏袒你啊!這樣豈不是對不起皇爺爺對我的信任?”
好的壞的這都讓朱瞻埈一個人說了,朱高煦此刻臉上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紅。
他之前怎麼就覺得這兔崽子是個沒用的廢物!?
這樣看一下,簡直是比他那好大哥家的老大還要惹人厭煩,真應該說不愧是同一個爹生出來的!
朱棣冷哼了一聲,算是點到為止的提醒朱瞻埈適可而止。
朱瞻埈也非常識相,立刻就閉了嘴不再多說。
其實對於今天的這件事情,朱瞻埈的心理也看得門清。
朱棣生氣的原因可能的確有幾分是因為朱高煦做的這些事情,但更多的是,就是他自己所說的,的確是覺得朱高煦丟臉。
他不相信朱棣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存在。
只不過是從前沒有人敢扯到他面前來,他也就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但是朱瞻埈這一次可是讓朱高煦丟了個大臉,將他的底都掀起來了一部分!
到底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兒子,結果在一個小輩身上栽了跟頭,他不氣才有鬼了!
“三日內我要瞧到你乾的這些烏糟事有一個好的處理結果,事情處理之後,你就給我在家裡好好的面壁思過幾天!現在滾!”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朱棣又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坐了下來。
在說完這話之後,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視線落到了朱瞻埈的身上。
“瞻埈,這次的事情算你檢舉有功,你回頭要是想要什麼賞賜,和朕說一聲就是,現在也先回去吧。”
朱瞻埈等的就是這句話。
“多謝皇爺爺,那孫兒可一定要好好的想一想了!”
兩人前腳從預售房出來,不過不同的是一人臉色陰沉,另一人則是肉眼可見的好心情。
冷風迎面一吹,朱高煦吐出了一口濁氣,轉頭看向朱瞻埈,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瞻埈侄兒還真是又讓我大吃一驚了!”
朱瞻埈頗為謙虛的擺了擺手,“這才哪到哪!”
下一秒畫風一轉,他的言語裡也透出一點針鋒相對來。
“我這個人向來是覺得做事就應該禮尚往來,二叔,怎麼樣,對我的這回禮你還喜歡嗎?”
“狼崽子!”
朱高煦忍不住罵了一句。
對此朱瞻埈倒是接受良好,“多謝二叔誇讚,那我就當做你是喜歡這份禮物了,下次要是有機會,我再送二叔你一份大禮!”
裡頭原本翻湧的怒氣逐漸的平息下來,朱高煦看著面前的朱瞻埈,眼神銳利的像是要在他的身上扎個洞下來。
和他對視著,朱瞻埈倒是寸步不讓。
過了小片刻後,朱高煦意味不明的冷哼了一聲。
“聽說上次老三也登門做客了?你不會以為老三心裡頭是打著什麼好主意吧?”
他能夠突然提到朱高燧是朱瞻埈沒想到的,但面上卻是沒有露出什麼端倪來。
“這就不勞二叔費心了,我心裡當然是有數的。”
頓了頓,又不忘噎死人不償命的補了一句,“二叔還是快些回去吧,皇爺爺剛才不是說了嗎?讓你在三天之內將事情都處理好之後,還要在府裡頭思過,看來再過些日子的圍獵,你是去不了了。”
一邊說還一邊頗為遺憾的搖頭。
朱高煦險些被他這副小人得志般的樣子,氣得一佛出竅二佛昇天。
如果不是因為現在還在宮裡,這甚至是御書房門口,他都恨不得上手了。
咬牙切齒的瞪了朱瞻埈一眼後,這才轉身拂袖而去。
在人走之後,朱瞻埈面上的神色倒是漸漸的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