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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合院(四)

黎酒開始思考了起來,按理來說,那些送親隊伍應該都早已死於非命。

一共兩個新娘,如果這裡有墓,應該也不是十二個這麼少才對……

除非,裡面有個人根本就沒有送親的隊伍。

凝神之際,一聲尖叫將她從思緒中拉回。

扭頭就看到了無數個發光的眼神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他們貪婪的看著幾人,嘴裡濃稠的液體不斷流著。

“救……救命啊……”

麻花辮女生快步跑到了沈念秋身後,面色滿是驚恐。

那些鬼魂咯咯的笑著,朝著幾人快速俯衝了下來。

沈念秋淡淡的站在原地,甩出了銀白色的傀儡絲,打散了一眾進攻的鬼魂。

他扭頭看向不遠處的白衣少女,正在動作迅速的躲過那些鬼魂的攻擊。

沈念秋自然的甩過去傀儡絲,替她消除眼前的障礙。

“黎大小姐,我們該怎麼辦?”

他的的聲音遠遠傳去,隨意懶散。

黎酒的額頭冒著細細的汗,她發現那些鬼魂可以再次重組,這樣打下去沒完沒了不是個辦法。

她扭頭看向了角落裡的占卜師,快步跑了過去。

“你能算出那些棺木的位置嗎?”

黎酒盡力裝作鎮定,語氣相對緩了下來。

那位占卜師儼然一副被嚇傻的模樣,看著她的臉,眼中滿是驚恐,沒有回答她的話。

黎酒看著他的樣子,知道他指望不上了,於是便鬆開了他。

她拿出了僅剩的卡牌,拋向了空中。

卡牌在空中急劇地變換著位置,微弱的光亮照著少女纖細的睫毛,下面的眸中清澈安靜,冷淡無色。

地上的占卜師看著她的動作,一臉驚訝,似乎還未緩過神來,聲音帶著低低的顫抖。

“你……你也是占卜師?”

黎酒沒有回應他的話,因為自已卡牌少,精力要更加的集中,才能探的清楚點。

沈念秋移到她的身邊,傀儡絲掃向四周,給她爭取時間。

他們已經合作了很長的時間了,甚至從系統剛開發,幾人便是一個小隊的。他們對

彼此之間的習慣也很熟悉,甚至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知道對方要幹什麼。

一分鐘後,黎酒收起了牌,眸光微微瞥了一眼沈念秋。

後者一隻手抵抗著鬼魂的攻擊,另一隻手操縱著四人,去往了不同的方位。

“南北角三個,西南兩個,東一個,西北四個,東南兩個,找落葉,點火”

黎酒簡明扼要的說完,沈念秋操縱四人開始完成。

空隙間,沈念秋忍不住調侃。

“可以啊大小姐,這麼快就想出了對策,佩服”

黎酒看著他的笑容,細細的月光透著碎葉落了下來,乾淨又張揚。

她自已也是按照民間的習俗來的,為什麼這些鬼魂殺不完,而是因為他們真正的肉體在不同的棺木裡。

而白天不出,也是因為怕光,在不同方位棺木上方點火,可以暫時封印鬼魂,他們可以走出這片林子了。

當然,這些猜測在鬼魂消失後,得到了印證。

時候不早了,幾人快速走出林子,回到了院子中。

院裡紅色的燈籠高照,微風吹拂,映著牆面如血液般透著紅色。

黎酒目光看著西廂房的方向出神,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扭頭看著沈念秋,語氣急切。

“我去印證一些事,你幫我守著門口”

說完,她就抬腳離開,纖瘦的白色身影溺在了黑暗之中,了無蹤跡。

沈念秋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倚在門簷下休息。

來到廂房,黎酒看著熟悉的銅鏡,從揹包中拿出了一朵白色的花。

這是她在離開時拿的,現在派上了用途。

在以前,結婚戴的都是紅花,寓意著吉祥安樂。白花極少,大多人家是用來配冥婚才會讓新娘額頭佩戴白花。

為什麼一個女子嫁給少爺要佩戴白花?這裡面的細節,也許還得讓本人說說。

黎酒從揹包中抽出佩刀,劃破手心。

殷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面板緩緩滑落,滴在白花之上。

一個身影緩緩在床前浮現,新娘蓋著血紅的蓋頭,靜靜地坐在那裡,姿態端莊,宛如一副畫卷。

紅色的古樸嫁衣映著滿是灰塵的牆壁,像是時空割裂的產物,有些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黎酒拿著被血染紅的白花,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戴在了她的頭上。

頃刻間,間斷的啼哭聲響起,初晨的陽光透著窗沿緩緩移入,有了一絲不同的氣息湧入。

時間久了,管家和玩家相繼甦醒,來到了院中。

“你們在幹什麼!”

管家提著前擺,看著破爛的西廂門,眼中滿是慍怒,連著周圍的氣氛都變得冷了幾分。

玩家的目光鎖向門口的沈念秋,後者如沒聽到一般,倚著牆,唇角微微勾起,看著在場的人,漂亮的狐狸眼微眯。

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是單單站在那裡,就沒有人能夠輕舉妄動。

幾人這樣僵持著,直到裡面緩緩走出了一個人影。

黎酒掃過眾人,面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直到……她看向了管家身後的少年,臉上開始浮現了淡淡的笑意。

她說。

“我見到她了,你猜猜她和我說了什麼?”

黎酒的話模稜兩可,在場的人聽的一頭霧水,小聲議論了起來。

少爺蒼白的臉上漸漸浮現出驚恐,如同枯槁般的身軀微顫,似在壓抑著極大的苦楚,在這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

他早該在十年前就死了。

因為自已從小身子病弱,府中經常給他灌各種名貴的藥,才勉勉強強活到了成年。

可是天不由人,自已終還是緩緩走向了死亡。

在病重不堪的時候,管家遇到了一個算命先生,為他尋了一個生機。

他們開始高價尋找至陽之軀的女子,用來實現冥婚續命。

大婚之日,女子滿心期待的坐在化妝鏡前,眸中閃著亮晶晶的光。

她並不知道自已將要面臨什麼。

在看到了發黃的符紙與滿牆的白燈,她拼命地掙扎,逃了出去。

可是就在那個黑暗孤寂,彎彎繞繞的樹林裡,她被抓著頭髮又拖了回來。

鞋子也在掙扎的時候掉落……

她被挖去雙眼,定入棺材中,下入陣法,永永遠遠,不得超生。

很快少爺娶了第二個人續命,與正室不同的是,他對那個活潑的二室非常好。

甚至等她死後,少爺也將二室葬在梧桐樹下,日日望著思念。

他也是個深情的人。

為了怕正妻傷害到二室,他不禁折壽將她封印在西廂房。

他們每天用香火供養二室,將所有的送親大隊埋在下面,形成了一個永生陣法,使二室行動不受玩家的威脅。

有些可笑。

這個夢,被沈念秋一根傀儡絲擊碎了。

黎酒的話引起了被封印人的共鳴,少爺一瞬間痛苦的跪在地上,蒼白的面上滿是血絲,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拼命的掙扎,想要衝出束縛。

管家看著少爺的模樣,大步走向大堂,想要上香加固封印,卻被一道銀色絲線纏住手腕,拽了回來,重重的扔在地上。

黎酒走到堂上,看著靈牌,熟悉的感覺再次撲面而來。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伸手拿起靈牌顛了顛,而後砸向地面。

裡面一張卡牌的影子緩緩浮現,黎酒看著地上的卡牌,愣在原地。

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難怪自已覺得熟悉,看來卡牌真的在這裡面,還被鑄成了令牌……

她周身氣壓不斷降低,門外的沈念秋挑了挑眉頭,默默退了出去。

每個玩家都有自已特別的技能,每次進入副本中,他們都是用這些東西化險為夷,久而久之,就成了自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現在,黎酒吃飯的東西被弄得一盤散沙,甚至還被鑄成了死人的靈牌……

黎大小姐生氣了,系統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