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面的男人在頭頂白織燈的照耀下,冷白色的面板更顯得更加的犯冷,他的周身氣壓極低,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困難,那些冷氣順著鏡子不斷蔓延進來。
看著他綠色的眸子,黎酒勾了勾嘴角。
“我可以和他說幾句話嗎?”
小熊黑色的眼珠掃了過來,看著她臉上詭異的笑容,又轉頭看了看鏡子裡面的人,遲鈍的點了點頭。
“可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但是後果自負”。
黎酒知道他話裡的意思是什麼,無非就是如果自已以高位者的身份進行插入,變相再次承認了自已的身份,北極熊管理員的名牌會再次加重。
但是自已的這具身體已經快要千瘡百孔,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真的無所謂了。
小熊看到她沒有反對之後,把鏡子下角一個細小的花紋進行旋轉,黎酒明顯能看到卜晦的視線發生了變化。
那雙綠色的眸子裡面全是震驚的樣子,只是一剎那,他就恢復了平靜。
“遊樂園園長?”,卜晦輕聲笑了笑,語氣裡面都是全然已知的肯定。
黎酒沒有否認他的這些東西,反而是問了一句問題。
“你想回家嗎?”
聽她這麼說,卜晦的眼神裡面閃過一絲悸動,隨後變為了一片的平靜。
“回家??”
他沉悶的笑聲傳來,整個人低著頭,黑色的西裝下腰背卻是筆直的。
“我為什麼要回家?我在這裡能夠享受殺人的樂趣,現實生活能嗎?”
話落,黎酒點了點頭,贊同他的說法。
問了這一句沒有裡頭的話之後,黎酒示意旁邊的小熊可以關閉鏡子影像。
整個房間再次恢復了一片的安靜,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黎酒看了一眼紙上的字型,默默地把它收入到自已的口袋裡。
胸口沉悶的疼痛再次傳來,她的臉上也開始出現那些細小的白色絨毛,密密麻麻的遍佈整張消瘦的臉龐,那雙眼睛依舊平靜的可怕。
一個沒站穩,她朝著發黴的地板上摔去,如同一個瀕死的魚一般大口的呼吸。
手腕上那些紅光不停的閃爍,系統警告一下下的提醒。
【警告!!警告!!檢測到玩家生命體徵過低!!檢測到玩家生命力過低!!警告!!警告……】
下一秒,黎酒看到了鏡子如水面一般展開。
它的表面像是一個平靜的水面泛起波紋,一個纖細勻稱的手探了出來。
裡面的出來的女人嫵媚,兩雙眼睛裡面都是高高在上的威嚴,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呆滯的人。
黎酒認識。
是她自已。
“黎酒,為了扳倒你,我設的這個局真的是精疲力盡啊!”
女人嫣紅的嘴唇勾起,黎酒感覺到那股銘牌再次深深地鉗進了自已的身體裡,渾身發抖讓她眼神也閃過一絲驚恐。
這個女人她見過……
準確來說她們應該是老熟人了。
在第一次的永恆醫院,她在陳醫生那一層還哭著求饒,在福利院的那裡,她還是打掃衛生的護工。
是她!竟然是她……
黎酒突然釋懷的笑了,緊繃的神情似乎是近幾年第一次得到鬆懈。
她笑出了淚花,彷彿身上的器官都是格外的愉悅,單薄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
她為了給自已佈局,在永恆醫院就開始了。
指引她回到福利院,殺死變數的陳醫生 在那裡偽裝成一個無辜的富女人設,還把自已拌嘴的王賀弄死,連帶著開心果和刺頭都是她布的局。
真的是一手好牌,走到現在,只是為了扳倒自已。
黎酒笑的累了,兩雙眼皮很沉,似乎馬上就要閉住。
女人走上前去,眼睛居高臨下的俯視,彷彿在看一個垃圾一般,一臉嫌棄。
“嘖,都說了讓你聽話,你知道嗎?我那裡有千千萬萬個你,你死了,我有的是替代品”
“只不過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你的記憶還是移植的別人的,怎麼敢忤逆永恆的?”
她猛的收緊力度,黎酒的眼睛也慢慢合上。
“不自量力”
……
【警告!!警告!!受到不明因素影響,副本關閉中……】
系統的面板沒有先兆的跳出,遊樂園的玩家站在一片的荒草之中,不明所以的看著著一幕。
開心果扒開人群,迫切的想要找到某個人的身影,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
整個灰濛濛的天空之下,一片輕鬆愉悅的氛圍,幾身影在人群中游走,可是始終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答案。
驀地,他們頓住了。
沈念秋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不停的搖動手環想要呼叫系統。
可是無論怎麼呼喚,那裡都是一片的死寂,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血紅的倒計時還在不停的繼續,沈念秋和卡米諾周身氣壓越來越低,看著整個遊樂園,剛想要出手摧毀,一個拿著紅色氣球的小熊闖進了他們的視線。
他黑色的眼珠一動不動的注視著他們,手中的紅色氣球在風中不停的搖曳,搖搖欲墜的想要飛向天空。
開心果有一種預感,她走了過去,發現小熊手裡捏著一張白色的卡片。
等她接過卡片後,小熊鬆開了手中的氣球,飛向了灰色的天空中。
小熊朝著草叢堆裡走去,開心果看著那黑色的眼珠本來要問一些什麼,可是卻被他的行動堵住。
翻開卡片後,她看到了上面的幾個熟悉的字型。
【陪她演,不用擔心我】
就是這幾個簡單的字,她慌亂的心情立馬得到了安撫,整個人開始冷靜了下來。
她不明白黎酒姐給自已的卡片是什麼意思,但是她覺得這個肯定有她的道理,於是轉身回到人群堆裡,把卡片遞給了沈念秋他們。
卡米諾和沈念秋的臉上都是一片的煩躁,在看到卡片的一瞬間,他們逐漸轉化成為了慍怒。
“黎酒姐姐又不帶我們!!”
卡米諾憤憤不平的抱怨,語氣裡卻沒有了剛剛帶刺的冷漠,現在更像是撒嬌一般。
系統的倒計時結束後,一道白光之中,幾人又回到了永恒大廳。
白光消失之後,他們再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眉眼之間還是一如既往地清冷,兩雙眸子高松一般孤傲薄涼,似乎容不得任何萬物的死水一般,卻又吸引著他們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