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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拂曉

這一切,果然不是我神經過敏。凌晨四點,莫家神祠燈火通明,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我站在神祠門口,望著神祠內偶爾閃過的人影,也不知該去找誰、該問什麼。我拿起手機,調出了凜薇的電話。這個時候打給她好嗎?想到她那天失魂的樣子,我一時猶豫不決,半天按不下撥通鍵。

這時,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到了我面前,擋住了我跟前的光線!嚇得我連忙後退了一步,肩膀卻被對方非常溫柔地抓住了!

“你來找莫凜薇、還是阿衝?”原來是奚叔叔。

我頓時舒了口氣,但並沒有回覆他的問題,而是望了眼他身後的神祠,問道,“出什麼事了?”

“有惡靈出現。”

“誒?在哪?”

“不在山上。所以我馬上要帶人手出任務了。現在這個點,你還是不要亂跑。”

“我聯絡不到奚雨衝了!”我趕忙跟他解釋道,“但是,我在我家窗臺上發現了奚家的鑰匙。”我伸出手,把鑰匙舉給他看,“然後我去了奚家,發現牆上那把劍不見了!”

但奚叔叔似乎並沒對我的這一串描述感到有興趣,反而是問了句,“那是什麼?”

呃?什麼什麼?“鑰匙啊,你們家的鑰匙。”我來回轉了轉鑰匙,還以為自已認錯了,結果卻被奚叔叔一把握住了手腕!“誒————?”

“你手上戴的這是什麼?”他蹙著眉頭,緊緊盯著我食指上的指環。

“這……這是……”雖然在家長跟前說出來感覺很害羞,但我還是乖乖地承認道,“是奚雨衝送給我的……戒指……”

“這不是戒指。”奚叔叔未等我話音落下就低聲搶道,“這是‘陣法目錄’的制動器。這孩子為什麼把這個卸下來給你了?這下你成他的制動器了。”

我愣愣地望著他,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看來他完全沒告訴你這是什麼、怎麼用。這個是‘陣法一族’的法器上的一部分,是個類似‘鎖’一樣的部分,拆下來就可以啟動法器。”

“那奚雨衝是要……?”

“不會。奚家現在沒人敢研究陣法。誰研究都會被莫家人幹掉的。”

“!”我一臉驚恐地看著奚叔叔一臉平靜地說出這麼恐怖的事實來,心說這人的心理建設該有多強大啊。

“阿衝從小就是給朝著比較科學的路子培養的,培養他的運動能力、思考能力、領導能力、劍術,陣法、祭祀這些是一點也沒讓他接觸。但也不能排除他自已透過家族的歷史、書籍文獻去了解。他和他二舅一樣,天生就有著高超的陣法領域的血脈,他二舅在早之前一次跟莫家出任務後就沒回來……奚家因這件事對莫家一直耿耿於懷,阿衝他媽媽更是害怕自已兒子重蹈覆轍,所以更不讓阿衝接觸這些了。”

“那您剛才提到的,他手裡的那個‘陣法目錄’……”

“那是他爺爺給他的。他不會用,那對他就只是只懷錶。”

懷錶麼……我想起我曾經見過他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來過這麼樣的一個東西……

“那……萬一他會用了呢?萬一他自已偷偷學會了使用了呢?”

“至今為止,家族的事沒讓他參與,祛除惡靈的戰鬥也沒帶過他。他整天在學校裡學習、打球、當班委、當學生幹部、現在再談個戀愛,有什麼地方需要他用上陣法的?他自已偷偷學這個幹什麼用?”

我輕輕撥出一口氣。奚叔叔說得對,如果家裡的一堆破事全都由家長們扛下來了,他被給予的唯一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話,我也想不出任何理由他幹嘛要去私自涉足一下大家都談其色變的禁術。

“那……您知道奚雨衝去哪兒了麼?他好像沒在家,劍也帶走了?”

“昨天我帶著他回本家了。他媽媽去世了。奚家那邊需要安排、也需要準備他媽媽的葬禮。”

誒?所以出事的確實是媽媽麼?

“陸水塚神祠?”我不禁就脫口而出。

“嗯。”而奚叔叔倒也似乎並不驚訝我為什麼知道,只是肯定了一聲,又接著解釋道,“劍,我沒注意他帶沒帶。他昨天狀態不太對,我也沒多跟他說什麼。昨晚莫家神祠這邊通知需要安排祛除惡靈、人手緊缺,我就先趕回來了。”奚叔叔說到這裡,神祠那邊已經有人在招呼他了。

“他電話沒人接……”我怯生生地補充道。

奚叔叔似乎已經被這一大堆破事搞得焦頭爛額了,他“誒”地嘆了口氣,“又來了嗎……”他無奈地輕聲抱怨道,“你有我們家鑰匙對吧?現在太晚了,你回我們家休息一晚,天亮了再試圖聯絡下他看看。不行的話,再上神祠來。”

“唔嗯唔嗯!”想著也不能給人家家長添太多麻煩了,我連連點著頭,回身往山下跑去。

醒來時,天已經完全亮了。腦袋還有點昏昏沉沉的。我躺在奚雨衝的床上,把他疊得好好的被子和床鋪睡得亂七八糟。一想到那個強迫症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抓狂得不要不要的,我就自個兒樂了起來。我把被子拉起來蓋住了自已的臉,啊——被子裡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好溫馨……

咦?為什麼似乎感覺嘴唇上有點點溼潤潤的?我抬起左手輕輕觸了觸自已的嘴唇。那感覺,彷彿就像……睡夢中被人……吻過……但或許是我的錯覺吧,畢竟我也還從來沒跟人嘴對嘴吻過……

而這時,我又驚奇地發現,我食指上的戒指……哦不是……是制動器!那個制動器!算了還是叫戒指方便點……那個戒指不見了!我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我趕緊掀開被子,床上、床下一陣亂翻亂找,甚至把視野中所有能見著的櫃子門、抽屜門都開啟來看了一遍!都沒有!

怎麼辦啊!那可是奚雨衝萬分重要的東西啊!我在他的房間裡焦慮地轉著圈,簡直快要斷氣了!

手機!我拿起手機!還有電!沒有收到任何資訊!這會兒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我把戒指弄丟了?他會不會千里迢迢從明陀趕回來把我捅死在家裡……

冷靜點。仔細想想,我最後一次見到是什麼時候?是凌晨那會兒和奚叔叔在山上說話的時候。戒指並不大,在我的手指上套著正合適,應該沒那麼容易滑落的。難道是開門、或者放鑰匙的時候、被鑰匙邊緣掛住掉下來的?

這麼想著,我就趕緊朝玄關走去。我剛要抓起玄關旁鞋櫃上盤子裡的鑰匙,卻發現鑰匙並不在那裡了!咦?不可能啊!哪怕戒指在無意中掉落在外面了,鑰匙肯定是帶進了家裡的啊!不然我怎麼開的門?而且我記得非常清晰,由於習慣性,我一進來,脫了鞋,看到旁邊鞋櫃上有盤子,就把鑰匙放進了盤子裡,然後蹲下身來翻找拖鞋。之後沒有地方需要用鑰匙,我是不會去動鑰匙的。所以,一定有人進來過,並拿走了鑰匙。

再這麼一想,我往我的鞋那邊看了一眼。誰這麼強迫症地把我的鞋鞋頭朝外、靠邊工工整整地擺著我就不說了。反正不可能是我。我的鞋永遠都是鞋頭朝屋內很隨意地脫在門邊的。如果不是奚雨衝的話,那隻能說明,他們家的強迫症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