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了一個還算平穩的晚上。
翌日,也就是7月26日。一大早天氣就陰沉沉的。我起床後看見月瑾正在客廳裡忙活忙活地把早餐擺成很藝術的形狀,便和他互相打了個招呼後睡眼惺忪地摸進了衛生間。
吃完早餐後,差不多到了平時出門的時間了。可出了門還未見到紀摩。
月瑾說,乾脆別等了。
我說,不行,明明答應好的。
月瑾說,他發條資訊告訴紀摩我和他先走了就是了。
我想了想,怎麼都不妥,便委婉地請求月瑾先走,我再等會兒。
月瑾望著我,有些可惜地遲疑了片刻,對我笑了笑,離開了……
又等了一刻鐘的樣子,那個身穿黑色風衣架在摩托車上宛若一騎黑馬劍士一樣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視野中!我第一眼發現他的時候本來莫名地開心了一下。可他卻一臉拽大爺樣,張口就是低低沉沉的一句“上來吧”,遲到了這麼久連一句道歉都沒有。這不禁讓我一想起剛才為了關照他還拒絕了月瑾的好意而感到不值。什麼嘛,一大早就這副債主的嘴臉!
我們一路衝鋒,超過了無數騎車、坐公交、打車、甚至坐地鐵的學生,風一般地飛進了校園大門!剛想感嘆一下這刺激的暴走族感受呢,就一眼看見了站在校門內衝我們做了個立馬停車手勢的阮方。
“要我說幾遍摩托車不能進校園啊?”阮方擰著細眉斥責道。
“你就不能有一天當做沒看到啊……”紀摩嘆了口氣,將右手五指插進額髮裡隨意地揉了揉。待我下了車,他便一轉把手,隨著發動機刺激的嗚嗚聲,車子原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身。他猛地一蹬,連人帶車就竄向了對面的小區。
“呃……”當我想叫住他時,面前卻只留下了一陣狂風,帶著我的裙襬,浪花一樣地波動著。
“我們先走吧。”阮方橫著眉,提醒了一句便丟下我一個人往教學樓走去了。
我勒個去……一大早就看了兩個怪人的臉色,今天一定是不幸之日什麼的吧……頭頂上快飛只烏鴉過來吧……
我一邊跟著阮方走向教室,一邊在心底抱怨著。抱怨抱怨著,前面的阮方就停了下來!我連忙剎住腳,抬起頭往前方一看,只見那位穿戴出了名整潔、手臂上套著“風紀”袖章威風凜凜、活脫一個二次元世界裡地球保衛戰士角色的“奚主任”直挺挺地站在了我們面前!
乖乖,最近吹的什麼歪風啊讓這位偶像級人物跟我們槓上了?這個時點應該還不算遲到啊喂!
“早上好,你們那個藍頭髮的同伴沒有一起來嗎?”奚雨衝張口第一句話是這樣的。出乎我意料的是,堂堂奚主任的打招呼方式竟然這樣普通……
“他很快就會跟上,不會遲到的。”阮方平平淡淡地答了一句。
很好!按照這種談話方式,應該不會出現街機擂臺之類的情境。阮方的話,感覺和奚雨衝還挺像的,不是那種偏激的性格,這點我還是比較放心的。於是,我姑且讓他們倆好好聊著,默默地往班上走了。
然而就當我剛走過奚雨衝身邊的時候,他的第二句話頓時又抓住了我的好奇心,讓我不由得停止了移動!
“他昨天跟我說的話……昨天晚上我的佩劍劍鞘確實不見了,不過我後來在牌坊路那邊的山上找到了。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他乾的惡作劇,但我很奇怪他為什麼會預知到。”奚雨衝一臉嚴肅地盯著阮方,似乎希望從阮方那裡獲得解釋。
而阮方卻另起篇幅,反問了一句,“你撿起那把劍鞘了?把劍重新插回劍鞘了?”
“沒有。”就在奚雨衝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知為何阮方長舒了一口氣。“當時有個人正好出現,提醒我不要動劍鞘,說之前他看見那塊地方有些異樣。”
“銀色頭髮,眼睛是金色的?”阮方又問道。而我突然意識到了他說的是誰!
“對啊,也是你們的同伴?”奚雨衝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懷疑了。
“只是認識而已。”阮方說,“那現在那把劍鞘呢?”
這時,不知是因為時間不早了還是奚雨衝有些不耐煩了,他停頓了片刻,壓低聲音甩下了一句“看來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了”,便回身走向了他們班的教室。
“阮方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我忍不住湊回到阮方旁邊問了起來。
“紀摩沒跟你說嗎?我以為他都跟你透露完了。”阮方答道。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了紀摩昨晚跟我說的穿越過很多回的事、還有奚雨衝的身份的事,頓時就明白多了。“這人是木頭嗎?”阮方搖了搖頭感嘆道,“紀摩提醒他一遍不夠,我警告他一遍還不夠,還要被阻止第三次才肯聽話嗎?”
第三次……指的是奚雨衝在山上遇見的那個銀頭髮的人吧……“這麼說來,”我又問道,“怎麼一直沒看見貝絡啊?他昨天晚上跑到莫家神祠的山上去了?”
“看來是的。”阮方慢悠悠地點了兩下頭,“白虎那貨由於某些原因受了點傷,所以不太方便活動……”
“都不太方便活動了?那也叫受了點傷嗎?他怎麼樣啊?不嚴重吧?”我一聽,不禁有些擔心起來。這是什麼狀況啊,還沒戰鬥呢怎麼就傷了一名大將了?
“沒事的,你要是腳扭了也會不太方便活動吧?何況他都已經開始出來亂跑了……”說到這裡,阮方長嘆了一聲,進了教室。
第一節課,紀摩竟然又逃掉了!大概這次是因為他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騎著飛車逃走的,我感到格外地不甘心!第一堂課剛下,我正想著要不要去找找紀摩呢,剛一出教室就聽見了奚雨衝他們班走出來的學生在談論那個叫“丘英”的老師!
“下午的手工課是換老師來上還是上自習啊?”
“不是說換成數學課嗎?”
“哈——?怎麼這樣啊!丘英老師上課多輕鬆啊,我才不要聽那個禿子講公式呢!”
“也沒辦法啊,誰讓丘老師回家休產假了呢……”
產假?那就是要生小寶寶了?可昨晚看到的那具被紀摩叫做“丘英”的屍體看上去不像孕婦啊……我這麼一回憶,突然一絲冷意沿著背脊爬了上來!記得當時,她的腹部好像是被切開了一條大口子的吧?那如果真是孕婦的話……孩子呢?
正想到這裡,藝術大樓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尖叫聲!並且緊接著又是一陣!一陣一陣女孩子的尖叫聲宛如刀子一樣鋒利地劃開了空氣,將詫異和恐懼的氛圍瞬間傳遍了整個校園!
沒幾秒鐘,走廊窗戶上就扒滿了人。大家議論紛紛,爭先恐後地朝藝術樓那邊探著頭。
我正一頭霧水不知如何是好時,阮方緊張兮兮地出現在了我身後。“怎麼回事?紀摩昨晚都在幹什麼啊?”他朝窗外望了一眼,怒斥了一句後,便沿著走廊往樓梯跑去!我一見狀,雖然完全不明白情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追了上去!
這時,校園廣播裡傳來了一個老師緊張慌亂的聲音,大致是讓同學收拾好東西按次序離開學校。當廣播播送第三遍時,校門口那邊警車的聲音也傳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