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樓的店員小姐看著兩名年輕人走進店鋪,男孩看上去還是名學生,女孩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女孩文靜而靦腆,在和男孩耳語著什麼,對方則是十分乖巧地垂著頭,眉眼溫柔。
雖然二人的裝扮看起來十分普通,但職業素養讓她還是帶上溫和的笑容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二位的?”
姜也漫不經心地指著展示櫃中的各色飾品,十分淡然:“這個,這個,麻煩將這些全部拿出來,為這位小姐試一下。”
店員也並不驚訝,笑眯眯地將項鍊、手鐲一件一件地取出,只聽對面女生略微靦腆地小聲道:“這不好吧,叫你父親知道了我們一塊出來……”
店員下意識地支起耳朵,感覺又是一對不被父母看好的小情侶的故事,嘴角也不禁上揚。
只見姜也自顧自地低下頭,將一副蝴蝶式的金紋耳環輕輕為她戴上,白皙飽滿的耳垂被手指觸碰後也微微泛紅。
“反正他難得不在,你也很喜歡出來逛逛的,對嗎,小——媽。”
嗯!???嘴角的笑容頓住。
店員的手猛地停頓了下來,感覺整個外界嘈雜的聲音都消失了,只能聽到眼前二人的對話。
蘇簡嬌羞地撫了撫耳垂,撥弄著手中的雕花金鐲:“別瞎說,難道我真這麼喜歡外面,不過是家裡太悶了,你那個哥哥又是個不好相與的,總是惹我生氣。”
姜也挑了挑眉,輕笑一聲:“我看小媽在口是心非吧,明明和我哥在一起的時候還更開心些,怎麼,難道我還不如他?”
蘇簡似乎有些慍怒,嬌嗔地看向他:“花言巧語,快放尊重些吧,快要做我妹夫的人了,成日跟在我身後轉悠,真不知羞。”
二人戲精附身一般,當著店員小姐的面開始表演了起來。
這是一出什麼狗血倫理大劇!
女主人揹著男主人,和兩個繼子不清不楚,同時小兒子又是自已的準妹夫,妹妹喜歡的卻是大兒子,還發現那大兒子在外頭早有了私生女,情婦還就是女主人的同學……
店員臉色一陣比一陣更精彩,她自詡自已在銀樓工作,見多了各種富商顯貴,帶著年輕貌美的情婦來買珠寶首飾的,更有與原配撞見大打出手的,但也從來沒聽說過這等精彩的八卦。
一時她也顧不上介紹什麼了,只將金飾一件一件地遞過來,讓蘇簡挨個試戴,豎起耳朵只想再聽聽二人還能說出什麼驚天后續。
待走出鳳祥銀樓,蘇簡甩了甩自已的手腕:“戴了半天,好累。”
姜也跟在她身後出來,神色複雜,眸光幽幽:“蘇姐姐,我沒記錯的話,你說你是社恐吧?”
這是社恐?這分明是社交恐怖!
他一度快要接不上蘇簡的戲,這剪不清理還亂的關係已經超出了他的知識範疇了。
“沒錯。”蘇簡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抬頭望天,“我只要一想到,我進店只試不買,她那種不耐煩和不屑的神色,就感覺整個人都快裂開了。”
於是她選擇扮演一個和自已毫不相干的人,轉移一下對方的注意,這樣自已就不會覺得難堪了。
反正難堪的是虛假的皮套而已。
姜也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看上去並不能理解,這麼做太麻煩了。
如果是自已,只會選擇最高效的方式,絲毫不會介意任何人的目光,那些審視也好、揣度也罷,既沒有絲毫用處,也不會切實傷害到人一根汗毛。
更何況這裡的所有都不過是虛假的。
不、不對。
他眯起眼睛,隱隱察覺到了什麼……她在說謊?
……
將金飾全部置換融掉,再從當鋪出來,蘇簡身上已經帶了近兩千塊銀票,相當於普通家庭十餘年的收入。
反觀另一邊的謝老三,利用強化體能在碼頭做搬運工忙碌一天,才能勉強賺到一塊銀元。
就在此時,蘇簡聽到耳邊傳來系統「叮」的一聲提示音。
「恭喜玩家,透過鳳祥銀樓事件名聲鵲起,關於你的魔術大盜傳奇故事流傳甚廣,副本影響值提升至10%」
「恭喜玩家,店員小姐將你的情感故事編寫成小說《禁忌之戀:我與繼子兄弟隱秘的二三事》,一度風靡整個上海灘,副本影響值提升至30%」
果不其然,對於如此豐富的副本,不可能沒有相應的扮演體系,玩家對副本世界的影響值越高,最終獎勵也一定會越豐富。
所謂的主線劇情,不過是一些獲勝條件罷了,恐怕大部分人一開始都會忽略,看起來最無用、浪費時間的角色扮演才是大頭!
蘇簡滿意地點點頭,將一半銀票遞給姜也:“收好,跟姐混少不了你的。”
同時姜也那邊也接收到了提醒,只不過他總共只獲得了10%的影響值。
蘇簡無奈輕笑,沒辦法,無論是謎案傳奇,還是風流韻事,女性總是會吸引更多大眾的注意,成為茶餘飯後的消遣談資。
即使是在遊戲世界。
姜也的目光中也露出驚訝之色:“難道你一開始就知道這個副本有隱藏獎勵?”
蘇簡笑了,她來這裡,可不是為了這麼點無關痛癢的影響值的,她要做的還有更多!讓這個世界都記住蘇畫家的名字。
蘇簡擺了擺手,示意他跟上:“不要急,咱們多逛逛,等時間差不多了,回去還有更精彩的戲可以看呢。”
一直到下午,外出的蘇簡三人陸續抵達福來客棧與眾人碰頭。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蘇簡直接大手一揮,為所有人換成高檔房間,並預定了一桌上等酒席。
滿頭大汗的謝老三一臉震驚,自已帶回的一塊銀元也完全被幾人無視了。
早知道這樣,自已還那麼老實的幹啥活兒啊!?
張老四也是連連咋舌:“大妹子,你這是中彩票了?咋還能買得起這麼貴的酒菜,有啥好事兒要慶祝麼?”
還沒等蘇簡回答,只見樓上夏記者跌跌撞撞地跑了下來,她赤著一雙白皙的腳,臉上血色全無,似乎受到了很大驚嚇。
將房門一關,她磕磕巴巴低聲道:“李、李老闆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