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清脆而富有節奏，不急不躁。
門外的人似乎很有禮貌。
屋內葉揚放下畫筆，將模特搬入床下並清理掉手上的汙漬後，這才施施然走向房門。
將房門開啟一道縫後，葉揚透過門縫看向門外的女人。
這一看，葉揚不禁感到眼前一亮。
“咔嚓”！
閃光燈是真的亮。
“您好，我叫朱軼雯，久聞您的大名，今天特來拜訪，請問您有空嗎？”
女人的聲音很好聽，也很柔和，如戀人間的耳畔低語，吹在耳邊，拂過心靈。
葉揚微微皺眉，目光在對方身上細細打量。
如黑色絲綢般筆直柔順的長髮，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秀挺的鼻子，誘人的粉唇，配上那高挑的身材，玲瓏的曲線，瞬間在葉揚心中勾勒出一幅絕美的畫卷。
畫中的主角自然便是眼前這靚麗的女人。
葉揚的目光不禁變得溫和起來。
真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適合烙印在畫紙上。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葉揚柔聲問道，彷彿已經忘記先前被閃光燈閃到眼睛的不快。
朱軼雯微仰著頭，朝葉揚笑了笑。
朱唇皓齒，笑容如初春的陽光，溫暖宜人。
“我想請您幫我作一幅畫，或許這個請求會有些冒昧，但還是請您務必能夠答應。”
說這話時，朱軼雯眼裡像是有星辰閃爍，剔透晶瑩。
葉揚被這雙眼睛打動了。
他相信這雙眼睛出現在畫中將會提升整幅畫作的藝術性，或許可以搭配先前尚未完成的作品。
“請進。”
葉揚將門開啟，側身為朱軼雯讓開道路，並做了個請的手勢。
朱軼雯朝葉揚輕輕頷首：“謝謝。”
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走進葉揚的畫室中。
說是畫室，實際也就是房間的客廳罷了。
這屋子看起來也不大，除了這間畫室外，就只有衛生間以及一間關著房門的屋子，或許是臥室。
朱軼雯的眉頭卻突然微微皺起。
房間裡有股香味。
因為太濃，像是在強行往鼻子裡衝。
但出於禮貌，朱軼雯很快便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手在房間裡拍了幾張照片。
看著不斷亮起的閃光燈，剛關上房門的葉揚微微挑眉：“你很喜歡攝影？”
朱軼雯回首一笑：“倒也算不上攝影，只是喜歡拍照，記錄生活。”
“我也喜歡記錄。”葉揚像是找到了知已，笑容顯得很開心，“我的畫也是為了記錄。”
“記錄？”朱軼雯回頭看向葉揚，眼神裡透著些許疑惑：“我聽說你是抽象畫家，抽象畫也可以做記錄嗎？”
“當然可以，當你看到我的作品之後，自然就能理解其中的意境。”葉揚仍維持著笑容，只是此刻的笑容似乎頗有深意。
朱軼雯莫名感到一股寒意，下意識摸了摸後腰處。
葉揚看向朱軼雯的後腰，盈盈一握，很是纖細。
不過重點不在這裡。
朱軼雯的後腰衣物有隱約的凸起，在她摸向後腰時暴露了一瞬，似乎藏了什麼東西。
葉揚隱隱有些不安，他覺得朱軼雯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
像是察覺到了葉揚的目光，朱軼雯朝葉揚柔柔一笑，並微微側身，將那凸起的痕跡徹底藏了起來。
“我可以看看你的畫嗎？”
朱軼雯說著，已經走到畫板前。
“隨便看。”葉揚自然不會拒絕，同時將目光從朱軼雯腰部移開，“當然，你也可以想象一下自已出現在畫中的樣子。”
朱軼雯朝葉揚笑了笑，然後將目光轉移到畫板上。
很快，朱軼雯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她的目光定格在葉揚尚未完成的作品上。
畫上是個女人，十分美麗的女人，但是她的姿態卻非常詭異。
除了頭部之外，畫中人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十分扭曲。
是物理意義上的扭曲。
就像是硬生生將一個人的骨頭全部折斷，又或者是搗碎，而後手動擺成了扭曲怪異的一坨。
朱軼雯感到後背微微發涼，不知何時已是冷汗涔涔。
結合葉揚先前的話，朱軼雯更加感到心底發寒。
她根本不敢想象自已出現在畫中的樣子。
“怎麼？因為我的畫太抽象，讓你產生了不適感？”
不知何時，葉揚已經來到畫板後，距離朱軼雯不超過一米距離。
“這抽象程度確實有些出乎我的預料……”朱軼雯說著，抬頭對上了葉揚的目光，那目光中似乎包含著諸多情緒，讓她一時有些失神。
不過她很快便反應過來，心裡也隨之一驚。
她怎麼能在這時候走神？
這麼想著，她的手下意識摸向腰間。
腰後那堅實的觸感讓她心裡多了幾分安全感。
葉揚看到朱軼雯的動作，笑著退後幾步。
以免刺激到朱軼雯，讓她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朱軼雯自然不知道葉揚這諸多心思，只是將目光轉向那扇緊閉的房門，柔聲問道：“我可以去那間屋裡看看嗎？”
葉揚毫不猶豫道：“當然可以，希望你不會覺得裡面太亂。”
朱軼雯笑著搖了搖頭：“真比較亂的話，我可以幫你收拾一下。”
說著，朱軼雯已經擰動門把手，開啟門走進了裡屋內。
這果然是一間臥室。
這裡的香味更濃了。
朱軼雯不禁深深皺起眉頭，同時捂住了自已的鼻子。
她的目光很快便將屋裡掃了一遍。
如葉揚所言，這間臥室很亂。
看著從床上拖到地上的被子，扔在地上被角上的襪子，還有房間裡丟了滿地的空飲料瓶，朱軼雯十分懷疑臥室和客廳住的不是同一個人。
因為和臥室相比，客廳實在顯得太過整潔了。
而且臥室的窗簾還拉著，看起來黑壓壓的，讓整個臥室都顯得有些壓抑。
朱軼雯的目光很快就定格在床邊，她已顧不上避諱葉揚了。
她一路走到床邊蹲下身去，一隻手將拖在地上的被子邊緣撩開，另一隻手則摸向後腰處。
將被子撩開後，後面還有床單拖在地上。
這裡的香味更重，似乎香味的源頭就在床底。
讓人噁心的味道簡直撲面而來。
“為什麼這裡有這麼重的香水味？”朱軼雯回頭看了葉揚一眼，悶聲問道。
葉揚站在臥室門口，一手扶著門框，一手背在身後。
“當然是為了遮蓋臭味。”
“臭味？”朱軼雯隨口應了一聲，同時嘴角微微勾起。
只是這次的笑容不再溫柔，而是透著些大功告成般的鬆快感。
葉揚在後面笑道：“我一個糙老爺們，不太喜歡洗澡，也不怎麼打掃房間，所以難免有些怪味兒。”
頓了片刻後，葉揚又說道：“何況，作品放久了，也難免會產生味道的。”
這時的朱軼雯已經沒有心思在意葉揚的話了，只是一邊掀起床單，一邊再度回頭瞧了葉揚一眼。
葉揚仍站在門框邊，笑容親切。
朱軼雯微微鬆了口氣，後腰處的手探入衣服內握住了什麼，同時朝著床下看去。
下一刻她便不禁瞪大了眼睛。
“好看嗎？”
葉揚溫熱的呼吸噴在了朱軼雯的後頸處。
同時一根棍狀物頂在她的腰部。
又粗又硬。
一陣強烈的電流陡然蔓延全身，朱軼雯瞬間便抽搐著倒在地上，甚至出現了失禁的情況。
葉揚不禁在心中暗自叫好。
演得真像。
“導演，可以卡了嗎？”
葉揚喊了一聲，卻久久無人回應。
他不禁有些無語，因為劇本到這裡就沒了。
糾結一陣後，葉揚走到臥室窗前，將窗簾拉了開來。
然後，他不由瞪大了雙眼。
窗外的陽光有些刺眼。
門呢？
他之前進來的門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