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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委屈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滴砸在瓦片上響起清脆的聲音。

陸離玉的目光落到屋內的書桌上,似乎跟沈泓桐當初要考功名的書差不多。

又轉回書生身上,書生坐在一旁噤若寒蟬,雖不敢看她,卻不知為何紅了耳根。

“敢問公子可是要考功名?”

書生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向陸離玉,“小生不才。”

“這個月便要參加考試,但為了治病已經捉襟見肘,大夫說恐難治好。”說著有些氣餒,“也不知是否還能在科考前痊癒。”

陸離玉思考了一瞬,“不知公子可否借我一把傘,天色不早了,我還是儘早離開為好。”

萋萋丟了,確定不在這個院子裡,那她還是儘快去別的地方找。

書生頷首,找來一把略微有些磕磣的油紙傘,“家裡只有這一把傘……”

陸離玉接過,被書生送到門口。

回身看向遭了冷風以拳抵唇咳嗽的書生,將腰間荷包解了下來,又從頭上拔了一根簪子,遞給了他。

“荷包裡錢不多,把簪子當了,能當不少銀子,公子拿這些錢去看病。”

書生惶恐連連擺手,“萍水相逢,姑娘怎可……”

“就當作是我的投資了,將來高中還我兩倍。”說罷又想起什麼,“反正你記住是嬴家人幫了你。”

“等你病好了,麻煩送信來告知一聲。”

她倒要看看,書生現在這樣的病,在現下短暫的接觸後,女主光環能起到什麼作用。

不顧書生的反對,將荷包和簪子塞到了他懷裡,轉身撐起傘踏進了雨幕。

書生愣在了原地,懷裡的荷包和簪子竟有些燙手,朝陸離玉在雨幕中淡去的背影行了一個大禮,暗暗發誓:“林回必將報答姑娘。”

陸離玉回到客棧後,滿身雨水來不及擔去,連忙寫了一封信給常秀。

她現在是有錢,可是她沒有一點人脈。

常秀能處理跨越兩州的紅袖樓案子,他背後應當是有不小勢力的。

儘管常秀只安排了兩名侍衛跟著她,萋萋不見了也不能說是侍衛不稱職。

是她心太大了,讓萋萋一個小孩子落單。

但現在也沒有時間給她自責顧影自憐了,早點找到萋萋才是最重要的。

信送出去後,陸離玉帶上蓑衣斗笠又衝出客棧,侍衛也沒攔住。

因為輕裝上陣,除了那兩個侍衛,便只有陸離玉和萋萋,陸離玉掏出一筆不菲的錢給客棧老闆娘,讓她幫忙尋幾個腿腳利索的人幫忙找人。

老闆娘爽快地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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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找來四五個熟悉鎮上地形的人,盯著瓢潑大雨出門找人了。

陸離玉也一同前去。

豆大的雨點打在斗笠上,嘩啦啦不停的聲音,讓人耳膜生疼。

陸離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心下悲慼。

這雨下得跟她當初跑去梧桐苑那晚一樣大,當初她們四處尋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無助啊。

真是風水輪流轉。

歇了兩分鐘,又開始喊人:“萋萋——”

陸離玉沒日沒夜地找了兩日,終於病倒了。

這還是她穿書以來,第一次生病。

陸離玉有些想念穀雨夏至。

如果她們倆在的話,可能會哭唧唧地說道她吧。

高燒不退,四肢乏力地躺在床上,陸離玉有點想哭。

老闆娘見陸離玉可憐,也是收了她不少銀子,好心地煮了薑湯買了藥照顧她。

倒也漸漸好了起來。

這期間陸離玉還收到一封信,署名林回。

說的什麼他的病早好了,考試時間將近,他還要趕去江城,不便當面道謝,等來日他高中必定答謝嬴姑娘。

陸離玉當時燒的糊塗,沒明白嬴姑娘是誰,便將信丟到一旁去了。

清醒之後陸離玉才反應過來,這林回是她給錢的那個書生,以為她姓嬴。

是因為她當時也沒指望給真實姓名將來等他報恩,所以報了嬴姓,將來不管這書生能不能考得上,都會對嬴家人多點好感。

常秀沒有回信,託人去找萋萋這幾日也一直沒有訊息。

陸離玉的心沉到了谷底。

身體還有些沒好全,陸離玉想出門找人都沒有力氣,坐到了窗邊的凳子上,往窗外看去。

樓下是大街,今日雨已經停了,行人、攤販、販夫走卒,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陸離玉更覺落寞。

門口倏地響起敲門聲,陸離玉回了神,起身去開門。

是常秀。

風塵僕僕衣角還沾上些泥濘,滿眼擔憂地看向陸離玉。

“阿魚……”

陸離玉的眼淚刷地就流下來了。

常秀瞬間慌了神,往前一步將人抱住了。

“沒事的沒事的,我來了。”常秀輕輕將門關上。

陸離玉環住常秀的腰,埋在他懷裡哭出了聲。

可能是生病導致情緒敏感,常秀的安慰和擁抱太過溫暖,陸離玉心中愈發泛起委屈,淚水怎麼都止不住。

萋萋對她全身心的信任,那麼可愛地叫她阿姐,把她當成親姐姐,最重要的人。

可卻因為她一時疏忽,失蹤了。

陸離玉又驚又怕,萋萋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她在什麼地方?會不會又受苦受累了,她還只是個孩子。

陸離玉對萋萋的感情,早就從單純的憐惜,變成真正的親情了。

這樣的關係,萋萋陡然失蹤,陸離玉怎能不悲痛,可她找不到宣洩口,現在常秀來了,陸離玉終於敢哭一場了。

常秀輕聲哄著陸離玉,過了許久,陸離玉才緩了過來,從他懷裡退出,擦了擦淚。

“你怎麼來了?”

常秀看著,心都快碎了,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下陸離玉哭紅的下眼瞼,語氣滿是自責,“我應該和你一起的。”

“你追查紅袖樓更重要,萋萋……是我太不小心了。”陸離玉垂眸將眼淚憋了回去。

“是詐。”常秀懊惱,“東邊的痕跡全都是他們故意留下的混淆線索。”

“我接到你的訊息便迅速派人追查,紅袖樓真正的殘餘勢力,是往南邊來了。”

常秀看著陸離玉,握住了她的手,“阿魚……你聽我說,我在這裡,你不要太過傷心……”

“萋萋……她就是被紅袖樓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