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常秀關上房門，捂住發燙的臉頰，嘿嘿笑了起來。
想著船上發生的事，輕撫自已的唇瓣，柔軟的觸感還歷歷在目，常秀有些失神出聲：“路姑娘……”
在門口站了一會，常秀輕咳一聲。
“來人。”
侍衛聞聲出現。
“紅袖樓最近可有什麼異動？”常秀想盡快抓出幕後兇手。
下屬將如實彙報。
江州的紅袖樓一直生意慘淡，許是知道有人盯梢，也並未作出什麼出格的動作。
“有事及時彙報。”
下屬領命離開。
常秀思考了一會兒，坐到了書桌前提筆。
此後一段日子，陸離玉和常秀的生活彷彿浸泡在蜜罐子裡。
常秀原本就是話多熱情開朗的性子，即使陸離玉的嘴被嬴府養刁了，在吃食方面閾值很高，但常秀總有新奇的想法。
會帶陸離玉去小巷深處的酒家品嚐一杯米酒，街邊攤販清早最熱乎的第一碗粥，總是給陸離玉帶來不同的體驗。
下雨了，頂著雨幕和陸離玉在廊下聽雨，看珠串般的雨水滴落在水泊中水天一色。
還去遠郊騎馬，久違的策馬奔騰天地遼闊之感，讓陸離玉愈發開心。
只不過偶爾也會想起十八年後的他們，這時常秀總是會第一時間察覺到陸離玉的情緒變化，變著法子逗她開心。
或是直接將人抱進懷裡輕聲安慰。
“阿秀，謝謝你。”陸離玉懶洋洋靠在常秀懷裡。
常秀低頭，唇瓣在陸離玉的額頭上一觸即分，“跟我客氣什麼。”
“江州基本上找個遍了，只有特別偏遠的幾個小鎮還未查探過，阿魚不要太擔心了。”
“等找到你的親戚，你就答應與我成親好不好？”
常秀已經給父親寫過信，表明了要娶陸離玉的心。
他父親的回信，文明版：你個野小子，居然有心儀姑娘，有成家的心了，好啊好啊，什麼時候快帶回來給你爹我見見。
之前還說等紅袖樓真兇抓到再向陸離玉提親，但不過幾日常秀便等不了，向陸離玉求了婚。
陸離玉沒同意。
說要先找到自已的親戚，再談別的。
常秀還傷心彆扭了幾天，但看陸離玉絲毫不在乎依舊帶著妹妹吃吃喝喝的樣子，又跟不要錢似地貼上去了。
好不容易親近一點，是他太急躁了。
從那後，常秀三天兩頭問陸離玉要不要答應他，要不要和他成親，陸離玉嚴詞拒絕依舊百折不撓，屁顛屁顛地跟著陸離玉轉。
無錯書吧“不好，”陸離玉回答，“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常秀一噎，瞬間偃旗息鼓，“等案子結束我就告訴你。”
“那就到時候再說。”
陸離玉抬起胳膊按住常秀的後脖頸，將人拉下來，常秀見狀順勢而為俯身吻了下去。
·
紅袖樓突然倒閉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毫無徵兆地關門大吉了。
陸離玉聽到訊息時，常秀已經帶人搜查過紅袖樓回來了。
耷拉著耳朵失落的常秀像極了淋雨小狗，陸離玉對他揮揮手，常秀收斂了神情走了過去。
“搜出什麼來了嗎？”陸離玉拉住常秀的手。
常秀搖頭。
他帶人趕到紅袖樓時，像從前一樣，人去樓空。
這次什麼線索都沒有，不能帶走的東西甚至全都砸碎了。
他派去盯梢的人，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到，直到最後有人跑時，才發覺，追了上去，但很快便失去了蹤跡。
常秀有些垂頭喪氣，追查紅袖樓案子許久。
這次想借先機，先佈置好人手，等幕後黑手作案時一網打盡，沒想到即使盯梢的人並無疏忽，到頭來竟還是一無所獲。
陸離玉輕拍常秀手背，“沒關係的。”
“下次就能抓到了。”
常秀重重點頭，“雖然人跟丟了，但還能勉強辨認出逃竄的方向，已經派追蹤能力最強的人去查了。”
“對了，剛剛得到訊息，雖然依舊沒有找到嬴姓女子，但在兩個鎮子裡發現有兩姐妹開食肆的。”
“從江城出發，一個鎮子往南行半月，這倆姐妹姓顏。一個朝西行十八天，這倆姐妹姓白。”
“似乎都沒有你要找的人。”
“整個江州都只有這兩戶是姐妹同開食肆的。”
陸離玉陷入沉思，不應該啊，嬴晏樾當初給她說過的啊。
“你還要去找嗎？”常秀反握住陸離玉的手。
“過兩日有了確切訊息，我便要去追查，或許不會再待在江城了。”
“我非常想把你帶走跟我一起離開，但追查這事並不安全，所以你在這裡等我，可好？”
陸離玉仰起頭：“我還是想去找。”
雖然姓氏不對，但陸離玉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這兩對姐妹，絕對有一個是她要找的人。
常秀略微思忖，也沒再阻攔，“我會派人保護你。”
“多謝。”陸離玉沒推辭。
果不其然，兩日後紅袖樓的殘餘勢力的去向的訊息確定了下來。
在東邊。
“還好不在一個方向。”常秀的頭埋在陸離玉頸窩蹭了蹭，“不管你往哪個地方去，都不會遇上危險。”
“你也注意安全。”陸離玉抱住了常秀的腰。
片刻後，陸離玉推開常秀的胸膛，“去吧，白天趕路安全。”
常秀目露不捨，“遇到什麼事記得來信，接到訊息我會去找你的。”
陸離玉點點頭。
常秀一步三回頭離開了。
萋萋從裡屋出來，拽住了陸離玉的衣袖。
“阿姐喜歡他嗎？”
陸離玉低頭看向妹妹，萋萋狡黠地眨眨眼，“阿秀兄長之前還偷偷讓我叫他姐夫，不過我才不叫呢，阿姐都沒承認他。”
“但阿姐應該是喜歡他的吧，為什麼不願意和他成親？”
陸離玉垂眸，“我們都有要忙的事情。”
其實吧，還是她不想負責。
而且她都用的路魚假名，感覺跟人成親怪怪的，有騙婚嫌疑。
“你啊，”陸離玉揉亂萋萋的頭髮，“人小鬼大的。”
“不聽不聽。”萋萋捂住耳朵，裝作聽不到。
這小丫頭愈發鬼靈精怪了。
“我們也該走了。”
收拾行囊，陸離玉帶著萋萋往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