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玉睜開了眼。
溫雅衣領半開，脖頸處還按著陸離玉的手，桃花眼中似水柔情看著她。
溫雅是男的？！
第一美女是男的？！
原文的惡毒女配是男的？！
啊？！
陸離玉感覺天塌了。
甚至有天旋地轉的錯覺。
不對。
好像真是地震！
陸離玉跳下地拉著溫雅就往外衝。
跑出屋子，地動天搖的感覺停了下來。
回頭看向溫雅，紅撲撲的面頰，有些不敢看陸離玉，另一隻手攥著衣袖捂住領口。
陸離玉鬆開手，他垂眸背過身將衣領釦子繫好。
陸離玉這才意識到溫雅一直穿的高領衣裳，他剛才的行為似乎是在遮喉結。
“怎麼了？這麼著急，有什麼事嗎？”
“剛剛地震，要第一時間跑到室外。”陸離玉解釋。
“地震？”溫雅一臉疑惑，“可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啊？”
見溫雅的疑問不似作假，陸離玉一頭霧水，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不是這個。
二人又回到屋內。
見陸離玉滿腹疑惑，溫雅示意陸離玉先坐。
“你……”陸離玉指了指溫雅的脖頸，指尖似乎又浮現剛剛的觸感。
“如你所見。”溫雅垂眸。
陸離玉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溫雅是男扮女裝？
但他之前不是說自已是姜姥的外孫女嗎？
似是明白陸離玉的疑惑，溫雅娓娓道來。
“我是孤兒，在遇到姥姥之前過得很……”溫雅停頓片刻，略過了。
陸離玉也沒追問，想來是過的很苦。
“所有苦難都是因為我這張臉。”抬手撫摸側臉，神色恍然，“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長成這樣。”
“姥姥說要收養我的時候，我簡直高興壞了，可是……”
“我痛恨所有男人，”溫雅咬牙切齒，“包括我自已。”
“姥姥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若是成為姥姥的孫子，豈不是恩將仇報。”
“我當時動了死意，半隻腳踏進鬼門關，又被姥姥救了回來。”
“姥姥告訴我，我可以作為外孫女被她收養，於是變成了現在這樣。”
溫雅垂眸掃了一眼自已，眼裡飛速劃過厭惡，“我本想徹底當一個女孩兒，但府里老嬤嬤告訴我，宮裡太監都……”
“太腌臢了，不說來髒了你的耳朵。”
陸離玉的下巴都要驚掉了。
“我很高興聽到你說，女子也可以喜歡女子，可惜我不是。”溫雅語氣裡是真切的遺憾。
“除了姥姥和故去的那位老嬤嬤知道真相，但我認為自已必須做得很好才能成為女子。”
“我琴棋書畫詩與茶樣樣精通，總算夠格做一名女子了。”
“有時候我也會想，若我真是女孩兒就好了。”
溫雅又搖頭否定自已，斬釘截鐵道：“不，在我心裡，在眾人眼裡，我就是女子。”
桃花眼裡溢位一絲得意。
視線落到陸離玉臉上，“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你會覺得我輕浮嗎？”
陸離玉搖頭。
“我自認一切都不差，配得上你。只除了這具身體的真正性別，所以我要向你坦白真相。”
“若你願意予我一個機會，我會向你證明，我值得你多看我一眼，我配得上站在你身邊。”
“若你無法接受，那我從此再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困擾你。”
陸離玉啞口無言。
這衝擊實在有點大，簡直比某天醒來發現她跟兄弟倆三人行了還讓她震驚。
講道理，接觸下來溫雅的確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聽人提起時也總是誇讚他性格好長得漂亮。
又理了理溫雅剛剛說過的話。
所以他社會身份為女，知道自已真實性別但渴望為女。
陸離玉撓頭，好複雜。
思索片刻亂回：“你有這樣一張偉大的臉進入大寧朝，使我的大腦高速運轉。”
溫雅理解了大致意思，喃喃道：“還好我有一張能讓你喜歡的臉。”
“等下，除了姥姥，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你就這樣告訴我了？”
“自然。”溫雅理所當然回答：“我對你應當沒有秘密。”
陸離玉聽著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怎麼感覺溫雅已經把自已當成她的人了。
“玉妹妹果然值得依靠。”溫雅說完後臉頰染上紅暈，眼眸發亮地看著陸離玉。
“依靠我？”陸離玉連連擺手，“我只想躺平，靠我我跑。”
“我認為玉妹妹是值得託付終身的依靠，但我不會強求妹妹做任何你不願意的事。”
“越說越奇怪了……”
陸離玉拔腿就跑。
回到自已小院時，嬴賢嬴良正在庭院中飲茶。
望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陸離玉沒出聲，她分不清啊真的分不清。
嬴賢見狀出聲將陸離玉喊了過去，遞了一杯溫茶給她。
“你們剛剛有感覺到什麼怪異的情況嗎？天旋地轉、地動山搖什麼的。”陸離玉啜飲一口茶問道。
她在回來的路上問了穀雨夏至，她們都說沒有感覺到地震。
嬴賢嬴良聽到陸離玉的問題均搖頭，回答未曾。
奇了怪了。
難道是她出現幻覺了？
可她當時人都差點坐不穩啊。
陸離玉不死心，回房間把暗七又叫了出來。
暗七的回答同樣是無。
陸離玉洩氣地躺平了，不管了，大家都沒覺得是地震，說不定是她頭暈，她應該好好休息才對。
“主子可有身體不適？”暗七見陸離玉一路苦惱，忍不住出聲詢問。
“嗯？”陸離玉坐了起來，暗七居然主動說話了。
暗七話說出口就後悔了，立馬單膝跪地：“屬下僭越。”
陸離玉靜靜看著暗七沒說話。
暗七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她今日聽到陸離玉說的女子亦可以喜歡女子，腦子不清醒了。
她只是個暗衛。
她的職責是在暗處守護陸離玉的安全。
無錯書吧默默看著主子被所有人喜愛，偶爾也會冒出些她不懂的情緒。
心臟像是被蟲子啃咬。
她並不清楚原因。
視作兵器的時間太久，已經把小時候活生生的感情忘記了。
只是下意識覺得應該更加盡責，守護陸離玉。
直到今天聽到那句話。
像是被人當頭一棒。
她從未想過這種可能，她是喜歡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