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泡芙見狀一甩馬尾辮,從身旁抄起一個擺設花盆,重重砸向黑霧之牆。
沒想到那東西像有實質,花盆在接觸到牆體的剎那,四散碎裂,在掉落之後,一股股黑氣將花盆包裹,只見其中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壞死,最後腐爛焦黑,最終化為飛灰!
壞泡芙面色凝重,“這是魔神之力!”
秦晨盯著那面牆,如臨大敵,“那個近神者開始行動了?為什麼這麼快?我們究竟觸發了什麼規則,讓他意識到了威脅?這種程度的阻攔,已經是開始剿殺了。”
壞泡芙搖搖頭,“不清楚,總之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妙,通道被這黑氣堵死了,現在不能冒然往前衝了。咱們要不要在六樓尋找一下線索?畢竟身後...”
說著,她回看了一眼樓下的黑色深淵,面色透著十足的忌憚。
眼下的情況不言而喻,真是進退維谷。
秦晨腦海中快速思量對策,他扭身看了眼身後的黑暗。那團黑暗在吞噬了五樓的樓道後,便停住了,不再往上推進。
秦晨俯下身子,拾起一片從花盆裡遺落的樹葉,然後輕輕丟向樓下。
樹葉在半空打了幾個轉兒,輕輕落進樓下深邃的黑暗。它好像接觸到了水,在其中漂浮一會兒,隨之快速地枯萎變黃,進而化作飛灰。
秦晨嘆了口氣:“是同樣的力量,看來那個人神者是存心不想讓我們離開六樓了。”
“是要玩貓捉耗子的遊戲?準備把我們耍夠了再弄死?”壞泡芙一臉惱恨,若是有機會,她真想抄下運動鞋,用鞋底狠狠甩那個近神者幾個耳光。
秦晨沒有多餘的憤怒,只是蹲下身子,盯著黑暗開始思考:“生華魔神主司生命復甦,對萬物可有再造之力,能令白骨生肉,枯木逢春;對應的黯曜魔神,主司混沌死亡,萬物遇之凋敝,燼滅而死。”
他嘴角呢喃,又望向六樓的走廊,發現這裡的空間,變得暗紅,好似進入了一方鮮血世界。
秦晨心中立刻有個大致猜想,回頭對壞泡芙說:“還記得任務提示裡的那句話,他是活著的嗎?”
“什麼意思?”
“這句話,應該是說那個近神者,根據現有的線索,我推測他的魔神力量,應該是來自黯曜魔神的賜福。我以前讀書時,聽說接受黯曜魔神賜福的人,在化作近神者之後,對生死的概念將不再專注,他們使用力量之後,會將自已的肉身也奉獻出來,作為容納黯死力量的容器,研習最純粹的死亡之力為自已所用,其人如若行屍走肉,人不人鬼不鬼。但是他們的精神卻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理智還會存在,而影響這類近神者的汙染源頭,並非一般的人類情感,而是對無法完成之事的不甘情緒。說白了,那個近神者的腦子裡,現在的情況是,愈發佔據上風的理智和不甘捨棄未達之事的情緒在戰鬥。”
“黯曜魔神?這,不是開玩笑吧?”壞泡芙無比震驚,但細細回想,再結合現在的情況略微思考,也覺得秦晨說得有道理。“不過,照你這麼推測,我們幫助那個信仰黯曜魔神的近神者,為他掃除夢中的不甘情緒,等他的理智徹底掌控身體,再行破壞,那我們該怎麼辦?到時候,我們自已命可不一定能保得住!”
“你的意思是,這次任務提示是錯的?”
“任務應該沒問題,但這道題我不知道該怎麼解。”壞泡芙有些懊惱,“以前模擬考試時,可沒有遇見過這種信仰特殊的近神者。見鬼,該不會是出題人拿錯了題吧?這種考題,不像是三星的難度!”
第一次,壞泡芙也產生了懷疑。
“任務提示應該沒有錯,只是我們理解的方向不對。黯曜魔神的信徒,雖然不是正道,但也是近神者,他有需要,我們就可以幫助。只不過,需要試著用不同的幫助手段。”
壞泡芙這下徹底震驚了,她再次看向這個看似涉世不深的年輕人。這一路走來,秦晨給她的驚喜,已經多得讓她略感麻木了。
可是,眼下這番驚世的言語,還是讓壞泡芙懷疑產生了幻聽。
考題沒錯,要給黯死魔神的信徒掃夢,還能正確符合要求,這該怎麼做?
“你,究竟還有什麼打算?”
秦晨頓了頓,說出了自已的大膽計策:“那種不甘的情緒,是導致近神者失控的汙染源頭,因此在任務裡是必須要剪除的。但任務提示裡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是最後笑著的人。我們似乎忽略了,因此不妨賭一把,就算理智佔據上風又如何?我們賭那個近神者身為人的理智,在最後會成為笑著的人,而不是他在獲得神的力量後,那種誕生於無形,對生命漠視的傲慢理智。”
這的確是個大膽的嘗試,壞泡芙徹底折服了。她沒有猶豫,並且眼下似乎也別的路可選了!
“那好,咱就跟你一起幹一票大的!反正這次模擬考試我不是主力,扣分啥的也沒多大事兒!”
說著,壞泡芙血氣上湧,用力揮了揮拳頭!
秦晨會心一笑,主動走向六樓那暗紅色的走廊。
眼下樓梯間已經走不通,想要繼續前往七樓完成任務,就必須另闢蹊徑。他心中已經有了個計劃,只要找到合適的人就行了。
暗紅色的走廊之中,兩旁的壁燈已經熄滅,詭異的光線照映下,不見一點活物。六樓多是辦公房間,每間相隔五六步,雖不遠,但聽不見一點聲息。
走了十來步,秦晨耳朵動了動,他聽見一縷微弱的呼吸聲,就在身邊一扇門的後面。
“有人,躲在裡面。”
秦晨朝壞泡芙示意,後者心領神會,湊上前小聲道:“鐵砧還是菸灰,回話。”
房間裡喘息的人微微愣了幾秒,隨後慢慢回應道:“鐵砧,菸灰已經出局了。”
隨後,房門開啟,一個人正靠著牆壁,喘著氣。
他身上沒有傷口,但是渾身上下凝聚著一團濃烈的黑氣,那黑氣似乎是活的,像蠕蟲一般緩緩蠕動,正在吞噬著他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