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上面的字跡工整有序，但越到後面，越是潦草。
寫日記的人，很急。
壞泡芙認真地讀完，她沉思了一會兒，隨後道：“你小子，直覺不錯！這上面寫的東西很有用！我們接下來，可以去圖書館找找線索。”
秦晨沒有急著開口，他慢慢合上筆記本，問了一個看似毫無關聯的問題：“你覺得，那個黑衣倒立的天使，是好人還是壞人？”
壞泡芙一愣，想了想回答：“看這日記本主人的描述，他應該是個頗有正義感的神秘人，應該不算壞人。”
秦晨點點頭，但話鋒一轉：“但是，這僅僅是我們主觀臆斷，說不定，事情並非像我們想象的那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晨舒了口氣，緩緩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還記得任務提示嗎？這一次模擬考試要我們找到隱藏的近神者，但是那個近神者的身份，提示裡沒有明說。那幾段簡短文字中，只提到了倒立的人。不過，那個倒立人，就是近神者嗎？我想，我們不能將這二者簡單地劃上等號。況且現在，倒立人的善惡真相，我們並沒有查清，說不定這之中潛藏著什麼危險，正等著我們上鉤，因此，我們不能貿然就去圖書館。還需要，掌握更多的線索。”
壞泡芙的眸光閃了閃，她暗自覺得，自已之前有點低估這個新人的謹慎度了。
而且，這傢伙的腦子，似乎也挺好使的。
“有想法，那我們現在該幹什麼？”壞泡芙笑著問。
秦晨轉身走到房門前：“還剩三間屋子，再看一看，確定沒有東西之後，我們再出去搜尋。時間有限，但是線索往往隱藏在我們忽略的尋常地方，俗稱燈下黑，你說對不對？”
壞泡芙跟上來，突然湊到秦晨身旁，甩了甩那靈動的雙馬尾，好奇問：“沒看出來，你有點本事嘛？我這老人，竟然會被你帶，看來是要躺平了喲。”
秦晨不好意思地退了一步，“我只是提個建議，沒有別的意思？”
“梅比尤斯，你為什麼要參加掃夢人考試啊？”壞泡芙突然問，她眸光閃閃，透著十足的好奇。
被她叫出暱稱，秦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回答道：“以前是做錯了事，想學點真本事。現在，是為了賺錢養人。”
“養人？你有老婆了？”
秦晨一個趔趄，連忙否認：“不是，不是！”
壞泡芙的目光銳利起來：“很可疑，你要是不心虛，就好好回答我下面的問題。”
“咱們不能先幹正事嗎？”
“想讓我配合，總得交交底吧？”壞泡芙狡黠一笑，“放心，我這人懂規矩，不刨根問底，只問男女關係。”
秦晨苦笑：“這，也不好回答吧？”
“你參加模擬考試，是為了過最終的掃夢人考試，成為官方認可的掃夢人賺取報酬對吧？”
“是。”
“你賺報酬，是為了養一個很重要的物件是吧？”
“是的，但她不是我的物件。”
“那人是男是女？”
“女的，但又不完全，以人的性別來判定。”
“？”
“她是人嗎？”
“是，也不算是。但可以當作人來對待。”
“？”壞泡芙疑惑更深，遲疑問：“你的意思是，你把那個物件當作人來對待？”
“算是吧。”
“……”
壞泡芙一臉警惕地看著秦晨，她似乎覺得，眼前之人的想法太超前了。
她，接受不了。
“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你，有事嗎？”
“我有什麼事？”
“你把一個似人非人的東西，看做異性的取向，是怎麼來的？確定沒事嗎？我認識一個很好的醫生，要不我介紹給你？”
“……”這下輪到秦晨沉默了。
但秦晨沒心情和她繼續聊這些有的沒的。
算了，被誤會就誤會吧。
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而已，就算她覺得自已性取向有問題，也只是她個人而已，以後能不能再見面還兩說呢。
她一個人，還能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咋的？
兩人拋去那些無厘頭的想法，又進入剩下幾間屋子搜尋。
第二間、第三間屋子裡，雖然也堆放有一些雜物，但是裡面沒有什麼值得研究的東西。
花了沒有十分鐘，便出來了。
進了第四間，這間屋子空空蕩蕩，沒有堆放雜物。除了一張單人床，便是一張破舊的梳妝檯。上面早已經積滿了灰，似乎很久沒用過了。
“這裡，是個女人住的地方？”
壞泡芙在房間裡走了一圈，她眼眸四下掃視，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這裡倒是不用收拾，還看嗎？不看，我們就出去找線索吧。”
秦晨來回走了幾步，沒發現什麼異樣。
他看向木床，又上前摸了摸，很普通的材質，看不出什麼異樣。旋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梳妝檯上。
輕輕走上前，看了看臺上的梳妝鏡，上面蒙了一層灰。裡面，隱約只有自已的鏡影，但是看不清。
他伸手準備去擦，但是心中似乎想到了什麼，旋即停了下來。
之前老闆給的書，上面記載著一些知識，其中提到一點，在夢中，儘量遠離鏡子。
就算現在是一個模擬考試，但畢竟入了夢，還是不要觸犯這些規則為好。
秦晨收回了手，隨即對壞泡芙說：“走吧，這裡沒什麼東西，我們出去找找線索。”
兩人走出屋子，輕輕關上門，寂靜的黑暗中，無人發現，鏡中的人影尤在，只是變成了倒立的姿態。
秦晨和壞泡芙一路走一路調查，期間遇上了不少在學院就讀的學生，兩人也問了不少人，只不過這裡的學生似乎都對倒立者的存在茫然不知，回答不出有價值的線索。
二人探尋了一陣，沒有收穫。
此刻，距離他們進入校園，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秦晨感覺有些疲憊，他沒顧及這些，依舊飛速思考。
若是老闆在這裡，他會以什麼方式來尋找線索？
秦晨閉上眼，試著以老闆的行事風格來處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