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點點頭，又和老闆碰杯。
“接下來的時間，我會給你一些書，好好在店裡讀書。不要出去，那些和汙染源頭周旋的本事，都寫在書上。”
“謝謝老闆！”
......
這一頓晚飯，秦晨和吳凡喝掉了一整瓶白酒，起先很不習慣白酒那種辛辣味道，但是喝著喝著，秦晨就上癮了。
一瓶喝完，他甚至嫌不夠，準備出去再買一瓶。但被老闆給攔了下來，然後給架到了房間裡。
“你啊，好好睡覺！”
“老闆，你別管我，咱們再喝一杯！我沒醉！”
嘴上說著，但秦晨一趴到床上，就直挺挺倒在那兒不動了。
不一會兒，鼾聲四起。
吳凡出了房間，輕輕帶上門。
他回到客廳，先把一桌狼藉收拾完，然後去洗了手。
這個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但喝了酒的他臉上沒有絲毫醉意，他出了店門，叼了根菸，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慢慢走著。
身後突然傳來動靜，吳凡沒有回頭，他抽著煙，吐出一個圓圓的菸圈兒。
“你來了？”
身後的陰暗處，緩緩走出來一個人，那人穿著黑色風衣，戴著一頂黑帽。
看不清樣貌，但一頭鮮紅如火的頭髮十分惹眼。
“嗯，我來了。老夥計，你還是這麼敏銳啊，就算不看也知道是我。”一個女聲響起，語氣裡帶著幾分讚許味道。
來者，正是卡嘉莉·德·弗洛倫。
吳凡皺了皺眉，他轉過身，與卡嘉莉對視。
“你有什麼事就直接找我，偏偏一直在我店裡那毛頭小子身上打主意，算什麼本事？”吳凡語氣冷淡，帶著不加掩飾的警惕。
卡嘉莉咧嘴一笑，故作惶恐道：“哎呀，那真是抱歉了。沒辦法，老同學你性子冷淡，對我尤其沒有好感，我自已單獨找你，恐怕辦不成事。不過你家的店員，那個毛頭小子還是挺討人喜歡的，我見他在幫助一箇中意的女孩，做的事情也不算太過火，索性順水推舟，賣個人情而已。老同學你放心，我可沒有半分打壞主意的心思，要不然，以你的手段，我早就被打趴下了，不是嗎？”
“你要是懷著算計的心思，現在已經趴在地上了。”吳凡冷靜道。
“啊，這算是警告嗎？”
“不，只是一種陳述。”吳凡甩掉菸頭，冷聲問：“別廢話了，直接說，你的目的是什麼？找我，到底為了什麼事？”
卡嘉莉面色嚴肅起來，她沉聲說：“你還記得十三年前的事情嗎？”
“記得。”
“還有三個月，就到最後期限了。可是對於‘墓碑’的行蹤，我們至今沒有掌握，如果抓不到他，會釀成難以想象的後果。”
吳凡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他面色毫無波瀾，只是說：“那傢伙最終目的就是喚醒被封印者，你們在遺蹟那裡守株待兔，不可能抓不到。”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我們留駐遺蹟的一批隊員，不久前出事了。”卡嘉莉苦笑一聲，解釋道：“從死者屍體上發現的線索，我們推測‘墓碑’也快要失控了。如果他在這三個月內，墮落為噬魂之鬼，並以那種姿態再闖遺蹟的話，就算他不舉行儀式，毀滅自身所產生的破壞，也足以損害封印，喚醒那位被封印者了。”
“如此嗎？”吳凡低下頭，很快意識到了問題的嚴峻性。
“所以，你就來找我幫忙了？怪不得你這麼通融，對我做生意，不但不阻止，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有求於人嘛，都是人情世故。”卡嘉莉笑道。
“執律廷那裡，會願意嗎？他們可是一直自詡為正義的化身，會放下身段和我們掃夢人合作？”
“相較於不合作而帶來的風險，還是一起解決危機更划算。我講一講道理，他們也就捏著鼻子認了。畢竟，在這種大事面前，再固執的話，說不定半個箱庭市都被掀翻了。”
這是一個兩害相權取其輕的現實。
吳凡沉思片刻，又問：“我能得到什麼？”
“只要這件事成了，你以後的生意，巡夜者小隊和執律廷預設為例外，只要不太過火，沒有人追問沒有人干預，任何官方機構都開綠燈，包括任何位階的治安官。”卡嘉莉回答，她嘆了口氣，認真道：“老夥計，這一次真算我求你了。”
吳凡盯著她，又說：“你也有自已的心思，對吧？”
卡嘉莉很平靜，似乎一早就想到了吳凡會這麼說。
她摘下墨鏡，露出那一對詭異眸子。“你覺得現在的我，是什麼樣的人？”
吳凡盯著她，“你還是你，那個不留情面，讓所有敵人顫慄生畏的戰場之花。”
卡嘉莉沒有笑，她目光深邃，似乎透過了吳凡，看向遙遠的彼方。
“你說得對，但是再好看的花，也有凋零的時候。我只希望，自已被汙染徹底吞噬前，能親手了結那個人，了結這一段仇怨。至於瘋了之後，找個熟人一槍了結。”
吳凡面色怔了怔，沒來由他嘆了口氣，片刻後回答：“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多謝。”卡嘉莉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她戴好墨鏡，亦如剛開始那般神秘。
“不過，那小子不能摻和進來。他還年輕，這些事情輪不到他。”吳凡堅決道。“這是我的底線，明白嗎？”
卡嘉莉點點頭，“可以，那小子，很討人喜歡。我這個老阿姨，也沒必要把他往火坑裡推，而且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我也不會推辭。”
吳凡放下心，認真道：“我什麼時候來找你？”
“最近一週就行。”卡嘉莉又打趣道：“記得把傢伙事兒都帶上，希望你這個，昔日箱庭市最強的掃夢人，能帶領我們大獲全勝。”
吳凡搖搖頭：“只是最強之一。”
“是啊，但其他人都死了。之一不就是唯一了？”
夜風陣陣，道路上一輛黑色懸車疾馳而過。
車燈光彩照耀，映在二人臉頰之上，卻看不清他們的神情。
眨眼之後，女人消失不見，已是離去。
吳凡站在路邊，他掏出那包煙，默默點上一根。
麻煩的事情，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