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當天晚上,越家全發起召集夜魈議事堂議事。
夜魈的議事,並不在八軒的後院,而是前院的一座偏廳之內。
侯曉身為尊主,自然坐在首位。
無錯書吧其他人均在下位,加上侯曉在內,共有九人。
延家的代表是延飛,容家的代表則是容奇之侄容戴,也即容勳的表兄。
延飛說明了情況之後,便加了一句:“若是各位同意讓夜魈助我延家處理此事,我延家願意拿出鐵礦收入的一成,作為夜魈之經費。”
還未及眾人發話,首位的侯曉卻冷笑道:“這種事情,莫非你延家還以為能一直做下去不成?”
延飛責問道:“侯兄此言何意?”
侯曉站起身來:“既然你延家在各地的麼鐵銷售,同時被查,你覺得這會是個巧合嗎?稍微用點腦子也會知道,必定有人統一安排,而且此人還必定具備能同時調動多府庶民官吏的能力,你覺得會是誰呢?”
“陸風!”延飛也不由得站了起來。
侯曉看向他,再次冷笑道:“你覺得,以陸風的聰明,就你延傢俬鐵一事,他只陪你走這一步棋不成?”
“那依侯兄所見,我延家該如何應對才好?”延飛知道,他們延家只想著如何處理眼前的危機,卻從未深究過此事的幕後之人,以及幕後之人終極的目的。
如果為陸風幕後統一操控,顯然不會不留後手。
對於陸風此人,在坐的這些士家之人,誰不聞之色變。
不要說陸風以前所做的那些令世家門閥聞之色變的事,便是當下,誰不知道陸風不僅是權傾朝野的宰輔,而且還擁有著勢力龐大的乾興學院與合興商團,而整個大乾的庶民官吏名義上是在為朝廷辦事,實則均唯陸風馬首是瞻。
如今雖然士庶透過權力分層分配,實現了上下相互鉗制,但是,陸風身為庶民,自他入京以來,他做的所有事,無一不是為了庶民,即便當前士族在這方面都十分收斂,陸風也不可能放棄對士族,特別是世家大族的針對。
經過了三年的停息,或許陸風又要開始出手了。
滿廳之人的臉色,頓時都變得難看起來。
“既然我等士族已做聯合,你延家之事,便是我士族之事,不能不管,只是此事若有陸風幕後主使,我們必須要拿出完善之策,否則,不但救不了你延家,還會掉入陸風所挖的陷阱之中。”侯曉說道。
容戴站起身來:“我倒有一計,延家這些私鐵的生意,必定也是私下進行,倒不如直接找個人頂了這私鐵的生意,擺脫延家與私鐵礦及私鐵買賣的關係。至於那些被抓的商賈,若是派夜魈過去,不是堵他們的嘴,而是想辦法讓他們統一口徑,只需將私鐵供貨之事,全部推給掛名之人便可。”
侯曉看向他,問道:“若以容兄之言,即便讓他們統一口徑,也找了頂下此事之人,你覺得延家在各地的私鐵礦還開得下去嗎?”
容戴想了想道:“若是按律追查下去,只怕是開不了。”
侯曉道:“既然如此,又何必大費周章。”接著看向延飛:“你延家當下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把各地的私鐵礦關了,撤掉各地負責私鐵生意的機構與人員,餘下的事,交由刑部下令調查審訊即可,又何須派夜魈前去,反而會中了陸風的圈套。”
不要說延飛,便是其他人也覺得大有道理。
只是此舉對延家來說,的確損失極大。
因為私鐵的收入,幾乎佔了延家所有收入的九成以上。
侯曉坐了下來,道:“你還是回去與延尚書商議一下,如今你延家,也只能斷臂求生,別無選擇。”
深夜時分,陸風來到八軒後院,見到了龐行,問道:“侯曉可曾安排你處理延家的私鐵一事?”
龐行回道:“今夜延家的確有召集議事堂集議,議後,我卻並沒有接到任何行動的通知。”
陸風不免有些詫異,道:“這倒出乎了我的意料。”
不過他也沒在糾結此事,返回到書房之後,叫來了潘渝與秦剛。
先是看出了潘渝,道:“先生明日直接派人向各府傳令,讓他們直接帶人查抄延家各處私鐵礦和私鐵供貨點,務必將相關人員全部收押,並統計出延傢俬鐵生意這些年來的全部收益。”
又轉身秦剛道:“你調派人手,前往各處配合。另外,在各府與京城,安排人宣揚延傢俬鐵礦被各地官府查抄一事,鬧得越大越好。”
正當兩人準備出去之際,陸風又叫住了秦剛,道:“延家各處私鐵礦,除了礦工之外,必定都有嚴格的守衛,你所派之人,可以較官府人的先行一步,且不要以官府的名義,儘量誘使各鐵礦的守衛反抗,然後殺掉一些,餘下捉拿歸案;同時,也可能過各礦礦工,調查清楚,他們所有鐵礦開採過程中,有沒有枉顧人命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