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時機已經成熟,陸風準備重啟對士族門閥的清理。
雖說京城僅存的延家、侯家、容家三大世家,已經遠不如當年的唐家、越家,世家也不再直接掌控兵權,但是,這些世家的權力卻透過各種聯合,依舊形成對上層權力的壟斷。
延、侯、容三大一流世家,再加上其他的二流、三流世家,為了自保,跟以往的世家相比,形成了更緊密的聯合。
即便是門閥所屬的夜魈控制權,都由原來的尊主制,改成了聯議制,即由延、侯、容三家與多名二三流世家代表,組成議事堂,對夜魈共同掌控,並達成任何一家有事,所有的世家及夜魈均須聯保的體系。
這一點讓陸風極為頭痛。
夜魈與門閥之間的關係,則已貌合神離,如今只是寄生在門閥世家名下,世家所有對夜魈的調派,不僅都會報於陸風,最終如何處理,也皆由陸風確定。
可以說,夜魈實際上早已成了陸風手中的暗勢力,只不過還由門閥世家出錢養著罷了。
要知道,養活幾萬人的夜魈,可不是一筆小費用。
陸風最頭痛的是世家大族在官場上的結黨聯合。
對於大興帝來說,他不僅不排斥士族的聯合,甚至還樂觀其成。
因為,他知道,無論士族如何聯合,只要有著庶民官吏的制約,他們對皇權都構不成任何威脅。
而且,士族聯合的目的,本來也並非針對皇權,而是為了在與庶民分權對抗中進行自保,特別是在面對陸風的滔天權勢下,進行自保。
對於陸風來說,無論士族對皇權、對庶民是否構成威脅,也無論士族權貴是否抱團,他還是必須要不斷削弱士族的頂層勢力。
否則,他要破除士庶區隔的目標,就無法達成。
如今的世家,新一輩的侯曉反倒成了領頭之人,越樺死後,在更換了兩任小家族出身的兵部尚書之後,侯曉很快便從主事連升幾級,成了兵部尚書,妥妥的二品大員。
唐宴死後,大興帝便取消了丞相兼任皇城司正使的例制,副使延飛便順理成章地被擢升到皇城司正使的位置。
容勳早已辭官,後讓自已的胞妹容寬加以試探,得知楊柳對自已無意之後,便離京外出遊山玩水,不知所蹤。
無錯書吧除此之外,禁衛軍與殿前司等守護京城與皇宮的軍權,依舊牢牢控制在士族手中。
禁軍、殿前司、皇城司這三支拱衛京城、皇宮並負責治安的軍事力量,從士兵到將領,依舊都是清一色計程車族。
而老一輩的延復、侯景、容奇等,經歷了幾年前的唐家與越家覆滅之後,變得越來越謹小慎微,爭權奪利之心也漸漸的淡了。
如此一來,年輕一輩的翹楚侯曉,便成了門閥聯合的真正首領,也成了夜魈議事堂的首座,龐行等夜魈人員,仍舊按舊制,稱他為尊主。
陸風不可能再用謀反叛亂這一招,再來消理世家大族,因為,他們早已沒有了與皇權對抗之心。
當下,要想削弱士族的權力,首先還是必須削弱領頭的世家,如果只剩普通計程車族小家小戶,一旦他們失去了主心骨,必定只會成為一盤散沙。
所以,陸風需要製造些事端。
他首先要針對的,便是一直想除掉,卻並不除掉的延家。
當年延東被陸風所揭發,接著被段金從青州帶回,在刑部下獄,後來,因為大興帝考慮時機並不成熟,不但沒有給延東定罪,反而將他放出,還補了戶部主事,後來又升至戶部侍郎,整個戶部,延家一尚書一侍郎,幾乎為延家全面掌控。
延家在護州與橋州的私鐵礦,大興帝為了大局,後面也沒有再行追究。
可以說,雖然延家罪行累累,卻僥倖躲過了劫難。
這跟大興帝的態度有關。
他最不能容忍的是世家大族對皇權的威脅,而對他們的貪腐,卻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本來在唐家、越家覆滅,而延家又將北軍兵權交出之後,完全可以舊事重查,將延家治罪。
可是,大興帝卻並沒有這麼做。
因為,他並不想讓士族的大家族全部覆滅,怕擔心會引發朝局的太大動盪,另外,他也需要保留一些世家,用來制衡不斷增長的庶民權力。
可陸風卻很清楚,他也一直沒忘延家的所做所為。
延家的鐵礦開挖出的鐵礦石,經過冶煉之後,所製成的鐵製品,仍舊需要透過朝廷在各地的鐵器專賣來銷售。
這其中就涉及到一個延家的鐵器銷售如何計賬與分配的問題。
延家所能使用的手段,不外乎兩種:一是,單銷單列單計;二是,先計入朝廷鐵營收入,再從中劃出。
很顯然,延家不會傻到用第二種。
因為,如果先計入朝廷的鐵營收入,再劃出,無異於就是貪汙朝廷款項。
那麼,必定就是單銷單列。
這就需要延家派人,將鐵器送到每個專營點,然後再從每個專營點把鐵器的收入再收回去。
當然,過程中不免要拿些回佣分給專營點的人員。
而這些專營點,名義都歸入到戶部名下,實則,也是分別放給當地商賈來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