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士族武林沒想到的是,庶民武林雖然經此浩劫,人已所剩不多,卻經歷了十年的臥薪嚐膽之後,以星月令為號,集中庶民武林殘餘勢力,直接覆滅了所有計程車族武林門派,並展開對士族當年參與覆滅庶族武林之人的追殺。
士族武林之中的一個重要門閥,玄劍門,便在當年庶民武林人士的復仇中,被覆滅,門主謝常被殺。
謝玄,則是當年玄劍門的少門主,在其父的護佑之下,僥倖逃出生天,隨後,便隱姓埋名,跑到了較為偏遠的遠州,混跡於市井之中。
他與簡休之所以認識,是緣於年輕時的簡休,被市井惡霸欺辱時,謝玄出手相救,於簡休雖談不上救命之恩,卻令簡休一直心懷感激。
後來,簡休進入遠王府為幕僚,而遠王要打造一支暗衛隊伍,簡休便趁機將謝玄推薦給了遠王崔硯。
遠王透過謝玄與身邊其他衛士的幾場比試,發現,他引以為傲的衛士,沒有任何一人,能抵得住謝率一招,可見其功力之深。
這倒也並不奇怪,遠王身邊的暗衛,有些是從京城帶出,有些則來自於西軍之中,實力再強,也不過是會些技擊之術的普通兵士。
而謝玄,身為玄劍門的少主,其謝家劍術,到他這兒已經傳承了整整十幾代,而且還在不斷最佳化完善。
以他當年的實力,在江湖上也算得上二流高手,已豈是這些普通兵士所能比的。
如此一來,謝玄不僅自身實力高強,又有簡休的力薦,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遠王暗衛的第一任首領。
謝玄之父,就死在由星月令主所召集的庶民武林復仇之戰中,弟子多達過千人的玄劍門,也就此覆滅。
所以,星月令給他留下的記憶,既有仇恨,也有恐懼。
而恐懼,則遠遠大於仇恨。
如見,星月令的再次出現,頓時激發了他全部的恐懼感。
至於仇恨與心結,不是說絕對沒有,而是經過二十多年的湮滅消散,已所剩不多。
無錯書吧再加上,看到眼前陸風的年齡,只怕當年他連出生都不曾,自已更不會將這種仇恨,放到一個無關的少年身上。
陸風一直在耐心地等他平復心情,真到看到謝玄神態基本恢復如常之後,才又道:“正如謝門主所言,幾年前,星月令主便已傳到了我這兒,所以,我手中還掌握著第三股勢力,便是星月盟。”
“若說皇家暗衛與門閥夜魈要找我,還在情理之中,不知陸公子的星月盟為何要找我,莫非是要斬草除根?”謝玄此時已基本消除了恐慌之意,但右手還在劍柄之上。
“謝門主想多了,當年計程車庶武林之爭,早已成為過往,在我這兒,向來也只是當成故事來聽,又何來斬草除根一說。”陸風近前一步,謝玄卻跟著退後一步,陸風只得停下,道:“我找謝門主,只為了解遠王時期發生的一些事。”
聽聞此言,謝玄才稍微放寬心:“若陸公子有意打聽遠王時期之事,你當日完全可以向簡先生打聽,或許他比我知道的更多。”
陸風微微一笑,道:“我想問之事,簡先生知道,而你卻必定知曉。”他又往前靠近了一步,這次謝玄沒退:“因為,謝門主,你才是當事人!”說到這句時,陸風的語氣,明顯加重許多。
謝玄心中再次生出不安:“在下倒是好奇,陸公子究竟想問何事?”
“德文二十四年秋,有人曾劫持遠州城郊的一戶陸姓人家,在押往京城途中,被謝門主率遠王暗衛所救,可有此事?”陸風反問道。
謝玄想了想,道:“是有此事,當日京城的司徒家與安家安排私衛,趁夜將城外一戶陸風人家十多口人,全部劫走,被城外巡防兵士發現,告知遠王,遠王則安排我帶人前去救人。只是,我至今未解,司徒家與安家是當時的頂級門閥世家,為何安排人不遠數千裡地,潛入遠州,只為劫走一個庶民之家?而遠王為何又要派我等暗衛去救?”
“你救人之後呢?”陸風又問,只是言語中滿是陰冷之氣。
謝玄似也聽出有些異樣,看向陸風道:“可能司徒家與安家太過輕敵,所派人之並不多,而且皆是普通私衛,因實力太過懸殊,很快便將所劫持之人棄下而逃,我等將人救下之後,便將其安全送回了陸家村。”
“送回陸家村之後呢?”陸風眼中透出無法隱藏的殺氣,死死盯著謝玄。
謝玄被看得全身發毛,便連說話都結巴起來:“送回——,送回之後,我便帶人返回了遠州城內。”
經歷了這麼多年東躲西藏、苟且偷生的生活,謝玄早已沒有了當年的氣概,即便仗著一身功夫,也並不懼怕一般人。
但是,陸風卻非一般人。
威震江湖的星月令主,皇家暗衛的新任首領,門閥夜魈力量的幕後掌控者,其中任何一個身份,都足以隨時置他謝玄於死地。
更何況,這三種身份集於陸風一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