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的指尖深深陷進掌心，鑽石美甲在聚光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冷光。舞臺下方黑壓壓的觀眾席突然爆發出尖叫，禮儀小姐捧著綴滿碎鑽的桂冠向她走來，她卻聽見自已脊椎骨在緊身魚尾裙裡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林小姐，請談談獲獎感言。\"主持人將話筒遞來時，她瞥見第三排VIP席位上張峰正在整理領帶。他身邊空著的座位本該屬於她，此刻卻殘留著李瑤的迪奧真我香水味。

\"感謝我的舞蹈老師......\"她聽見自已甜美的聲音在顫抖，鎖骨處那條卡地亞項鍊突然勒得喘不過氣。三個月前張峰親手為她戴上時說過的話在耳畔炸響：\"寶貝，你今晚美得讓我想把你鎖進保險櫃。\"

掌聲如潮水般將她淹沒的瞬間，後臺LED屏突然跳出一條推送——【張氏集團少東夜會新晉小花，車內激吻三十分鐘】。配圖中張峰的手正扣在李瑤後頸，姿勢與她獲獎照片裡如出一轍。

頒獎音樂戛然而止。林悅的高跟鞋在打蠟地板上劃出刺耳聲響，她抓起裙襬衝向後臺，水晶鞋跟\"咔嚓\"折斷在消防通道。手機瘋狂震動，母親發來女兒過敏送急診的照片，兒童醫院走廊的熒光燈在照片上暈出慘白的光圈。

六年前的櫻花樹下，張峰曾用實驗室的移液管給她編花環。\"這是能儲存二十年的永生花。\"他當時這麼說著，手指沾滿培養液的腥氣。如今那支幹枯的櫻花標本仍嵌在他們床頭的水晶相框裡，像封在琥珀裡的謊言。

\"悅悅，市場部總監的位置給你留著呢。\"婚宴上張父將股權轉讓書推過來時，張峰突然攥緊她的手：\"爸，悅悅要備孕。\"

試管嬰兒的針頭第三次扎進她小腹時，護士驚呼：\"林小姐，您丈夫送的燕窩含激素超標啊！\"她望著診室窗外張峰摟著女秘書談笑的側影，突然想起那支讓實驗室小白鼠集體流產的汙染培養液。

女兒週歲宴上，李瑤穿著她代言的限量款禮服出現。張峰笑著介紹：\"這是市場部新來的特別助理。\"她看著對方脖頸上晃動的梵克雅寶四葉草——和她鎖在保險櫃的那條一模一樣。

暴雨夜，林悅渾身溼透地衝進集團總部。保安想攔她，卻被她眼底的血絲驚退。總裁辦公室的門虛掩著，曖昧的水聲混著李瑤的嬌笑：\"張總，新能源專案的虧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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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麼。\"張峰的聲音像沾了蜜的刀，\"那個蠢女人在查的都是假賬。\"

林悅的指甲在門框上刮出刺耳鳴叫。她想起上週在女兒書包裡發現的過敏源檢測報告——張峰每天親自準備的午餐便當裡，摻著微量花生粉末。

\"驚喜嗎？\"她踹開門時將審計報告砸在交纏的肉體上，李瑤的蕾絲內衣勾住了張峰的鱷魚皮帶，\"你挪用公款養的情婦，正在幫對家偷技術專利。\"

張峰的表情從驚怒到獰笑只用了一秒：\"你以為這些證據能威脅我？整個董事會都是我的人。\"

\"當然不能。\"林悅抹掉嘴角的血腥味，手機螢幕亮起女兒在急診室的照片，\"但如果你明天不籤離婚協議，你親愛的父親就會知道，當年實驗室的汙染事故根本不是意外。\"

米蘭時裝週的鎂光燈下，林悅牽著女兒走過紅毯。小女孩裙襬上彆著枚櫻花標本胸針，暗紅的花瓣在閃光燈下宛如凝固的血跡。

\"林女士！\"記者們蜂擁而至，\"作為新晉品牌創始人，您對張氏集團破產有何看法？\"

她俯身替女兒調整鑽石髮卡，露出鎖骨處猙獰的疤痕——那是半年前張峰發瘋時用水晶獎盃留下的。\"有些標本，\"她對著鏡頭微笑，\"還是碎了比較好看。\"

大螢幕突然切到張峰被押上警車的畫面，他手腕上還戴著當年實驗室的矽膠腕帶。林悅輕輕按住女兒想要回頭的小腦袋，絲綢手套下，藏著最後一份證據：那支沾著花生粉的兒童飯盒。

夜幕降臨時，她站在私人飛機舷梯上回望燈火璀璨的秀場。助理遞來最新併購方案，封面上燙金的\"悅峰資本\"在月光下微微發亮。

\"媽媽，\"女兒忽然晃了晃她的手，\"櫻花標本碎了會疼嗎？\"

林悅將破碎的水晶相框扔進雲海，在萬米高空吻了吻女兒發頂：\"不會的，寶貝。等它化作春泥，又會開出新的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