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崎嶇,古道上,一位身著粗布麻衣的青年正步履穩健地前行。
他,正是江小魚。
剛離開範奇山洞,他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一院的路途。
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心情愉悅,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不多時,他來到了一處古樸的茶鋪。
老舊的木桌椅散發著淡淡的茶香,一位身形富態的老掌櫃正笑眯眯地招呼著客人。
“客官,喝點什麼?”老掌櫃趙福熱情地問道。
江小魚走到桌前坐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老掌櫃,來壺茶,再給我說說這西蜀到一院的路程。”
趙福笑眯眯地倒上一碗茶,遞給江小魚,
“客官,您是去一院求藝的吧?這路可不好走,少說也有上百里路呢,您得趕到明天下午才能到。”
江小魚剛要回話,一個溫潤的聲音傳來:“老人家,一炷香的時間就到了,哪用得著明天下午?”
江小魚循聲望去,只見一位白衣書生模樣的青年緩步走來,他面容俊秀,氣質儒雅。
“這位兄臺是?”江小魚好奇地問道。
“在下林景雲,也是要去一院求藝的。”林景雲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風般和煦。
江小魚心中一動,這林景雲似乎與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修真者不大一樣。
一個眼神,就能透露出這個人的性格。
不過,一炷香到一院?
這也太離譜了吧!
他轉念一想,這修真世界,什麼奇葩事都可能發生。
“在下江小魚,幸會幸會,景雲兄的名字真是好聽,溫潤如玉,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江小魚嘿嘿一笑,言語間帶著一絲玩世不恭,和林景雲的溫文爾雅形成鮮明的對比。
兩人相談甚歡,氛圍輕鬆愉快。
林景雲時不時說一些詩詞歌賦,江小魚則插科打諢,逗得林景雲開懷大笑。
趙福在一旁看著,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但隨即,他面色微變,
“兩位客官,這茶也喝得差不多了,要不先啟程吧?我這老頭子就不耽誤你們趕路了。”
老掌櫃似乎急於送客。
江小魚起身,對林景雲說道:“景雲兄,那我們就出發吧。”
林景雲也站起身,朝著江小魚微微一笑,只是他笑容的弧度,似乎有些僵硬。
兩人並肩走出了茶鋪,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身上。
江小魚忽然感覺背後一涼,他猛地回頭,看見老掌櫃趙福正站在門口,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林景雲,
“江兄,你可曾見過……”林景雲忽然開口,語氣低沉,卻被一陣突兀的風聲打斷。
風聲呼嘯,帶著一絲刺骨的涼意,吹散了林景雲未盡的話語。
江小魚眯起眼睛,那股寒意並非來自自然,而是彷彿從林景雲的身上散發出來,轉瞬即逝,讓人捉摸不定。
“江兄,你可曾見過……見過像我這樣,如此渴望求道之人?”
林景雲再次開口,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
他一雙清澈的眸子,此刻緊緊盯著江小魚,彷彿要看透他的靈魂。
江小魚摸了摸下巴,故作輕鬆地笑道:“那可多了去了,誰不想學點仙術劍法,好飛天遁地,快活逍遙?”
“不過,景雲兄,你這求道的心,倒是比他們都急切幾分,難道一院有讓你魂牽夢縈的東西?”
他語氣戲謔,眼角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林景雲聞言,
“哎呦,景雲兄真是胸懷大志,令人佩服!”
江小魚連忙抱拳,心中卻暗自嘀咕,這林景雲前後表現,截然不同,這其中必有蹊蹺。
“江兄,你也是去一院求藝的吧?不如我們結伴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林景雲笑眯眯地說道,那笑容,純真得像個孩子。
江小魚聳了聳肩,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好啊,樂意之至。反正我也人生地不熟,有景雲兄這樣的高人帶路,我求之不得。”
林景雲聞言,一把抓住江小魚的手腕,熱情地說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吧!”
“我有一道法,名為‘御風’,可日行千里,我們片刻即可抵達一院!”
他說話間,手掌猛然發力,一股柔和的力量裹挾著江小魚的身體,騰空而起。
江小魚只覺腳下一空,整個人便被林景雲帶到了半空中。
狂風迎面撲來,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腳下快速倒退的樹木山川,不禁感嘆道:“臥槽!這速度,比我坐火箭還快啊!”
“景雲兄,你這道法,真是牛逼!”
林景雲聞言,哈哈一笑,略帶自豪地說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不過,江兄放心,有我林景雲在一院,定會好好關照你的!”
他的笑容依舊燦爛,眼神卻有些說不出的意味。
江小魚連連點頭,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那是那是,跟著景雲兄,以後吃香的喝辣的,指日可待!”
心裡卻想著,這傢伙,變化真快,還真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不過,這孩子氣裡,藏著的卻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兩人在半空中疾馳,狂風呼嘯,耳畔只有風聲與偶爾響起的鳥鳴。
此時,林景雲的笑容忽然消失,他側頭看向江小魚,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緩緩說道:“江兄,你……”
狂風呼嘯,裹挾著江小魚的身體在半空中疾馳。
他緊緊地抓著林景雲的胳膊,生怕自已一個不小心就被甩了下去。
這御風之術的速度,簡直比他前世的任何交通工具都要快,
他感覺自已就像一顆出膛的炮彈,在崇山峻嶺間飛速穿梭。
“哎呦喂,我的媽呀!景雲兄,你慢點,慢點!我這小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
江小魚一邊大聲叫嚷著,一邊不忘擺出諂媚的笑容。
林景雲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江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
他的語氣依舊溫和,但江小魚卻感到一絲莫名的寒意。
“嘿嘿,那是,那是。景雲兄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我自然是放一百二十個心。”
江小魚連忙說道,心中卻暗自嘀咕,這傢伙,絕對有問題!
之前在茶鋪的時候,那老掌櫃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
而現在林景雲表現出的反常,更是印證了江小魚的猜測。
“江兄,你可曾見過……”林景雲再次開口,這次他的語氣更加低沉,彷彿在壓抑著什麼。
“我見過什麼?”江小魚裝作一臉茫然地問道,同時暗自提高了警惕。
“你可曾見過像我這樣,如此……如此渴望求道之人?”
林景雲的語氣有些怪異,似乎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絲顫抖。
江小魚撓了撓頭,故作輕鬆地說道:“求道之人?那可多了去了!誰不想修仙問道,長生不老?”
“不過,景雲兄,你的求道之心,確實比他們都要強烈幾分,難道,一院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讓你如此迫不及待?”
林景雲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亮光,他忽然停了下來,帶著江小魚懸停在半空之中,
他看向遠處的群山,眼神中帶著一絲狂熱:“江兄,你果然慧眼如炬!一院乃修真聖地,我自小便對其心馳神往,”
“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拜入其門下,學得無上道法,將來也能替天行道,守護世間正義!”
江小魚看著林景雲那狂熱的眼神,心中更加警惕,這林景雲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先是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
然後又是急切求道的狂熱青年,現在又變成了一個心懷大義的修真者,這簡直就是變臉大師啊!
“景雲兄真是大義凜然,令人佩服,我江小魚自愧不如啊!”江小魚豎起了大拇指,繼續裝傻充愣。
“江兄,你過謙了,我們都是求道之人,應該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林景雲哈哈一笑,再次抓住了江小魚的手腕,
“既然如此,我們這就趕路吧!一院就在前方,我們馬上就能到了!”
他再次施展御風之術,帶著江小魚,繼續向著遠方飛去。
在兩人消失在天際之後,茶鋪門口的老掌櫃趙福這才緩緩走了出來,
他看向兩人消失的方向,臉上充滿了恐懼,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難道……難道是那個傳說是真的?”
與此同時,一院之內,氣氛卻顯得格外凝重。
在一間古樸的殿堂之內,正坐著五位老者,他們個個仙風道骨,氣息深沉,正是如今一院的五位執掌者。
坐在首位的是一位身穿道袍,鶴髮童顏的老者,他正是如今一院的首座——乾天真人李乾。
他的左手邊,是一位身穿紫色長袍的中年道人,他正是陽院之主——紫炎真人徐陽。
他的右手邊,是一位身穿青色長袍,面容清冷的女子,她正是震院之主——玄靈真人楚玉。
在兩位院主下方,還坐著兩位老者,其中一位身穿素色僧袍,面容慈祥,是地院首座,靜瀾大師釋月。
另一位則身穿黑色長袍,面容陰冷,是陰院首座,玄霜真人陰寒。
五人此刻正襟危坐,氣氛肅穆。
“諸位,最近前來一院求藝的弟子,似乎有些異常。”乾天真人緩緩開口,打破了殿內的沉寂。
“是的,首座,我發現今年前來的求藝者,資質普遍都比往年要高,而且似乎都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執念。”
紫炎真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我也有這種感覺,他們似乎都渴望得到力量,而且這種渴望,有些過於強烈了。”玄靈真人也補充道。
“阿彌陀佛,老衲也感受到了,這些求藝者,似乎都帶著一絲戾氣,這種戾氣,並非來自本身,而是外界的影響。”
靜瀾大師雙手合十,緩緩說道。
“哼,或許是那些邪魔外道又在搞鬼!”
玄霜真人冷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不可掉以輕心!”
乾天真人抬手打斷了玄霜真人的話,
“我們必須查明真相,絕不能讓任何邪魔外道,擾亂我一院的清淨!”
“首座所言極是!不如我們先考核一下這些求藝者,看看他們究竟是何來歷?”
紫炎真人提議道。
“這個主意不錯!”玄靈真人點頭表示同意。
“阿彌陀佛,老衲也贊同!”靜瀾大師也表示贊同。
“哼,那就考核一下吧!看看他們究竟有多少本事!”玄霜真人冷冷說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之前的計劃,明日就對這些求藝者進行考核,選拔出真正的可造之材!”
乾天真人一錘定音。
此時,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殿堂中央的銅爐內,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化作了一個模糊的影像。
影像中,正是江小魚和林景雲兩人,正御風疾馳,向著一院的方向飛來。
五位執掌者看著那影像,臉色變得更加凝重,
“這兩人……似乎有些不對勁啊!”紫炎真人喃喃自語道。
“他們身上,似乎都帶著某種……奇怪的氣息!”玄靈真人也皺起了眉頭。
“阿彌陀佛,老衲感到一股隱晦的邪氣,纏繞著他們的身體。”靜瀾大師嘆息一聲。
“哼,管他什麼邪氣,來我一院,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玄霜真人語氣冰冷。
乾天真人看著那影像,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此時,江小魚和林景雲,已經離一院不遠了。
“江兄,前面就是一院了!我們馬上就要到了!”林景雲指著前方,興奮地說道。
江小魚看著眼前雲霧繚繞的群山,心中充滿了好奇,這傳說中的修真聖地,究竟會是什麼樣子呢?
他心中期待的同時,也更加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