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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 章枯葉

儘管林木的日記此刻正被牢牢地封存於警察局的檔案保管室之中,被厚重的鐵鎖與外界隔絕,但其內所承載的敘事卻遠未畫上句點。那泛黃的紙頁上,字裡行間正娓娓道來一段與林木命運緊密相連、扣人心絃的奇異故事。

隨著校園生活的帷幕緩緩拉開,其間的波瀾不驚之下實則暗流湧動。在這片充滿青春氣息的土地上,年幼的林木懷揣著一顆熱忱而渴望理解的心,踏上了尋覓知已的漫長征途。她曾天真地以為,憑藉著與貝茜之間那份難得的同鄉情誼,或許能夠在這片陌生的環境中,率先收穫一份珍貴而純真的友誼。

直到有一天,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斑駁地灑在貝茜家門前的小徑上,林木鼓足了前所未有的勇氣,輕輕地推開了那扇半掩的門,踏入了這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心中那份如同巨石般沉重、困擾她已久的問題,在這一刻彷彿找到了宣洩的出口,終於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貝茜,你不是曾經在我們才見面的那下午,拉著我的手,信誓旦旦地說過要和我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嗎?為什麼如現在在學校裡,你卻彷彿完全看不見我的存在,對我視而不見,甚至刻意避開我的眼神?”

說出這句話時,年幼的林木緊張得幾乎能聽到自已加速的心跳聲。她緊緊攥著衣角,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羞澀與不安讓她羞澀地低垂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半張臉,只留下一雙閃爍不定的眼睛,在睫毛的縫隙中偷偷觀察著貝茜的反應。他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誤會,多麼渴望能從貝茜的口中聽到一個溫暖如初的解釋。

然而,面對林木的質問,貝茜的表情卻異常冷漠,彷彿冬日裡的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波瀾。她輕輕揚起嘴角,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與嘲諷:“因為我現在終於明白,老師說的那些話其實一點都沒錯。你看看你自已,就像一隻卑微的老鼠,總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不敢見光。你的衣服總是那麼破舊不堪,彷彿是從哪個垃圾堆裡撿來的;你的頭髮也凌亂無章,像是從來都沒有打理過的雜草一樣。難道你的母親就真的那麼吝嗇,連一件新衣服都捨不得給你買嗎?還是因為你自已本身就覺得自已不值得擁有這些美好的東西?為何你總是穿著別人丟棄的舊衣服。”

聽到貝茜那番如同冬日寒風般刺耳的言辭,林木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羞愧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幾乎無法呼吸。她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抓著衣角,彷彿這樣就能減輕內心的痛苦。最終,她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屈辱,逃也似地離開了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待母親歸來時,只見林木靜靜地坐在家中,眼神空洞而迷茫。母親的詢問聲如同微風拂過,卻未能引起他絲毫的注意。她的心中充滿了痛苦與不解,貝茜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了他幼小而又敏感的心靈。

終於,當夜幕降臨,萬籟俱寂之時,林木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委屈,他撲進母親的懷裡,淚水如泉湧般流出:“媽媽,為什麼我不能穿新衣服?為什麼我只能穿表姐和姐姐不要的舊衣服呢?我也想像其他孩子一樣,穿上屬於自已的新衣服啊!”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助與渴望,讓人聽了心生憐憫。

母親聞言,心中五味雜陳。她緊緊地抱著林木,感受著她顫抖的身體和那顆受傷的心。稍作停頓後,她開始用溫柔而堅定的聲音安慰著林木:“孩子,不要難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已的節奏和時機。雖然現在你可能穿的是舊衣服,但這並不代表你不值得擁有新衣服。媽媽會努力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讓你也能穿上屬於自已的新衣服。”

數日之後,母親帶著一條嶄新的裙子回到了家中。那條褲子顏色鮮豔、款式時尚,是林木從未擁有過的。雖然價格不菲,甚至因此遭到了父親的責備,但母親卻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當她看到林木穿上那條新裙子時,那雙眼睛裡閃爍出的前所未有的希望與喜悅,是她用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林木滿心歡喜地穿著新裙子去了學校,她以為這能夠讓她融入同學們的圈子,得到她們的認可和接納。然而,現實卻再次給了她沉重的一擊。貝茜看到她穿著新裙子,頓時時之間露出了深深嫌惡的表情開始大聲的嚎叫起來“實在是太讓人噁心了!你不要認為和我穿一樣的裙子就可以變得和我一樣,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是不會和你一起玩耍的。”說完便氣沖沖的走了,只留下了林木呆呆的望著她們的離去,林木可能做夢都沒想到就是因為那望著她們離開的眼神之後會受到傷害

本以為那件事情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平息,成為過往雲煙,然而,命運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過林木,它再次翻開了殘酷的一頁,為林木的生活添上了一抹無法抹去的陰霾。

幾天之後的一個溫暖午後,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教室裡,給寒冷的冬日帶來一絲絲暖意。林木正坐在自已的位置上,全神貫注地描繪著手中的畫筆,她的眼神專注而深邃,彷彿整個世界都融入了她的畫作之中。就在這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貝茜,之前林木種種討好但卻總換來嫌棄的女孩兒,竟突然走到她的身旁,以一種近乎討好的語氣邀請她一同出去玩。林木雖然有些驚訝,但是內心卻早已控制不住的激動。

然而,就在林木滿懷期待地踏出教室門的那一刻,命運之輪猛然轉動,將她推向了一個無法預料的深淵。一個陌生的男孩如同鬼魅般從人群中衝出,猛然間將林木撲倒在地。他的手中緊握著一支尖銳的鉛筆,眼神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瘋狂與狠厲。他毫不留情地往林木的眼睛裡戳去,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儘管林木在千鈞一髮之際迅速閉上了眼睛,試圖用這種方式來保護自已,但那股來自筆尖的劇痛仍然穿透了眼皮,直擊她的眼球。她感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滑落,那是她的淚水,也是她的無助與恐懼。周圍的同學被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目瞪口呆,他們圍成一圈,卻如同被無形的牆壁隔絕在外,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伸出援手。

林木無助地癱坐在地上,她的雙手緊緊地捂住那隻受傷的眼睛,彷彿想要阻止更多的痛苦湧入心間。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從她的指縫間溢位,滾滾而下,打溼了她的衣襟,也溼潤了周圍乾燥的空氣。她放聲大哭,那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絕望與痛苦,彷彿要將她內心的所有悲傷和無助都傾瀉而出。

她的哭聲在空曠的空間中迴盪,顯得格外淒涼。那一刻,她彷彿被整個世界所遺棄,孤獨、無助、迷茫,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窒息。她四周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只有那份突如其來的災難如此真實而殘酷地擺在她的面前,讓她不得不獨自去面對。她的肩膀微微顫抖著,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心痛的抽搐,她多麼希望這一刻能夠過去,希望有人能夠伸出援手,將她從這無盡的黑暗中拯救出來。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她只能依靠自已,去承受這一切,去尋找那一絲可能存在的光明。

這淒厲的哭聲,如同寒風中的利刃,劃破了校園的寧靜,漸漸地,引來了一群高年級的同學。他們圍攏過來,臉上帶著疑惑與關切。在這群人中,有人眼尖,一眼便認出了正蜷縮在角落裡的林木,她是林悅的妹妹。

林悅,那個總是充滿活力與自信的女孩,平日裡總是自豪地向同學們展示林木的畫作。那些畫作,每一筆都蘊含著林木純真的情感和無盡的想象,而林悅則以此為榮,彷彿那是她最寶貴的財富。此刻,得知林木遭遇不幸的訊息,林悅的心如刀絞。

她迅速穿過人群,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林木背起。林木的身體在她背上輕輕顫抖,而林悅的眼神卻堅定無比。她揹著林木,穿過校園的小徑,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上,夕陽的餘暉灑在她們的身上,拉長了身影。就在這時,她們遇到了正巧路過的姨媽。姨媽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擔憂。她連忙上前詢問情況,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姨媽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木母親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焦急的聲音,她一邊安慰著林木,一邊催促姨媽儘快將林木送回家。

然而,此刻的林木家中,父親卻因打牌輸錢而心情煩躁,他沉浸在失敗的痛苦中,早已沉睡在家中。對於這一切,他渾然不知。姨媽結束通話電話後,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憤怒。她知道,此刻她們能做的,就是儘快將林木送回家中,讓她得到應有的關懷與安慰。於是,姨媽和林悅一起,加快了腳步,向著家的方向走去。

當母親匆匆趕到學校時,她要求校方嚴肅處理此事。然而,在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校方只是對學生進行了批評教育,並決定撤換那位嫌貧愛富的班主任作為懲罰。當母親接到學校緊急召喚的電話後,她心急如焚地匆匆趕到學校,臉上寫滿了焦慮與不安。她一進門,便徑直走向校長的辦公室,語氣堅定而嚴肅地要求校方必須對此次事件進行嚴肅處理,為她的孩子討回公道。

然而,在經過一番深入細緻的調查後,校方逐漸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是一起因班主任嫌貧愛富、對學生區別對待而引發的風波。對此,校方迅速作出了反應:不僅對相關學生進行了嚴肅的批評教育,讓他們深刻認識到自已的錯誤;還果斷決定撤換那位有失師德、引起眾怒的班主任,以此作為對此次事件的嚴厲懲罰。

得知這一處理結果後,林木的媽媽心中五味雜陳。她原本以為校方會給出更加嚴厲的懲處措施,但現實卻讓她略感失望。儘管如此,當她準備進一步表達自已的不滿時,卻發現校長此刻的態度竟變得有些含糊其辭,甚至試圖用金錢來平息這場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