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封宴行嗜殺的模樣,封碩沒來由的抖了抖,臉色也變得慘白。
封宴行是瘋狗,是魔鬼,是他的噩夢。
好在,封宴行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成了不折不扣的植物人。
“那又怎麼樣?”封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望著她,想要壓她一頭:“誰規定了,忠厚老實的人就沒有野心了?”
溫嬈雙手環胸,笑容盈盈:“這個倒是沒有明文規定,不過,你以為這樣真的就能當上封家掌權人了嗎?”
封碩想當掌權人想得快要瘋魔,這些年他一直蟄伏,一直在找一個絕好的機會,如今這個機會已經生生擺在他面前,他不可能就此退縮。
誰敢阻擋他當掌權人,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至於這個溫嬈,不管她是從哪裡找來的證據,就憑她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女人,只能成為他成功路上的墊腳石。
“為什麼不能?”封碩擰著眉,嘲笑她的天真:“現在股東們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只要他們都同意了,你覺得,你一個外來人還能在這裡耀武揚威嗎?”
溫嬈目光沉沉,可唇角卻是勾起了一抹笑:“這不是,還沒有全部同意嘛。”
彼時,封老夫人再度安靜地剝落著串珠,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模樣。
不管最後誰勝誰負,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
溫嬈勝了,一個沒背景的女人極好拿捏。
如果封碩勝了,他也是個沒頭腦的蠢東西,當年她不過是稍微提點了幾句,他就……
想到這裡,封老夫人似乎有些急躁,剝落串珠的手法也快了幾分,不過幸好,封宴行現在是個植物人,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你們快點同意啊……”封碩頓時雙眸赤紅,死盯著那些沒投票的股東不放。
股東們見狀,頃刻猶如被餓狼盯上一樣,全身血液凝固,四肢一僵。
這真讓封碩當了封家掌權人,公司真的會更好?
看他那瘋魔的樣子,實在擔不起大任啊……
可是,溫嬈這種沒家世背景的女人,只怕也難堪大任吧。
硬要二選一的話,他們還是覺得封碩比較合適,可如果封爺突然醒了呢?
萬一他醒來後追究起來,他們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可現在醫生的說法好像是,封爺很難再醒來,可能一輩子都是個只能靠營養劑活著的植物人了。
想到這裡,他們的心思愈發向封碩那裡傾斜。
他們看了一眼溫嬈,又將目光落到封碩身上,所有的想法都表現得明明白白,只是嘴上沒說而已。
封碩見狀,頓時喜不自勝:“你們都是同意的,對吧?”
就在股東們即將點頭的時候,溫嬈掀開紅唇,不緊不慢道:“我勸你們最好考慮清楚,我手裡面還有一份資料,可是直接指向封碩和飛機失事有關聯的證據呢——”
她的嗓音靡麗好聽,可尾音婉轉時卻盛滿了冰霜,讓人不寒而慄。
“你們,就不想看看嗎?”
溫嬈雙手撐頭,笑容好看到不可思議。
可封碩卻在其中品出了幾分不懷好意,他一愣,嗓音陡然拔高:“溫嬈,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股東們也被溫嬈的話弄得一愣。
封爺昏迷,真的跟封碩有關?
她真的找到證據了?
“算了,你們自已看看吧。”溫嬈將檔案袋拆開,隨手甩在桌案上。
剎那,裡面的證據紛紛散在了桌案上。
封碩想要奪過那份資料,卻被三條獵犬攔著,他怎麼都夠不著,也不敢去搶。
他僵在原地死死咬唇,“這些東西一定是偽造的,一定是……”
股東們可不聽他的胡話,他們將資料拿起,只一眼就愣在當場,血液也再次凝固了幾分,他們悄悄往封碩那邊看了幾眼,眼裡全都染著不可思議,還有無法藏匿的恐懼。
這個所謂的老實人竟然真對自已的親侄兒下了手……
這份證據上面,清清楚楚將封碩的惡行寫了個明白。
他是先僱傭人查清了封宴行的行蹤,再鎖定封宴行乘坐私人飛機的型號,然後,在一個無人寂靜的夜晚,將私人飛機的一些零件破壞,意圖偽造出這是意外突然情況。
股東們頓時不寒而慄,他們看著封碩的眼神,猶如在看一個魔鬼。
“封二爺,封爺出事,真的是做你的?”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這是犯法啊,你知道嗎?”
“不行,掌權人的位子絕對不能交到你這種人頭上……!”
幾名沒投票的股東頓時態度堅決,而投票的那幾個,也有些疑惑不定。
“偽造的,這是偽造的,你們別信……”封碩嗓音嘶啞,努力辯駁。
溫嬈雙腿交疊,氣定神閒:“白紙黑字,所有的時間,錢款都對得上,封二爺竟然說這是偽造的?”
“你給我閉嘴。”封碩怒斥。
溫嬈無視他的怒火,隨口問那些股東:“你們還想給封二爺投票嗎?”
股東們忙不迭搖頭,就這德行敗壞的東西,他們如果給他投票,封爺如果醒來還不把他們給撕了?
而且,封碩分分明明是犯了罪,以後,搞不好要去牢裡頭生活。
“就算這些證據是真的又怎麼樣?”封碩見風向逆轉,索性將面具撕裂得更徹底。
“現在封宴行昏迷著,你一個女人又掌握了這麼多東西,你以為,你還能活著走出這個會議室?”
他陰翳的眸中浮現出殺意,看著溫嬈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溫嬈和他四目相對:“封二爺的意思是,想弄死我?”
看著急不可耐暴露自已的封碩,封老夫人眯著眼睛,在心底暗罵一句蠢貨。
不過,就算暴露了,一個小小的溫嬈也無法撼動什麼。
畢竟,狗急了是會咬人的。
“你覺得呢?”封碩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冷笑:“封宴行現在就是個植物人,你以為,他還能爬過來救你?”
“看來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二叔幹了很多大事啊……”
劍拔弩張的會議室內,倏爾傳來一道籠著笑,卻藏著森寒陰翳的男聲——
無錯書吧隨著話音的落下,會議室內響起了皮靴踩在地上的聲音。
腳步聲不緊不慢,卻重重敲擊在眾人心尖,叫人心緒煩亂,緊張到窒息——
封碩猛然回眸,卻在瞬間對上了一雙陰鷙冷冽的鷹眸,頃刻,他所有的氣勢都被一盆水澆滅,他面色慘白,四肢泛冷,眼神驚懼。
“封宴行,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