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我也問過黑瞎子,他和小哥是不是當年叱吒長沙的黑白雙煞,黑瞎子嬉皮笑臉的承認,我反而有些生疑。
傳說中黑爺可是個經商高手,只要是他出去談生意,就沒有談不下來的,怎麼可能是眼前這個……街溜子?
他們就是當年黑爺和官爺這件事兒我始終保持著七分懷疑的態度。
開車行駛了半個月,備用油用完了,我們只能下車步行。
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其餘時間都在走路,我摸著痠軟的大腿,只覺得痛苦不堪。
黑瞎子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把精緻漂亮的小太陽傘,拆了之後做成了個柺棍給了我,我當時眼睛發亮,覺得黑瞎子並不是那麼壞,直到他毫不客氣的收走了我八百塊。
奸商!
“黑爺!一根柺棍收我八百塊,你良心不會疼嗎?你好歹是盲人集團的董事長啊,有這麼缺錢嗎?”
黑瞎子顯然沒有良心,一通亂誇,說他做的是虧本買賣,還跟我賣慘,說殘疾人公司不好開,瀕臨破產,那些在職的殘疾人可怎麼辦啊。
我被忽悠的,又捐了兩千塊,還承諾回去之後賣兩個古董,再捐兩萬。
一個月後,我們到省城了,累死累活兩個月,還沒吃上一口熱乎飯,就被無家的夥計請走了,我本以為是三叔,進了門才發現是二叔,當即腿軟。
我和三叔一樣,從小到大,家裡的長輩都不怵,就怵二叔。
二叔不一樣,有事他是真打呀。
我像個鵪鶉蛋一樣躲在黑瞎子和小哥後面,彷彿這樣就能掩耳盜鈴,結果還是被二叔揪著耳朵單拎了出來,先是訓了我一頓,又罵了一遍三叔,最後捏著我的脖子給小哥和黑瞎子鞠躬道謝。
我發誓,我生下來二十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二叔,就算做戲也不能那麼尊敬吧,他說:“官爺,黑爺,家弟不懂事兒,給二位添麻煩了,回去之後,我會給這事兒一個交代。”
看這樣子,他們大機率真的是官爺和黑爺,我在心裡小聲嘀咕著,居然讓當年的九門之首護送我回來,我真的太榮幸了。
不過,他們是吃什麼保養品,用什麼護膚品,面板保養的那麼好,待會兒看情況問問,要是貴,賣兩個小古董,咬咬牙給奶奶也買一套。
把奶奶哄高興了,二叔能奈何得了我?
我在心裡打著小算盤,二叔也承諾完了,再回頭,黑瞎子和小哥已經不見了,他們就想來著時候,那麼突兀的就消失了。
“二叔,那兩人呢?”我還沒問呢。
二叔斜了我一眼,“以後遇到了,要叫官爺和黑爺。”
“他們真的是當年的九門之首嗎?看著那麼年輕?”
二叔點了點頭,“他們家裡人比一般人長壽些,具體的你不需要了解,你小的時候他們還抱過你呢,記住他們是你長輩就好了。”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眉頭微蹙,坐在椅子上喝著茶,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二叔幾句話,堵住了我心頭的所有疑惑,家裡向來不喜歡我摻和這些事情,跟三叔一起去“沙漠裡的鬼島”都偷摸著去像做賊似的。
這會兒二叔還在氣頭上,繼續提這些無異於火上澆油。
對他們尊重一些?可之前那官爺讓自已叫他小哥,那我是了表尊敬叫官爺還是尊重人意願叫小哥呢?
還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無傢伙計就送來了電話,我聽到了電話中三叔的聲音。
“二哥呀,這些人我也不想惹上,但他們就像狗皮膏藥一樣就盯著我手裡等我東西,實在沒辦法了,我才引他們去沙漠的。
小邪非得跟著去,到了沙漠一打起來我肯定顧不上小邪,他可是我們家的獨苗苗吧,為了保險起見,我才請了官爺他們,實在是無奈之舉呀。”
電話結束,我雲裡霧裡,三叔子承父業這些年到處跑,這次去沙漠還有這些事情嗎?不是單純的夾喇嘛?
我不知道這些話裡所有的事情,但我一抬頭就看見二叔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我多半要完,此刻我才明白為什麼三叔願意帶上自已,為什麼在結尾說那些話。
合著我是給他轉移仇恨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