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少年’地逼問，張啟靈絲毫不怯場 ，他說：“功夫是張家人教的，不是我的父親，具體是誰我不能告訴你。”

“是嗎？”

‘少年’抽出腰間的小刀，在手中耍了個漂亮的刀花，殺心已露，他心底已經認定張啟靈在騙他。

多說無益，兩人直接交手，這一次，張啟靈沒有手下留情，十三個來回後，‘少年’被絆倒在地。

‘少年’的半張臉被按在地上，他還是一臉輕鬆地笑道：“身手不錯嘛。”

張啟靈一腳將人踢出幾米遠，說：“張家已經沒有了，那你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張啟靈，平生不愛說話，有些事情不需要說，有些事情說了也沒有用，但對於這個曾經幫過他一把的前輩，他不介意多費一句口舌，哪怕他知道，他說了也沒用。

‘少年’攤在地上，沒有阻攔張啟靈離開，剛剛那幾個交手，他已經清楚的意識到自已和張啟靈的實力差距，灰塵沾染了他的全身，他喃喃自語：“張家已經沒了，我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束縛在他身上的那條枷鎖早已覆滅，只是他自已不願意脫離牢籠而已，他生來靈魂就已經刻上了張家的字眼，哪怕張家已無，他也依舊是張家的野鬼。

對於父親已死的訊息，張啟靈並不是很意外，母親能逃脫張家人的追捕已是萬幸，他不會貪心到再奢求什麼了。

他要組建自已的勢力，在內亂中活下的張家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他現在不是張家的張啟靈，只是一個外家人，他們不會信服自已，一個一個讓他們臣服太麻煩了。

“你就不想知道，躲在暗處的敵人到底是誰嗎？”

‘少年’再次掙扎著起身，自嘲地笑著說：“哪裡來的什麼敵人，都是貪心作怪，新的時代已經容不下我們這群老古董了。”

張啟靈並不意外‘少年’會這麼說，上一世直到他去了長沙，才證實了暗處有敵人的存在，在此之前雖有懷疑，但無從證實。

他挑挑揀揀說了一些家的事情，告訴了‘少年’暗處有人覬覦張家的長生，花費幾十年慢慢潛入張家，引起內亂，並且，張家崩盤後，躲在暗處一點一點兒屠戮張家流落在外的族人。

‘少年’沉思片刻，對於張啟靈說的東西，‘少年’只信了一半，暗處有老鼠，他有感覺，但是一直無從證實，接著他皺了皺眉頭，屠戮張家在外的子弟，這是他無法容忍的事情，但他太久沒有出族地了，不確定張啟靈的話是否真實。

“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暗處的敵人不好抓，但是，屠戮張家子弟，你應該還有自已的殘餘勢力，你一查便知。”

“好，假如你說的全是真的，那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要你跟著我。”

這是張啟靈百般考慮下做出的決定，他第一個預備招安的就是面前的‘少年’，‘少年’在族內有自已的勢力，曾經差點當上長老，後來張家崩盤，也是他把張啟靈送走的。

‘少年’冷笑一聲，“一個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跟著你。”

張啟靈臉上戴著人皮面具，對於‘少年’這種常年在外執行任務的張家人來說 一眼分辨不是難事兒，他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他原有的樣貌。

“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

“那又怎樣，先不說你說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你有什麼資格讓我跟著你？單憑武力，就想讓我臣服於你，與莽夫有什麼區別？”

張啟靈只是看了他一眼，轉身就離開了。

‘少年’：？？就這麼走了？

摘了人皮面具話怎麼變少了？

張啟靈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招安並不是說一定要人追隨他，跟著他也不是說一定要臣於他，‘少年’聽了他那些話，一定會去追查，‘少年’僅存的勢力雖然不太可能將汪家追查出來，但一定能查到不少張家人被暗中謀殺。

張家人可以忍受族內弟子死於內亂、死於任務、死於訓練、死於戰場，但絕不會允許弟子一個一個死於宵小之人的暗算。

當然，並不是護短，而是不能容忍張家被人斷了傳承。

‘少年’查清楚在外張家人被不明勢力慢慢的一個一個的謀殺，那對他的話的信任度一定會上漲一個層次，到時候，他一定會集結在外僅剩的張家人進行保護，對敵人進行調查。

這就夠了，‘少年’這不符合常理的動作，足夠讓汪家的運算部門高度運轉，讓他們短時間將目光投向‘少年’。

而他，就要趁這個時間段，他就要開始著手安排自已的事情。

最關鍵的事是，‘少年’集結在外的張家人，到時候青銅門的守護期到了，方便挑選守護者。

其實集結在外張家人，他也可以做到，但他並不是族長了，號召力沒有那麼強，而且，他沒有那麼多精力一個一個的篩選張家人，而‘少年’，以他對張家的感情，他是絕對不會容忍張家有叛徒的，會用足夠的精力去篩選張家人。

張啟靈完全不擔心‘少年’的能力，上一世他能被上一任族長看重被那麼多人擁護，就已經證明了他的能力，他只是懶得爭權奪勢。

至於‘少年’對張家的忠心程度，張啟靈相信自已的直覺與推斷。

他跟著人群混入吉林城，在這兒遇見了一位熟悉的人，他今年才十三歲，已經有了領將之風，帶著一群孩子打鬧。

上一世他確實背叛了自已，但那只是立場問題，從客觀角度來說，張啟山確實是難得一見的梟雄，有大義，有忠心，不過那只是對國家，對人民。

張啟山小小年紀，展露了與這個年紀不符合的氣質與敏銳的洞察力，他感覺到了張啟靈對他的注視，他轉過頭，看向遠處那個一直看著他們的奇怪的人。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最後張啟山首先敗下陣來，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拿起手中的彈弓，揚起一個孩子氣的笑，對準張啟靈射出一顆小石子。

張啟靈站在原地並沒有動，他已經看出來這顆石子的執行軌跡，並不會打中他。

果然，杏仁大的小石子直直穿過他，打到後面的樹上。

張啟靈走上前去，張啟山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旁邊同行的小夥伴紛紛走上前來，警惕地盯著張啟靈。

現在的張啟山，還不是外家執法者，對於張啟靈來說太過稚嫩，等他去了長沙，發展了自已的勢力，才可以利用。

張啟靈轉身離開了，張啟山見他真的毫不猶豫的走了，說：“真是個奇怪的人。”

‘少年’名為張瑞源，母親和父親是親兄妹，他的血脈純度能與上任族長不相上下，但是他的身體已經畸形。

大部分張家人，成年之前的生長速度與平常人無異，成年之後身體和樣貌才會定型，而他，永遠被定格在了十二歲，也是這個原因，他與族長之位失之交臂。

但他並不在乎那些，他的夢想很簡單，娶個漂亮的張家姑娘，生一窩崽崽，他養得起，可，張家一夜之間全面崩盤，族人走的走，散的散。

他不願意走，他在張家生活了一百多年，接受了一百多年的洗腦式教育，他的靈魂早就歸屬於張家。

而現在，隨著那個自稱為白官的人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張瑞源有事情要做了。

張啟靈出了吉林後，行了幾日，到了北平，在租界找到一家酒店洗漱完後，抱著刀坐在床臺思考事情。

上一世這個時候的汪家，滿世界追殺他，對於張家流落在外的族人的追殺力度並不高。

汪家說搞死也簡單，只需要找到他的老窩，再全數殲滅，破壞掉汪家的計算部門，剩下的汪家人，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上一世無邪、胖子和他在雨村養老的時候，斷斷續續跟他說過一些汪家的資料，比如，汪家為了監視長白山與汪家，將地址設在了方位於東經123北緯53，也就是張家人關係密切的大金國百姓聚居區。

等汪家人的目光聚集在張瑞源身上的時候，他要去檢視一番，如果汪家這個年代的總部還是在那兒，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他有上一世的記憶，他始終流著張家的血，就算不去那些古墓，也怕有一天會失魂症發作，所以，他早就把一些重要資訊藏在了一個絕對安全，他絕對不會忘的地方。

另外，他還要培養一個人，這個不能是張家人，也必須對他絕對忠誠，他要把他扶上位，以防以後有上層官員覬覦長生，上面有人，這樣，母親才能在太平盛世過正常人的生活。

這個人不好找，但不急，他要先去一趟蒙古，去找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