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遠收拾好行李,正準備離開這個“黃皮子討封”的村子,誰知剛踏出村長家門,就被一聲喚住。
“顧先生,慢著走!”村長喘著粗氣,揮手跑了過來,手裡還捏著一封皺巴巴的信,信封上沾著幾道泥痕,看著就像從地裡扒出來的。
“這又咋了?我都差點被黃皮子要了命,您不會還得讓我出山吧?”顧行遠接過信,眉頭直皺,心說這趟活兒真是沒個消停。
村長滿臉為難:“隔壁村送來的信,說非得請您過去幫個忙……咱這附近,像您這樣見多識廣的人,可真沒幾個了。”
顧行遠低頭掃了眼信上的字——
“長嶺村,夜鬼索命,三人已亡,請速來!”
他一拍大腿,滿臉苦相:“咋的,還得我管?黃皮子才送走,你們又整個鬼影,真拿我當全能選手了?!”他抬眼瞪著村長,“我說村長,這不是託大麼?”
“顧先生,您這話說得可不對。”村長一臉正經,“你要是說不去,那長嶺村的老鄉怕是真沒救了。”他頓了頓,壓低聲音補了一句,“再說……這趟路費和工錢,咱們村裡都給您備好了,銅板不是問題。”
一聽有錢拿,顧行遠的嘴角抽了抽,心裡天人交戰。最終他長嘆一聲:“行吧,誰讓我命苦呢。可別又讓我撞上什麼活見鬼的玩意兒!”
隔壁的長嶺村偏得離譜,連牛車都沒法送過去。顧行遠只得跟著兩個村民步行過去,手裡拎著行李,踩著滿是泥濘的山路,一路上連喘氣都夾雜著不耐煩的抱怨:“這地方窮得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真是一腳下去拔都拔不出來!TMD,這一路走得,我鞋都快丟了!”
同行的兩個村民倒是健步如飛,壓根沒搭理他的碎碎念。
等到達村口時,顧行遠一眼望去,整村不過百十來戶人家,全都擠在山腳下,房屋破敗,牆上還有霜凍裂開的痕跡。路邊的幾棵枯樹,看上去就像被凍死了似的。
村口站著幾個村民,一個個臉色煞白,圍著火堆縮著脖子。他們看到顧行遠,眼神複雜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什麼送命的“勇士”。
“咋了?看我幹啥?”顧行遠被他們盯得發毛,忍不住問。
一個滿臉胡茬的老漢抽著旱菸,咳嗽兩聲道:“又來一個……唉,小夥子,這地方不是你該來的。來了就走不了了。”
無錯書吧“啥意思?你們這村子還能吃人咋地?”顧行遠扯著嘴皮子,心裡卻有些打鼓。
老漢沒再多說,只揹著手慢悠悠地走開了,煙霧在寒風中一陣飄散。
領頭的村長把顧行遠帶到村裡的祠堂,一路上有不少村民偷偷探頭,眼神裡帶著幾分怯意和恐懼。顧行遠走得直皺眉,心裡暗罵:“TMD,這地方的人咋一個比一個陰森?跟群鬼似的!”
祠堂裡,擺著三口簡單的木棺,棺材蓋兒用繩子粗粗捆著,顯然是匆忙做成的。旁邊的地上還有幾根沒燒完的香。
“這就是那三個人?”顧行遠看著棺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嗯。”村長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都是前幾天晚上出的事兒。聽說他們半夜聽見了奇怪的聲音,跑出去後,第二天早上就被人發現死在村西頭的墳地裡了。”
“奇怪的聲音?”顧行遠眉頭一挑,“啥聲音?”
“像……嗩吶聲,也像風吹過竹笛的聲音,很怪。”村長的臉色有些不自然,“而且,死的人臉上全是驚恐,嘴巴張得能塞下個雞蛋。”
顧行遠心裡咯噔一下,強裝鎮定:“大哥,這嗩吶聲一聽就不是啥好兆頭。你們村整啥熱鬧活動呢?還吹嗩吶?”
村長苦笑著搖頭:“沒人敢晚上吹嗩吶……要不您晚上也聽聽,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聽聽?”顧行遠瞪大了眼,“我TMD是記者,不是冤大頭!你們就這麼把命案全甩給我啊?”
村長摸了摸後腦勺,一臉歉意:“咱村實在是沒人能管了啊!”
顧行遠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地說:“得得得,晚上我去聽聽,聽完就走,死活別找我!”
當天晚上,顧行遠拎著個破燈籠,踩著凍得坑坑窪窪的小路,硬著頭皮去了村西頭的墳地。
月光冷冷地灑在墳堆上,周圍的荒草隨著風搖擺著,發出“沙沙”的聲音。四下裡一片寂靜,只有風吹過的呼嘯聲。
顧行遠心裡發毛,忍不住碎碎念:“誰TMD大半夜沒事幹往墳地跑?這村子的人要麼是真膽兒肥,要麼是真活膩了!”
剛嘀咕完,他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像是嗩吶,又像是風聲,但節奏極為古怪,彷彿有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
“來了來了!”顧行遠猛地一抖,提著燈籠轉身四顧,眼神緊張得像個受驚的小雞。
那聲音越來越近,像是從地底鑽出來的,帶著隱隱的嗚咽和迴音。
顧行遠心裡暗罵:“我TMD早該找個旱廁鑽進去躲躲!這鬼地方,能活著回去都是命大!”
這時,他眼角的餘光瞥到遠處的墳堆後似乎有東西一閃而過。他死死盯著那個方向,攥緊了手裡的匕首。
“誰在那?”他壯著膽子喊了一聲,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別躲著,出來!別以為我怕你!”
話音剛落,一個模糊的影子從墳堆後緩緩探了出來。
顧行遠屏住呼吸,手心開始冒汗。他看清了——那是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嘴角似乎咧開著,但眼睛裡空洞無神。
“C!見鬼了!”顧行遠心裡一緊,拔腿就跑!
身後的影子發出一聲低笑,聲音幽幽地飄蕩在墳地間,讓整個夜色都更顯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