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南水鄉的潮溼溫潤到西北荒涼的黃沙,顧行遠一路北上,追隨那塊刻有古老花紋的青銅碎片的線索。他查閱文獻發現,這種紋樣屬於幾百年前一支消失的遊牧部落——河曲部落,他們的文化與喪葬習俗奇異獨特,有傳說稱,他們的棺槨內往往藏有通往陰陽的秘密。
青銅碎片上的文字雖已模糊不清,但顧行遠隱約辨認出一個地名:“鬼塬”。這是位於西北偏遠的荒原深處,一片因多年戰亂被廢棄的村落。當地流傳著關於“鬼塬”的可怕傳聞:那裡每逢夜晚便會有白髮老翁守在棺材旁,據說他守護著部落最後的秘密,任何擅自靠近的人都沒能活著離開。
黃沙漫天,顧行遠終於在一個風沙漸弱的黃昏抵達鬼塬。他一邊扶正帽子遮擋風沙,一邊觀察眼前荒涼的廢墟。整個村落彷彿被時光凍結,破敗的土屋搖搖欲墜,石磨旁散落著幾根已經腐朽的骨頭,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濃重的死亡氣息。
“誰會在這種地方守一口棺材?”顧行遠低聲自語。他懷揣著青銅碎片,沿著殘破的小路緩緩向前,直到看見村落中央有一座孤零零的土臺,土臺上擺放著一口斑駁的黑棺。那棺材明顯已有些年頭,木質乾裂,棺蓋上刻滿了奇異的符號,與青銅碎片上的花紋隱約相似。
正當他準備靠近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土臺後傳來:“別動,外鄉人。”
顧行遠的腳步停下。他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從土臺後緩緩走出,身材瘦小卻挺直如松。他的手中握著一根柺杖,目光如刀般銳利。老人一言不發地盯著顧行遠,眼中滿是戒備。
“老丈,我並無惡意。”顧行遠舉起手中的青銅碎片,平靜地說道,“我是為這東西而來。”
聽到青銅碎片的話,老人的臉色驟然變化。他緩緩靠近,一把搶過碎片,仔細端詳。片刻後,他抬起頭,聲音低沉而冰冷:“你知道它的意義嗎?帶著它來到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
顧行遠並未被老人威脅般的話語嚇退,而是徑直問道:“您既然守著這口棺材,想必知道青銅碎片的來歷。若是能告訴我,或許我能幫到您。”
老人冷笑了一聲,目光轉向那口黑棺,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而痛苦:“它的來歷?你知道這裡為什麼叫‘鬼塬’嗎?”
不待顧行遠回答,老人緩緩說道:“幾十年前,這裡是一片繁盛的村落,我們部落世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後來戰亂不斷,饑荒橫行。為了保全族人,我曾經將部落的最後一件聖物藏入這口棺材……可人性貪婪,訊息走漏,引來了殺身之禍。”
無錯書吧老人停頓了一下,抬頭望著漫天黃沙,聲音漸漸低沉:“整個村落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守著這口棺材。我守的,已不是棺材本身,而是我們部落最後的尊嚴。”
顧行遠皺了皺眉:“聖物是什麼?這塊青銅碎片是否與聖物有關?”
老人並未回答,而是突然冷冷問道:“外鄉人,你知道部落的詛咒嗎?想開啟這口棺材的人,會招來怎樣的下場?”
當晚,顧行遠留宿在一間破舊的土屋中。儘管老人的警告讓他心生忌憚,但作為一名記者,揭開真相的好奇心佔了上風。他決定在深夜悄悄靠近那口黑棺,看看其中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月色冷清,照亮了荒原上寂靜的廢墟。顧行遠帶著手電筒,悄悄靠近土臺。當他觸碰到黑棺的表面時,竟感到一陣寒意從指尖蔓延至全身。棺蓋上的花紋隱約發出微弱的光芒,像是受到了某種未知力量的激發。
忽然,他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他猛然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四周一片死寂,連風聲都消失了。
“你想開啟它?”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行遠一驚,抬頭看見老人站在土臺上方,拄著柺杖盯著他。老人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外鄉人,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我只想知道真相。”顧行遠堅定地回答,“它關係到我手中的青銅碎片,也關係到當年的災難。”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真相?你以為真相是你能承受得起的東西嗎?既然你執意要知道,那我便告訴你,但聽完之後,你要自已決定是否還想活著離開。”
詛咒與真相
老人告訴顧行遠,當年部落的聖物並非普通的銅鏡或祭器,而是一件能連線陰陽的神器——“照魂銅鏡”。它被族人奉為至寶,據說能映照出亡魂的模樣,為逝者指引方向。然而,正是因為這件聖物引來了外族的覬覦,導致全村覆滅。
“這塊碎片,正是銅鏡破碎後遺留的一部分。”老人說道,“當年我將銅鏡埋入這口棺材中,用符咒封住,只為不讓它再害人。你若開啟棺材,恐怕整個鬼塬的怨魂都會被釋放。”
顧行遠聽後,心中暗生寒意。他回頭看著黑棺,彷彿真的聽到棺材中傳來細微的低語聲。
“那您守著這口棺材的意義是什麼?”顧行遠忍不住問。
“意義?”老人苦笑了一聲,目光中透出深深的疲憊,“我已不是在守棺,而是在守著自已最後的良知。”
天亮時分,顧行遠終於決定放棄開啟棺材。他向老人道別,離開鬼塬,準備繼續追尋其他線索。
然而,就在他走出荒原的最後一刻,他感覺手中的青銅碎片竟然微微發燙。他低頭一看,碎片的花紋變得更加清晰,彷彿在指引著某個方向。
“這背後,還有更大的秘密……”顧行遠喃喃道,目光看向遠方,隱約看到大漠深處還有一座古老的廢城。
下一站,廢城中的秘密,是否會揭開“照魂銅鏡”背後真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