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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鏡花冤(又沒靈感了再送)

段家的老宅坐落在一片鬱鬱蔥蔥的園林之中。儘管花木繁盛、雕樑畫棟,但時間已經在這座宅子上刻下了陳舊的痕跡,隱隱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沒落氣息。在段家堂屋的一面牆上,掛著一面古老的銅鏡。鏡框雕滿了繁複的花紋,彷彿盤踞著無數糾纏的情緒。鏡面暗淡,映不出光影,彷彿世間的一切都在這上面變得模糊。

段行站在銅鏡前,目光復雜,像是面對一件既熟悉又陌生的東西。他抬手輕輕拂過鏡框,指尖在冰冷的銅面上停留片刻,隨即縮了回來。母親曾告訴他,這面鏡子是段家祖傳之物,據說能照見人心深處的秘密。他起初不信,但一段時間以來,他漸漸意識到,這面鏡子或許藏著什麼非比尋常的力量。

段行是段家唯一的男丁,性情執拗而偏執。而他對錶妹許瓊的感情,更是複雜到近乎瘋狂。

許瓊是段家遠房的表小姐,自幼與段行一同長大。她端莊溫婉,才貌雙全,尤其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彷彿可以望穿人心。可就是這樣一位女子,卻對段行的深情視而不見。她的心,早已屬於一個窮書生——李謙。

李謙家境清貧,但才華橫溢,風度翩翩。許瓊對他一見傾心,而李謙也對她情深義重。兩人雖情投意合,卻始終難得圓滿,尤其是在段行面前。他視李謙為眼中釘,試圖用各種手段拆散他們,但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許瓊的心意。

就在這段感情僵持之際,那面古銅鏡,像一顆隨時可能爆發的種子,扎進了這段恩怨的土壤裡。

段行第一次發現銅鏡的異常,是在一個清晨。他在鏡中看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許瓊和李謙站在後花園的小亭下低聲交談。許瓊的眼神溫柔,李謙的語氣低沉,而兩人之間的那種默契卻讓段行感到如針刺般的痛苦。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許瓊對別人可以如此柔情,而對他卻只有冷漠和疏離。

自那天起,他開始沉迷於銅鏡。鏡子成了他窺探許瓊世界的視窗,無論是她獨自垂淚的模樣,還是她與李謙私下幽會的場景,他都能一一捕捉。漸漸地,他對許瓊的感情從最初的愛慕,變成了一種扭曲的佔有慾。他堅信,許瓊是屬於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奪走她,甚至連她自已也不行。

某一天,段行將許瓊叫到銅鏡前。

“瓊兒,你可聽說過這鏡子的傳說?”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隱隱的興奮,“它能照見人心深處的秘密。你站在這裡,看看你心裡最想要的是什麼。”

許瓊原本不願,但耐不住他的堅持,只得勉強站在鏡前。她低頭看向鏡面,卻猛地一怔。鏡中不僅映出了她自已的臉,還出現了另一張熟悉的面孔——段行。他的目光冷冽,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控制慾。他的身影如同幽靈般出現在她身旁,彷彿要將她徹底吞噬。

許瓊感到一陣寒意,轉過身避開了鏡子。

“你看到了什麼?”段行迫不及待地追問,語氣裡帶著壓抑的狂熱。

“我看到你的執念。”許瓊冷冷地回答,聲音清晰而堅定,“段行,你終究不是我心中之人。”

這句話彷彿是一把利刃,直刺段行的心。多年積壓的感情在這一刻全面崩塌。他的面色鐵青,雙拳死死握緊,鏡中映出的他的影像也隨之顫動,變得模糊不清。

“你會改變主意的。”他低聲說道,彷彿是在對自已承諾。

從那以後,段行的行為越發怪異。他整日獨自坐在銅鏡前,喃喃自語,彷彿在與鏡中的什麼人交談。他有時盯著鏡子發出冷笑,有時怒吼不止,彷彿在爭吵。他對許瓊的監視也越發嚴密,甚至幾次打亂她與李謙的私會。

許瓊對他的執著感到深深的恐懼。她知道,這面鏡子已經侵蝕了段行的理智。為了擺脫這場無休止的糾纏,她決定與李謙私奔。然而,每一次行動都被段行提前察覺,他對她說:“無論你想逃到哪裡,我都會把你帶回來。”

終於,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許瓊再也忍不住。她趁段行外出,跑到銅鏡前,想要將它毀掉。但當她舉起木椅準備砸下去時,卻在鏡中看到自已的影像。那影像搖頭不止,眼中帶著一種奇異的哀求。她愣住了,手中的椅子砸落在地。

就在這一瞬間,鏡面猛然震動,浮現出一張痛苦而扭曲的面孔——是段行。他的臉蒼白如紙,眼神中透著不可思議的恐懼。下一秒,鏡面裂開了一道細長的裂紋,像是深深的傷口。

當天夜裡,段行被發現死在了書房中。他的手中緊握著一塊銅鏡的碎片,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雙眼瞪得渾圓,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景象。

許瓊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段家。那面銅鏡的殘片也被段家人連夜埋進了後院的深坑,再也無人提起。

然而,無論時光如何流逝,許瓊都無法忘記那面鏡子裡映出的恐怖畫面。她不知道段行究竟看到了什麼,也不知道鏡子到底是否映出了人心最深的執念。但她清楚,這場糾葛不會隨著鏡子的碎裂而消失。它,早已深深烙在她的記憶中,成為揮之不去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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