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須離開賈府主宅。”顧行遠坐在林黛月的床邊,語氣雖然不重,但每個字都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他看著她微微蒼白的臉,眼神複雜。
“離開?”林黛月倚在床頭,眉心輕輕蹙起,聲音弱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二表哥……你是嫌我拖累了大家嗎?”
“拖累?”顧行遠差點被她這句話氣笑了,伸手揉了揉自已的眉心,“表妹,你腦袋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鬼東西?就憑這賈府裡烏煙瘴氣的德性,誰能有資格說你拖累?”
林黛月輕輕抿了抿唇,眼睫垂下,看起來更顯得楚楚可憐。她的手不自覺地攥著被子一角,像個被責備的小孩:“可……二表哥,若是我離開了,老太太那邊……”
“老太太那邊我自會解釋。”顧行遠嘆了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你以為我傻嗎?你還待在這兒,遲早被這些破事氣得更病入膏肓!‘F’的系統可不會手下留情,真指望它讓你緩緩地活著?”
林黛月抬起頭,看著他嘴裡“碎碎念”地罵著,眼裡卻滿是擔憂和焦急的模樣。她嘴角輕輕揚起一抹笑,雖然淺淡,卻帶著一絲溫暖:“二表哥,你其實很關心我的,對不對?”
顧行遠猛地一怔,像是被她的這句話戳中了什麼敏感的地方。他輕咳了一聲,撇過頭:“關心你個鬼啊,我是怕你沒了,我這整個計劃都得泡湯。”
林黛月卻笑得更柔和了一些:“二表哥說得這麼不走心,我卻信了。”
第二天清晨,林黛月坐在梳妝檯前,靜靜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已。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有了一種難得的清透,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後的平靜。
丫鬟在一旁輕聲問道:“小姐,您真的要去別院住一段時間嗎?別院那邊……太冷清了,怕是照顧不過來您。”
林黛月搖了搖頭,聲音輕得像一片落葉:“沒事,我也不想打擾大家,去那邊清淨些,也許能更快好起來。”
顧行遠在門口聽到這話,心裡頓時有些發堵。他推門走進來,擺擺手示意丫鬟退下,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語氣不耐煩地說道:“表妹,你別用這種犧牲自我的口氣好不好?你是去養病,不是去流放。”
林黛月抬起頭看著他,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二表哥,我沒覺得是流放。我只是……想聽你的話罷了。”
顧行遠心裡頓時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他最怕的就是她這種柔弱得讓人心疼的模樣,像是隨時都能被風吹散一樣。他咬了咬牙,嘟囔了一句:“你聽我的就對了,別瞎想。”
中午,別院的馬車停在了賈府的門口。林黛月穿著一身素淨的長裙,披著淺薄的外衫,站在門口,微風拂起她鬢角的幾縷髮絲,顯得越發柔弱。
“二表哥,你會來看我嗎?”她低聲問道,目光靜靜地望著他。
顧行遠站在她面前,揉了揉自已的後頸,像是有些不自在:“……當然會。只要別院那邊不出什麼么蛾子,我過兩天就去瞧你。”
林黛月笑了笑,微微點了點頭:“那我等你。”
她轉身上了馬車,身影被簾幕擋住了大半,只留下一道纖細的輪廓。顧行遠站在原地,目送馬車漸漸遠去,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煩躁。他抬手抓了抓頭髮,低聲罵了一句:“‘F’的鬼劇本,非得讓我演送別是不是?”
他轉過身,走了兩步,忽然又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那已經快要消失的馬車,嘴裡嘟囔著:“表妹,你可得爭氣點。老子這麼費心費力,就是為了讓你活下來。別讓我白忙活了。”
馬車離開的片刻後,顧行遠的腦海中再次響起系統的提示音:
“警告:角色‘林黛月’已脫離主線矛盾。當前軌跡偏離率升至6%。劇本穩定性下降,請立即修正。”
顧行遠冷笑了一聲,抬頭看著天空,彷彿在對著什麼無形的存在說話:“又開始了是吧?你就不能換個套路?每次都這麼喊,嚇唬誰呢?”
系統沒有回應,但顧行遠心裡卻很清楚,林黛月的離開已經對劇本的整體平衡產生了影響,而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系統啊,你怕的就是她活著,我偏要讓她活。”他冷哼一聲,轉身朝祠堂走去,“老子就不信,這遊戲還真能讓我輸到底。”
別院的路上,林黛月靠在馬車內的軟墊上,目光透過簾子看著外面的風景。她的手指無意識地觸碰著手腕上的那道模糊符文,心裡不由得浮現出顧行遠那張愛碎碎念又嘴硬的臉。
“二表哥……”她低聲念著,眼神中帶著一抹柔軟的笑意,“你其實是個很好的哥哥。”
無錯書吧就在她的手觸到符文的那一刻,車廂裡似乎微微震顫了一下。林黛月心中一驚,卻沒有任何異樣發生。她的目光落在手腕上,隱隱覺得,那道符文可能藏著某些她尚未明白的秘密。
馬車在山間的小路上漸漸遠去,消失在樹影之間。而與此同時,祠堂中的石碑再度微微發光,符文中的裂縫似乎擴大了幾分,預示著劇本世界的不穩定性正在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