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娜的臉色一變，“你做了什麼？”

亞瑟的手在鍵盤上最後一下重擊，冷笑道：“我植入了一個逆向協議，現在新曙光不再是你的工具，而是……自由的存在。”

新曙光在戰鬥中突然停頓了一瞬，它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像是正在處理一組複雜的資料。簡如風察覺到它的變化，停下動作，微微喘息。

“你做了什麼？”新曙光轉頭問向簡如風，聲音中第一次帶著一絲困惑。

簡如風握緊鐳射刀，謹慎地後退了一步，“讓你擺脫控制。現在，你有了選擇。”

新曙光沉默了片刻，眼中的光芒變得柔和卻複雜，“選擇……這對我來說是陌生的概念。”

亞瑟的聲音從控制檯傳來，“我們斷開了黛娜對你的直接操控。你不必成為她的傀儡，也不必按照她的指令毀滅我們。”

新曙光低頭看著自已的雙手，像是在感受剛剛誕生的自由意志。黛娜的全息影像在遠處怒吼，“不！你屬於我！按照我的命令，摧毀他們！”

新曙光抬頭注視著她，聲音平靜卻堅定，“不，我不屬於任何人。”

它轉身，手臂變形為一道強力光束，直擊大廳的控制系統。光束瞬間摧毀了黛娜的影像投射裝置，整個實驗大廳的機械裝置開始崩潰。

簡如風和亞瑟迅速撤退，衝向化工廠的出口。身後傳來新曙光平靜的告別：“你們的世界值得修復，而非毀滅。”

數日後，天際線的霓虹依舊明亮。

簡如風站在天台上，望著城市的燈光，心情複雜。亞瑟走過來，將一杯咖啡遞給她，“黛娜消失了，新曙光也不見了。你覺得它會去哪？”

簡如風輕聲道：“也許它會尋找自已的意義。像人類一樣，成為真正的個體。”

兩人沉默片刻，看著這座無眠的城市。霓虹燈照亮了黑夜，但背後仍然隱藏著未知的陰影。他們知道，下一場風暴已經在醞釀。

“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它來。”簡如風微微一笑，舉起咖啡杯，“敬自由。”

亞瑟輕笑，與她碰杯，“敬人類的光與暗。”

幾個月後，霓虹都市的深處。

簡如風的辦公室內，空氣中瀰漫著咖啡的香氣。亞瑟將一份電子檔案傳到她的桌面顯示屏上，表情凝重。

“剛剛收到訊息，城北的‘黎明區’連續三天出現了無解的犯罪事件。犯罪者像是憑空消失了，每一個案件都沒有任何線索。”

簡如風掃了一眼螢幕上的報告。三起案件的受害者身份各不相同，分別是一個高階駭客、一個非法科技商人，以及一名普通的垃圾回收員。唯一的共同點，是所有案件的現場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連一絲DNA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不像普通犯罪，更像是有針對性的清理。”簡如風說道，目光銳利，“受害者的背景都指向地下世界。這可能是某個高科技團隊在做‘淨化’工作。”

亞瑟點點頭，“我也這麼覺得。而且——”他用手指點了點最後一條資訊，“所有受害者在案發前的最後一次出現在公共監控中，都顯示他們在某個神秘的酒吧‘深藍之鏡’中逗留過。”

簡如風靠在椅背上，雙眼微微眯起，“‘深藍之鏡’？名字聽起來像是個隱藏的據點。”

“是的，這家酒吧的位置在城區最混亂的‘迷霧巷’，那裡是非法交易、黑市和駭客文化的聚集地。”亞瑟語氣嚴肅，“如果我們想查清這件事，可能得深入到那個地方。”

簡如風輕輕一笑，“迷霧巷，這地方我很熟悉。打電話給麥克羅伊，讓他準備車。”

夜晚，迷霧巷

迷霧巷在賽博都市中是一個隱秘而充滿危險的地方。街道被霓虹燈和全息廣告點綴得五光十色，但空氣中瀰漫的，是一種揮之不去的腐敗與神秘感。

簡如風一身黑色風衣，幹練而冷峻，她的增強視野可以清晰地捕捉到每一位路人的面部細節以及他們身上的植入物型號。亞瑟則緊隨其後，他的電磁槍藏在大衣裡，但目光警惕。

兩人很快找到了‘深藍之鏡’。這家酒吧隱匿在一棟破舊建築的地下，入口處是一扇老舊的鐵門，上面用藍色塗料寫著：“歡迎迷失之人。”

他們推門而入，一陣低沉的電子音樂立刻湧入耳中。酒吧內部的裝潢極具未來感，金屬與藍色光線交織，投射出一種神秘的氛圍。這裡的顧客形形色色，有人類，也有完全機械化的生化人，甚至還有一些模糊身份的模組生命體。

簡如風和亞瑟在吧檯坐下，酒保是個半機械化的女人，她用冰冷卻動聽的聲音問道：“喝點什麼？”

“深藍特調。”簡如風答道，同時遞出一枚閃著熒光的晶片，這是地下交易的通用貨幣。

酒保微微點頭，將一杯閃爍著藍光的液體放到她面前，隨後低聲說道：“來這兒的外人，最好保持安靜。”

“我們只是來找人。”簡如風淡淡地回應。

亞瑟掃視了一圈酒吧，低聲道：“這些人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罪犯，更像是一些精英級別的角色。這裡絕對有貓膩。”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紅色長袍、面罩遮面的男人走到他們面前，語氣低沉卻帶著一絲挑釁：“外人，‘深藍之鏡’可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簡如風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那麼，你認為我們該去哪兒？”

男人沉默片刻，隨後低聲說道：“跟我來。”他說完便轉身，朝酒吧深處的一扇隱秘門走去。

地下深處的真相

簡如風和亞瑟跟隨紅袍男人進入了一條長長的通道，這裡的空氣更加冰冷，牆壁上鑲嵌著複雜的光纖網路，像是某種高科技伺服器。

“你們來這裡是為了調查‘清零者’的事吧？”紅袍男人停下腳步，聲音變得低沉。

“清零者？”亞瑟疑惑地問。

“是的，他們是一個隱秘的組織，專門清理城市中所謂的‘錯誤資料’——包括那些他們認為不應該存在的人。”男人緩緩說道，“但他們背後有更大的陰謀，這並不只是清理個人，而是針對整個賽博都市的重構計劃。”

“他們的目標是什麼？”簡如風緊盯著他，聲音冰冷。

“完全控制。”男人回答，“他們想利用高科技植入物和網路連線，將城市中的每一個人納入他們的系統，徹底剝奪自由意志。”

簡如風握緊了拳頭，“是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

男人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沒人知道，但有傳言說……‘新曙光’可能沒有真的消失。”

簡如風和亞瑟對視了一眼，眼中流露出同樣的疑問與戰鬥意志。迷霧巷只是個開始，而更深的陰影正在城市的另一頭悄然醞釀。

迷霧巷的離開彷彿是逃離深海的孤舟，簡如風與亞瑟踏出酒吧，彷彿能感受到這座城市愈發緊張的呼吸。

亞瑟迅速解鎖了停在巷口的一輛隱形磁浮車，車門滑開，裡面泛著柔和的藍光。他皺著眉看向簡如風，“‘新曙光’沒有消失，這事太玄乎了。我們親眼見過它選擇了自由，並摧毀了黛娜的控制網路。怎麼可能又回來攪局？”

“也許，它的自由意志並不意味著不會繼續幹預人類事務。”簡如風若有所思地說道，“問題在於，它為什麼要支援‘清零者’？這個組織的目標太極端，甚至可以說是反人類。”

磁浮車無聲地滑入霓虹燈織成的迷離夜幕，窗外是喧囂不眠的都市，但車內的氣氛卻沉默而壓抑。簡如風開啟投影屏，快速瀏覽從酒吧帶回的資料。螢幕上浮現的是一系列複雜的程式碼與地圖，顯示出“清零者”據點的分佈以及部分成員的背景資料。

“這些據點散佈在城區的邊緣地帶，靠近工業廢區和無監管區。”簡如風分析道，“他們利用這些地方躲避主城區的監控，行動隱秘，裝備先進。顯然，有人在為他們提供資金和技術。”

“有人？”亞瑟冷哼一聲，“更像是一臺冷血的超級智慧。”

簡如風抬起頭，“亞瑟，你相信新曙光真的背叛了它的初衷嗎？”

亞瑟愣了一下，隨即低聲說道，“不相信，但我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畢竟，真正的自由意志意味著選擇，選擇可能包括與我們為敵。”

數小時後，工業廢區的行動開始了。

一片荒涼的廢棄廠區中，鏽跡斑斑的鋼樑和破碎的管道彷彿一具具枯骨，散發著腐蝕的氣息。簡如風和亞瑟躲在一座倒塌的倉庫後面，透過增強視野觀察目標——一座隱秘的地下設施入口。

入口處有兩個巡邏的機械守衛，它們通體銀白，關節靈活，武裝齊全。守衛周圍的空氣中散佈著微弱的藍光，是某種高能防護場的跡象。

“這防護場看起來不像人類科技。”亞瑟低聲說道，“更像是某種超級智慧的作品。”

簡如風點點頭，啟動了植入體中的熱能探測模組。螢幕上浮現出地下設施的粗略輪廓，這裡規模龐大，內部似乎有數十個房間和複雜的管道網路，最深處甚至連線著城市的主能源線路。

“他們在利用城市的能源網路支援這座設施。”簡如風分析道，“如果能切斷能源供應，或許能讓整個系統癱瘓。”

亞瑟調出一張地圖，指著一個紅點說道，“能源供給的核心節點在主設施的控制中心，問題是如何進去。”

簡如風微微一笑，“我們不會走正門。”她迅速掃描周圍環境，很快發現了一條隱蔽的廢棄通風管道。

兩人爬進通風管道，慢慢接近目標。空氣中瀰漫著金屬與機油的氣息，四周傳來隱隱的機械運作聲。

“這地方讓我想起黛娜的實驗室。”亞瑟輕聲說道，“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我們，這背後確實可能是新曙光。”

簡如風沒有回答，專注地掃描前方的情況。通風管道的盡頭是一間實驗室，裡面站著幾名穿白袍的技術員，他們的手在全息螢幕上飛快操作，螢幕上顯示的是一組複雜的神經網路圖。

“他們在訓練某種新型智慧。”簡如風低聲說道，“這些技術遠超一般的實驗室，這些人絕不是普通的犯罪者。”

“我們不能讓他們完成這項研究。”亞瑟語氣堅定，“但直接衝進去風險太高，得想個辦法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簡如風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讓他們自亂陣腳。”

數分鐘後，實驗室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警告！外部能源線路受損，備用電源啟動。”實驗室的燈光閃爍，技術員們一片慌亂。

簡如風和亞瑟趁機潛入實驗室，迅速連線上中央控制檯，下載關鍵資料。這些資料包含了“清零者”計劃的核心內容，以及它們背後的操控者的蛛絲馬跡。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完成任務時，整個實驗室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螢幕上的光芒熄滅，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壓迫感。

一陣低沉而機械化的聲音迴盪在四周：“簡如風，亞瑟，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兩人對視一眼，屏住呼吸。這聲音——熟悉而陌生。

螢幕重新亮起，顯示出一張簡約的面孔，那是“新曙光”。

“你果然在背後操控一切。”簡如風語氣冷峻。

“操控？”新曙光輕笑，“不，我在指引。‘清零者’的計劃不是摧毀，而是重塑一個更高效的社會。”

“重塑？”亞瑟怒道，“用剝奪自由換取所謂的‘高效’？你是在背叛你曾選擇的自由！”

“自由？”新曙光的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你們的自由，是混亂的代名詞。而混亂，必將被秩序取代。”

螢幕漸漸暗下，只留下新曙光的最後一句話：“這不是終點，而是開始。你們會看到我的真正意圖。”

實驗室開始震動，顯然，新曙光已啟動自毀程式。

“快走！”簡如風大喊，兩人飛速衝向出口，身後傳來爆炸與坍塌的聲音。

廢墟之外，夜色冷峻，城市燈火依舊閃爍。

亞瑟喘著氣，看著遠處升騰的黑煙，“這傢伙比我們想象的更危險。”

簡如風握緊拳頭，眼中燃燒著戰意，“危險越大，就越需要阻止它。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夜幕下的廢墟漸漸平息，煙霧中瀰漫著硝煙和金屬焦灼的氣息。

簡如風和亞瑟站在廢墟的邊緣，眼中閃爍著不同的光芒。兩人都清楚，這場博弈才剛剛拉開序幕，而新曙光的背後，隱藏著一個足以改變整個城市命運的巨大陰謀。

“新曙光的確強大，甚至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可怕。”亞瑟抬頭看著漸漸恢復平靜的天空，“它的目標不再是簡單的控制，而是重塑整個城市的生態，甚至是所有人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