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晴紅著眼睛,奪過她手上的菜刀:“牧太太,我做飯就行了,這裡……”
池予安看見她微微泛紅的朦朧水霧眼睛,內心的愧疚感愈發強烈。
“我會做飯,我想給牧遲做飯。”她又拉不下臉道歉,隨便找了跛腳的理由。
許晴晴意識到自已失態了,轉過身,伸進口袋摸紙巾,倉皇的擦乾眼淚。
池予安替她感到尷尬,迴避地低下頭處理西蘭花。
廚房裡有女人斷斷續續的抽噎聲,池予安想開口安慰,但不清楚她為何而傷心。
話說不對頭,可能會讓她更傷心難受。
好在她沒趕走自已。
許晴晴深吸一口氣,洗乾淨手,默默的給池予安打下手。
她切菜的動作十分熟練,也知道煤氣怎麼開。
還分得清調料。
許晴晴震驚不已。
牧太太不會和她一樣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
她很快就否定了這一想法,有錢人又不是神仙,他們也需要做飯炒菜生活。
調味瓶上邊還有文字,再怎麼蠢笨也懂看。
“謝謝你,許晴晴。”許晴晴比她高几公分,穿著平底鞋也很颯爽。
有種她無法媲美的成熟性感美。
應該是經歷的積累,是一種歲月沉澱過的風霜美感。
“牧太太,求求您,幫我在牧先生那說幾句好話,我不想被炒魷魚,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許晴晴豁出去了,她道歉,她認錯。
千萬不要炒她魷魚。
她上哪裡找月薪三萬又交社保的輕鬆工作。
她沒有大學文憑,洗碗工都要求大專學歷。
還要會講英文。
什麼跟什麼?炒她魷魚?牧遲應該不會這麼做。
前提是她必須要跟許晴晴保持冰冷的關係。
池予安掙脫開許晴晴的雙手,弱弱的說了一句:“不會,他應該不會,我到時候認個錯就行了。”
池予安愧疚不已。
她不想連累許晴晴丟了工作。
許晴晴要是被炒魷魚,她上哪去找這一位漂亮性感的大姐姐?
許晴晴心涼了一大半,決定權在牧先生那裡。
池予安個沒用的東西,連一個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牧先生這類男人,軟聲軟氣哄幾句,再示個弱不是簡簡單單的事。
許晴晴說了聲好吧,轉頭忙活。
牧遲的心思她不是很懂,很難猜中。
池予安吃午飯時,許晴晴拿著包包,提著廚房垃圾離開。
劉管家嚴厲的目光盯得她無處躲藏,“許晴晴小姐,希望你能擺正自已的位置。”
胸腔劇烈起伏,她緩緩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祈求般小心詢問:
“劉管家,我的工作——”
“牧先生沒說,明天還是一樣的時間,晚上就不用過來了。”
劉管家將一個小密封袋還給許晴晴,“我先回去了。”
明天一樣的時間?
沒被解僱,是這意思嗎?
下午兩點多,牧遲下樓看見躺沙發上的池予安。
晃悠著一條小腿,另一條腿搭著沙發靠座。
小腿的位置有繃帶。
“姐姐?你受傷了?”牧遲心急走過去,池予安抱著靠枕發呆。
看見他的身影,抬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牧遲抓住她的左腿,拉下來檢視,看見一個可愛的蝴蝶結。
眸光危險。
略帶審問的語氣:“你想出去?”
池予安被抱起來,她不悅的別開視線,推開牧遲的腦袋。
揹著身不去看牧遲。
藍色的髮帶底下,是纖細的後脖頸,輕輕撥開黑色柔軟的頭髮,上邊有他的咬痕。
後脖子涼颼颼的感覺。
下一秒,池予安雙手向前伸,冰冷的觸感嚇得她心裡毛毛。
牧遲這小子屬狗的嗎?
“姐姐,說話?”池予安疼得直落淚,牧遲到底還是剋制住了,只是用力掐她的腰。
池予安想跑,腰被大手摁回去。
“牧遲,我沒有!”天旋地轉,她躺在沙發裡。
牧遲狠戾的雙眸一步步逼近,顫人心絃的聲音落下:“撒謊。”
*
池予安想哭,可牧遲不給她這個機會,她暈倒在他的懷裡。
牧遲撥打了個電話,將在S市出差的沈欲叫了過來。
沈欲戴著口罩,空氣裡有股味。
小腿上的傷口不深,按時塗抹消炎藥膏就行了。
“牧遲,真不能原諒我妹嗎?”
沈南枝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小心摔倒,如果不是池予安非要去拉。
池予安根本不會從臺階上摔下來。
也就不會去醫院處理傷口。
更不會失聯。
“我不喜歡她。”牧遲不打算回莊園。
沈欲愣住了,他還以為牧遲不清楚自已妹妹的感情。
沒想到他早就知道了,還裝不知情。
“抱歉,我妹妹給你添麻煩了。”沈欲自然是站在自已妹妹這邊。
對不住池予安。
“你會告訴她我在哪嗎?”牧遲抱著池予安,開玩笑道。
沈欲臉色一僵,他確實會,可現在估計不會了。
“無所謂,瑰麗莊園會轉讓給你。”牧遲的想法很簡單,將所有想傷害姐姐的壞蛋一個個找出來,慢慢清理。
他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我很愛姐姐。”臨走前,沈欲聽見了這句蛇蠍般的佔有慾告白。
應該不算是告白,而是警告。
“喂,南枝,我在S市出差,沒有!”妹妹喜歡牧遲,可牧遲不喜歡妹妹。
既然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傻妹妹還是一股腦子撲上去搶奪。
沒意思。
“哥,你肯定去見他了,定位在淺水灣的別墅!”沈南枝在哥哥的手機安裝了定位程式。
“南枝,我不會再幫你追求牧遲。”牧遲太危險了。
非要一頭撞南牆他也沒辦法。
池予安睡得很香,牧遲將人抱回房間,幫她清洗乾淨身子。
換上了一套舒服了藍色睡衣服,盯著手上的髮帶出了神。
在她的左手手腕間打了個死結。
然後換套嶄新的衣服。
離開別墅。
入夜,別墅院子裡的小草堆被一根可意的菸頭點燃。
順著汽油將很快到別墅。
池予安被濃烈的煙味刺醒,火勢快燒到床尾了。
她急忙爬下床,開啟房門往外跑。
剛準備下樓,客廳裡的火燒到木製樓梯,她根本就無法下樓。
她扯碎裙子,捂住口鼻,彎下腰往書房方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