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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狡猾的雌性

溫紓痛得精神恍惚,突然聽到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嗓音。

“雌性,快停下!你會死的!”

她額角暴起青筋,以為產生了幻覺,直到尖葉草發出刺耳的痛叫,才猛然睜開眼,看到一隻巨大的幽綠色豎瞳,幾乎要貼到她臉上。

通體漆黑的巨蛇直直豎起身軀,口中吐出一團冰霧,尖葉草的葉瓣瞬間凍成了冰,蛇尾緊隨其後的用力一甩,將葉瓣盡數打碎!

尖葉草痛苦的扭動著,捆綁在她身上的藤蔓也隨之蜷曲,縮回了草叢,緊接著幾條更粗更長的荊棘藤蔓,朝黑蛇狠狠甩了過去。

溫紓恢復了自由,血痕累累的雙腿卻無法用力,直直摔倒在地,腿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血液染紅了地面。

繆西爾注意到她受了重傷,蛇尾探出一半,看到結痂的切口,又迅速縮回狠狠抽向眼前的植物異獸。

蛇尾與藤蔓在空中碰撞起來,期間還夾雜著蛇獸吐出的冰霧,尖葉草沒有異能,枝葉與軀幹被一一擊碎,破裂的冰碎四處迸射。

溫紓支撐起疲憊地胳膊,拖著雙腿藏進了附近的草叢中,以防被波及,看到蛇獸的斷尾時,她就認出了繆西爾。

看來不解除契約的決定是對的,獸人激烈打鬥的場面讓她產生了危機感。

這個世界與末世一樣危險。

她必須快點恢復異能,否則想要活下來只能依附雄性,可她經歷過太多背叛,信任他人都困難,更何況是託付性命……

回憶起不算美好的過去,溫紓眼神冷下來,一邊旁觀著前方的戰鬥,一邊用異能治療重傷的腿部。

白芒亮起的一瞬間,溫紓目露驚喜,經過一次強行突破,她的精神力竟然提升到了三階!

可惜的是,雖然有所恢復,露出白骨的腿部生長出一些血肉,但她的傷勢還是太過嚴重,短時間內估計無法行走了。

溫紓失落的嘆了口氣,目光放回前方的打鬥中。

黑色巨蟒身軀足有幾十米長,盤踞在與他一樣粗的古樹上,周身縈繞著白茫茫的冷霧,畫面震撼而荒誕。

大團的白霧撞到異獸身上,植物發出扭曲淒厲的慘叫聲,接觸到白霧的軀幹頃刻間凍結成冰。

溫紓第一次觀察獸人之間的打鬥,發現他們很擅長運用獸體與異能的配合,尤其是繆西爾。

那株植物在他面前毫無反擊之力,很快整株被凍結,掙扎的藤蔓凍成了張牙舞爪的形狀。

被繆西爾強壯的蛇尾一甩,幾十米高的植物寸寸碎裂,堆積在地面小丘般高,瞬間化成了一灘水漬。

解決完異獸,繆西爾流線型的身軀從樹上滑向地面,漆黑的鱗片在陽光下流動著一層冷光,看上去神秘而危險。

他冰冷的豎瞳落在溫紓所在的地方,周身泛起一層黑光,軀體極速縮小,變成了一個身材高大,容貌極為俊美的獸人。

的確是繆西爾。

溫紓扒開來草叢,與迎面走開的雄性對上視線,虛弱的聲音帶著幾分感激,“繆西爾,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他只是被契約強迫,不得不出手,但他總歸是救了她。

待一個月後,她一定滿足他的願望,永遠消失在他的世界。

繆西爾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看到她整張臉白的像紙,兩條腿鮮血淋漓死肉一樣無法動彈,卻仍笑著向他道謝,心底有細微的觸動。

眼底流露出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憐憫。

溫紓完全沒心思注意繆西爾的情緒,她這會兒難受得厲害,失血過多腦袋暈乎乎的,兩條腿也像在被刀反覆的割裂。

見繆西爾半天不說話,她拍了拍臉保持清醒,嘴角扯出一抹虛弱的笑,請求道:“可以麻煩你帶我回部落嗎?”

她指了指自己血淋淋的雙腿,“我可能走不了路。”

繆西爾看到她略帶調侃的微笑,驚訝於她性情的轉變的同時,更覺得震驚。

這麼嚴重的傷,別說對嬌貴的雌性,就是對雄性來說都痛苦至極!

可雌性這副淡然的模樣,卻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傷痛。

不過他估計是想多了,昨天他去見長老,已經弄清楚了這個雌性的一切資訊。

她就是個仗勢欺人,還虐待獸夫的惡毒雌性,整個狐獸部落沒有一個人待見她。

但雌性似乎在遇到他之後,開始改變了……

繆西爾垂下眼,將這些念頭驅逐,面無表情的回應,“可以。”

溫紓眼睛一亮,蒼白的臉都染上紅潤,“太好了,謝謝你!”

她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回部落了。

繆西爾一直不說話,她還以為會被拒絕。

看到她驚喜的臉,繆西爾目光復雜的避開,變回本體,動作小心地用尾巴捲住雌性的腰,朝部落方向移動。

——

密林深處,面容凌厲俊美的雄性站在樹洞外,腳邊一隻血肉模糊的兔子,身後整整齊齊排著幾十個身著黑色獸皮,身材高大健碩的雄性。

他手中緊攥著一條藤蔓,眼神沉怒地掃過不遠處的泥潭,用力之大,將手腕粗的藤蔓捏成兩半,碎裂的硬殼都扎進了手心。

空氣中的壓迫感幾乎凝成實質,一旁的雄性們們齊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黴頭的同時,紛紛在心裡猜測,是誰這麼不怕死,竟然把首領氣成這樣!

羅非陰沉的目光落在藤蔓上,他離開山洞不過片刻,再回來就發現雌性不見了。

想到她柔弱的模樣,他沒多想立刻衝去救人,線索卻斷在一個泥潭旁,而他焦急的尋找後,發現附近只有雌性一個人的腳印!

再次回到洞穴,他看到被解開的藤蔓,將雌性的種種舉動聯絡到一起,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呵,白紓。”羅非輕笑一聲,心中騰起濃厚的征服欲。

這個狡猾的雌性,告訴他的身份說不定都是假的!

他磨了磨後牙槽,將藤蔓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後,直接撕成十幾段,交給自己最得力的下屬,“吩咐下去,在行動的時候抓住這個雌性,每個部落都要找。”

他眼底劃過一抹志在必得,想起她夜裡冰涼的軀體,又不自然的補充道:“抓活的……別傷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