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爺子聽他這麼說,瞬間激動了起來,抓著他的手想要站起來,“你,你,我已經把你二叔打發去了國外,不讓他再回國內,蕭氏也都給你了。”
他咳了起來,有些氣喘,“咳咳咳,難道你還打算追究這件事,”他拉著蕭寒的手,語氣不自覺弱了下來,“蕭寒,家族內鬥,只會讓局勢不穩,外人一定會趁虛而入,你要多為蕭家考慮啊。”
“看在我一手把你養大的份上,這件事就這樣吧,別再追究了。”
“我年齡大了,只想一家人整整齊齊的,再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他一生三子一女,小兒子十幾歲就溺水而亡,長子也離世,剩下的一子一女,再不想失去。
蕭寒閉了閉眼,把蕭老爺子重新扶到輪椅上坐下,輕拍他的背。
語氣冷淡道,“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放任了在國外的二叔,如果他老老實實地待在國外,我自然不會動他,但是他想要回國蹦躂,”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如寒冰,“那就怪不得我了。”
蕭老爺子停下了咳嗽,看著孫子冰寒的臉色,再沒法多說一句。
他知道,這是蕭寒能做到的極限了。
蕭寒直起身,“爺爺,你休息一下,等會宴會開始後,我再來找你。”
說完,不等蕭老爺子回答,轉身離開了。
“對了,”到了中途,他有轉頭過來,說,“楚楚是我放在心上的人,我希望您有機會還是告誡一下蕭家其它人,最好不要動她,不然,我不知道自已會做出什麼事情。”
迎著鍾楚楚擔憂的眼神,蕭寒走出來牽上她的手,出了走廊。
鍾楚楚回身看了看蕭老爺子,只見之前那個脊背挺直的人,這會已經佝僂著背坐在輪椅上,再沒有了之前的精神氣,反而透著一股暮氣。
蕭寒走的很快,鍾楚楚比他矮了很多,跟在後面只能小跑。
走到花園的時候,穿著高跟鞋的鐘楚楚被小石子絆了一下,“哎呦”一聲踉蹌地差點摔倒。
一直埋頭往前走的蕭寒才突然驚醒一樣,懊惱的回身扶著她。
“抱歉,我走太快了,都是我不好。”
他蹲下來,仔細檢視鐘楚楚的腳,發現沒有大問題,才鬆口氣。
鍾楚楚搖搖頭,寬慰他,“沒關係,我沒有事。”
她小心看了看他的表情,“怎麼了,從剛剛出來心情就不太好,你跟你爺爺,吵架了?”
剛剛等在外面的時候,鍾楚楚雖沒有聽清兩人具體講了什麼,但是很明顯起了衝突。
蕭寒站起身來,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用那雙眼睛望著她。
鍾楚楚看著這雙慣常冷淡的眼眸,這時竟流露出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痛苦和脆弱。
那個總是沉穩可靠的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潰。
“蕭寒,你......”鍾楚楚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見不得他這樣。
“是不是因為我,蕭老爺子因為不喜歡我,所以為難你了?”
如果是這樣,鍾楚楚認為蕭寒大可不必和對方衝突。
“不是,”蕭寒否認,搖頭打消她的疑惑,“不是因為我,是為了其它事。”
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這種在普通人家裡駭人聽聞的事情,他要怎麼才能說得出口。
“你能抱抱我嗎?就一會兒?”
蕭寒聲音沙啞,輕聲向鍾楚楚請求。
他想抱抱眼前這個人,想要從她懷裡汲取能量。
鍾楚楚心疼了,沒有絲毫猶豫地抱住了他,“沒事,你要抱多久都可以!”
她剛一抱住蕭寒,就被對方按在懷裡,力道之大,像要把她按進身體裡,弄得有些痛。
但鍾楚楚沒有絲毫怨言,只是更用力的抱住眼前這個人。
她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讓蕭寒露出那樣一副樣子,只想用這種方法讓他好受一些。
一直以來,都是蕭寒在背後支援她,讓她可以無所顧忌在自已喜歡的領域裡發展。
這一次,換她來吧,哪怕能力低微,只要他還需要她,她就在。
戰友兩個字,她並不只是說說而已。
“楚楚。”蕭寒彎身,把臉埋在鍾楚楚的頸窩裡。
“嗯。”鍾楚楚輕聲回應,一直說輕拍蕭寒的後背,像對待一個孩子。
“楚楚。”“楚楚”“楚楚......”
“嗯,我在。”“蕭寒,我就在這裡。”
蕭寒一疊聲的叫著她,鍾楚楚每一次都回應了。
兩人就這麼站在花園,緊緊地抱著對方。
天漸漸黑了,月光散落下來,落在兩人身上。
鍾楚楚身上穿的那條名叫月光的裙子,在月色光華下更加美麗。
如同此時的鐘楚楚,不同於往常的熱烈明媚,反而有著獨特的溫柔。
這種溫柔,慢慢地撫平了蕭寒翻騰的心緒。
讓他剛剛還在煎熬的內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鼻尖好聞的梔子花香,懷裡嬌軟的身軀,讓蕭寒沉醉在了其中,不可自拔。
“楚楚!”
他嘆息著,鼻子不自覺的蹭了蹭鍾楚楚的脖子,一下又一下。
鍾楚楚剛開始還回應著,但脖子上的親密讓她有些癢,就開始有些不自在了。
“蕭...蕭寒...你...”
她斷斷續續地說,聲音都有些不連貫。
蕭寒沉迷在這種難得的親密接觸中,神志有些不清,沒有注意到鍾楚楚的反應。
以前怕嚇到她,蕭寒一直都很剋制守禮。
“嗯...怎麼了?”
看著近在眼前的那截白玉般的脖子,蕭寒好像被蠱惑了一般,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
這個吻,輕如蟬翼,甚至因為蕭寒內心的膽怯,吻並沒有落到實處。
鍾楚楚卻瞬間汗毛直豎,心臟“砰砰砰”地跳了起來,白皙的臉頰轟的一下就通紅一片。
她猛地用雙手推開蕭寒,看著他喘氣。
“你......”
如果她剛剛感覺沒錯的話,蕭寒是用唇親了她的脖子。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為什麼要這樣?
鍾楚楚只覺得現在腦子如一團漿糊,沒有絲毫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