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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牧震

牧震的父親張鳳義與母親牧淑雲皆曾投身於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之中。

那殘酷的戰場環境令他們受盡磨難,尤其是嚴寒的氣候,將二人的身軀凍傷得極為嚴重。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直到古稀之年,藉助著日新月異的科技之力,這對歷經風雨的夫妻方才迎來了愛情的結晶——牧震。此乃真正意義上的老來得子,令人感慨萬分。

然而,牧震的降臨並未給這個家庭帶來長久的喜悅。他的母親牧淑雲因產後身體極度虛弱,健康狀況每況愈下,但她憑藉著頑強的意志和對孩子深深的愛,硬撐了將近一年之久。

最終,在苦苦等待之後,牧淑雲的親妹妹匆匆趕來,並表示願意承擔起撫養牧震的重任。至此,牧淑雲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帶著無盡的眷戀與不捨離開了人世。

由於父親張鳳義身體欠佳,常年在療養院接受精心的護理與治療,年幼的牧震自小便被送到小姨家中生活。

小姨乃是一名神秘的研究員,其工作涉及諸多機密,每年僅有特定的幾日能夠歸家。於是,照顧整個家庭的重擔便落在了當老師的小姨夫肩上。儘管工作繁忙,小姨夫依然盡心盡力地呵護著這個家,給予牧震無微不至的關懷。

在牧震五歲那年,可愛的表妹錢小田呱呱墜地。隨著時間的推移,表兄妹倆之間培養出了深厚無比的情感,宛如親生手足一般親密無間。無論是快樂玩耍時的歡聲笑語,還是遇到困難時彼此鼓勵的溫暖場景,都成為了他們童年記憶中最珍貴的寶藏。

就在那氣溫驟然下降的前夕,陽光依舊燦爛地灑向大地,但誰能想到這看似平靜的一天,對於牧震來說卻有著特殊的意義——這天竟是他的生日。正當牧震滿心歡喜地與同學們在KTV慶祝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是集結號的聲音,牧震特別設定的專屬鈴聲。跟同學們示意後出門接聽。

來電顯示上赫然出現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父親。牧震猶豫片刻後,還是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傳來了父親低沉而略帶滄桑的聲音:“兒子啊,祝你生日快樂!不過……以後的日子可能更加艱難,……我恐怕不能陪你了,……爸爸有些忘記你媽媽的樣子了。”這番話讓牧震感到莫名其妙,他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道:從小到大,自已幾乎都未曾與父親共同生活過,如今突然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然而,年少輕狂的牧震並沒有將這些放在心上,反而帶著一絲賭氣和不屑回應道:“哼,你也沒怎麼陪過我呀!”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了父親輕輕的笑聲。接著,便是嘟嘟嘟的忙音,父親就這樣結束通話了電話。

牧震有些惱火地把手機扔到一旁,心裡對父親的行為愈發不滿。一年打不了幾次電話,打來電話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可沒過多久,一條銀行轉賬的簡訊提示音響起,當他看到那鉅額的數字時,不禁瞪大了眼睛。難道說,父親真的覺得虧欠自已太多,所以想用這筆錢來彌補嗎?牧震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之中。

結果就在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升起的時候,整個世界突然被一股極度寒冷的氣息所籠罩,彷彿時間都凝固在了這一刻。這便是傳說中的極寒末世降臨了!而在此之前,也就是通訊系統即將陷入大罷工狀態時,牧震意外地接到了來自療養院的一通電話。

當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訊息——父親已經離世時,牧震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開始購買飛往療養院所在城市的飛機票。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捉弄人,就在他即將完成購票流程之際,通訊網路毫無徵兆地罷工了。

無奈之下,牧震只能四處尋找其他交通工具。經過一番艱難的尋覓,終於找到了一輛願意出行的汽車。

平日裡乘坐飛機只需 3 小時 47 分鐘就能抵達的目的地,此次行程卻變得異常漫長和艱辛。

一路上,道路擁堵不堪,各種突發狀況層出不窮。不過幸運的是,由於國家及時採取了一系列安撫措施,民眾的情緒相對較為穩定,沒有出現大規模的混亂場面。

就這樣,歷經整整四天的艱苦跋涉,牧震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剛一下車,兩名身穿紅色馬甲的大學生志願者便迎了上來,他們熱情地幫助牧震搬運著行李,並一路護送至墓園。在那裡,牧震懷著沉痛的心情,緩緩將父親張鳳義的骨灰放入母親的墓穴之中。

最終,父親的骨灰被安葬在了雲海中國人民志願軍紀念廣場上,這裡安息著眾多曾與他並肩作戰的英勇戰士們。從此以後,父親便能與那些曾經一同浴血奮戰的戰友們永遠“相聚”在一起了。

牧震一臉疲憊地處理完了葬禮的所有相關事宜後,在工作人員地陪同下,緩緩地走向了那個承載著無數回憶的地方——父親生前居住的房間。

這麼多年每當父親的生日,小姨父總是帶著他和表妹過來探望。當他再次踏入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空間時,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那本厚厚的筆記本上,彷彿它有著一種無形的吸引力。牧震輕輕地翻開筆記本,頁面已經泛黃,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卻依然清晰可見。

這些文字詳細地記錄了他從小到大的成長點滴,每一個重要時刻都被父親用心地記載下來。

然而,更讓牧震感到震撼的是,除了關於他的部分,本子上還滿滿當當都是父親對母親深深的思念。

那些真摯的情感透過文字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讓牧震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從字裡行間,他深切地感受到了愛情的強大魅力和令人恐懼之處。父母兩人志趣相投、恩恩愛愛共度了數十年光陰,毫無疑問他們彼此深愛著對方。

可是,為了愛情的結晶,也就是他自已,母親毅然決然地選擇用生命去冒險,最終不幸早早離世。

這樣的犧牲究竟值不值得呢?

牧震不禁陷入沉思:不知道自已這輩子能否有幸遇到那個可以讓他篤定認定的人。難道相愛的兩個人僅僅相伴相守不好嗎?為何非得要冒著生命的巨大風險去孕育一個新生命呢?難道沒有孩子真的會影響到兩個人之間深厚的感情嗎?一連串的疑問在他心中不斷盤旋。

想到這裡,牧震暗暗在心底立下誓言:如果將來某一天他擁有了屬於自已的另一半,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危險可能危及她的生命安全,他也絕對不會讓她去承受生育之苦,堅決不再延續這種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