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如此。”
六道仙人輕輕點頭回應道，看上去並沒有因為清水的影分身強行闖入淨土之中而感到生氣，甚至看上去還有點高興。
可能是老人家一千多年沒怎麼和人說話了的緣故。
“這麼說來，羽衣前輩應該在我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吧？”
“不錯，不過老夫醒來之後，稍微花了些時間，從這些新近的逝去者的魂靈中，讀取部分記憶，學習了一下你們這個時代的說話習慣和語言文化，也瞭解到忍界大地現在所發生的這場由你所帶來的變革。
雖然手段很殘酷，引導戰爭，殺死了無數生靈，但老夫也不得不承認，你的最終目的和當初老夫建立忍宗的時候一樣，用查克拉給這個世界帶來改變，創造和平與未來。
更讓老夫驚喜的是，你很優秀，很強大，即便是老夫生前，也不會比你強上太多。”
六道仙人說著的同時，更改了之前的那副古人咬文嚼字的腔調，變成了正常的現代人的說話習慣。
清水看著手持錫杖，明明是個魂體，卻宛若真人的六道仙人，感受著從其身上傳來的那比自身本體還要強大的能量波動，開口道：
“看來羽衣前輩並不抗拒我在忍界的所作所為。”
“其實還是有點抗拒的。”
大筒木羽衣回覆道。
這一句話明明看著像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不過大筒木羽衣的表情和語氣，都挺嚴肅板正的。
“不過早在千年前，阿修羅逝世之後，忍宗分崩離析，世間戰火再啟，查克拉在老夫手上是幫助人們種植糧食，阻擋自然災害，保護自身的工具，而在老夫死後，就立馬變成了用來殺死同類，掀起戰爭的兇器。
老夫也沒有資格去指責你，你只是從另一個角度，去實現那些老夫在做的事情而已。
你和我，只是方法不同，老夫是單純的理想者，而你卻是在用現實主義去踐行理想的人，這一點，或許你做的會比老夫更好。”
六道仙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哀傷。
一千多年過去了，他也早看清了。
他夢想中的那個人和人相互理解，人與萬物和平共存的世界，只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即便他有著顛覆整個世界的力量，卻無法將世界改造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清水微微一笑，開口道：
“只要人類還有人性，不，甚至只要這個世界都還在以這個方式運作，這種事情就無法避免，即便是動物界的同類，也會因為爭奪食物和地盤，用獠牙與利爪展開鬥爭。
在查克拉誕生之前，人們便用長槍刀劍與火焰掠奪彼此的生命，而在那之前，火焰與鑄造武器的金屬、石頭，卻是人類賴以生存，驅趕野獸的寶物，並用來烹飪食物，製造鋤頭等生產工具。
從這個方面來說，查克拉其實和火焰、金屬一樣，沒有任何區別。
一切事物，終究有其兩面性，會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在不同的階段，側重於其中一面，我想，我所帶來的那些也是一樣。
我們要做的，只是剖析人性，然後引導人性，藉助人性，去推動世界的未來向著我們所希望的方向去改變。”
六道仙人握著錫杖，品味著清水的這番話。
“這不像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我只有十七歲，但人類的歷史卻不止有十七歲，只要能閱讀歷史，剖析歷史，總是能站在前人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的。”
六道仙人沉穩點頭，認可了清水的說法。
“你很聰明，自然是最好的老師，而歷史則是自然智慧的沉澱，也許這千年來，老夫不該用那麼多時間去沉睡，有時候也需要入世一番，感悟和學習人類經過時間沉澱後留下的寶貴智慧。”
大筒木羽衣又問道：
“所以，在你終結了忍界的戰爭之後，砂隱村會像曾經的忍宗一樣，用你創造的那些改變，為忍界帶來更加長久的和平麼？這份和平能持續多久？
也許你可以一直看顧著，但是作為過來人，老夫得告訴你，我們太強了，一味像保姆一樣看顧著忍界，只會導致人們心安理得的接受著來自強者的庇護，而導致退化，終有一天，當我們面臨著前所未見，更加強大的敵人時，忍界不僅無法給我們帶來幫助，甚至還會讓我們分出更多的力量去保護它。”
“羽衣前輩不反對我用戰爭的形式統治忍界就好，和平與戰爭的輪替，才會給人類帶來進步，只要砂隱村統一了這個世界，給這個世界帶去了一段長遠富饒的和平，那麼即便有一天，這份和平被打破，戰爭重新降臨，也始終會有各式各樣的人出現，他們或許野心勃勃，想要實現超越先輩的偉業，也許心懷理想，渴望著曾經的和平富饒，但最後終究會重新實現統一。
歷史始終是螺旋的，有低谷與高潮，而只要文化知識的傳承還在，那這個螺旋就始終是向上的。
另外，比起血脈，知識是力量更好的傳承載體，只要時間足夠，也許未來會有其他意料之外的人，站到我們的這個舞臺上來呢？”
六道仙人沉默許久，似乎是在思考，最終緩緩點頭，隨後話題一轉。
“那麼，你知道大筒木麼？老夫擔心的那些更強大的敵人，就是他們，老夫的母親大筒木輝夜，便是天外之人，他們的目的是掠奪走這一整個星球的生命與能量，作為自己的供奉品，為了避免這樣的結局，老夫和弟弟羽村不得不封印了母親，而老夫所擔心的，也不僅僅只是母親，還有她的那些遠比她更加強大的族人。
老夫不得不承認，傳播查克拉，想要以此來讓人們相互理解的人是我，但想要靠著查克拉，培養出足夠多，足夠強大，能抵抗未來某一天可能會面臨大筒木入侵的人，也是我。
老夫的兩個兒子，長子因陀羅和次子阿修羅，他們都有著很高的天賦，如果能真正領悟老夫在透過血脈傳承的陰陽之力，或是彼此和好，陰陽合一，演化森羅永珍，也能開啟和老夫一樣的輪迴眼，甚至不會比當初封印母親的老夫和羽村差上多少。
可惜，千年過後，他們卻始終還是差了那麼一分。”
六道仙人嘆息著對清水說道。
清水微微垂眸，若有所思。這老頭看著和藹，嚮往和平，但實際上也不是個簡單的主。
查克拉的傳播為忍界帶去了持續千年的激烈戰爭，會誕生數不勝數的強大忍者，而在這個環境中成長的歷代因陀羅、阿修羅轉世，則會是每一個時代的佼佼者，出現千手柱間、宇智波斑這樣的人傑。
他們都是有潛力問鼎六道級別的強者，只要一份六道陰陽之力，就足以將兩個人塑造為能夠封印輝夜的存在。
而這份力量，其實都不用六道仙人去給，只要兩人能透過隱藏在自己查克拉中的陰陽之力去領悟就可以，只不過歷代因陀羅、阿修羅的轉世者，都沒能做到。
即便是最為傑出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也只是將自己本就擁有的天賦挖掘到極限，而非突破自己的極限，否則的話，是真的可以邁過六道級的門檻的。
而如果能擁有六道級別的戰力，那麼足以在對抗大筒木中起到重要作用——六道級別，放在大筒木當中，也算是強者了。
“我知道大筒木的故事，羽衣前輩，我剛剛說了，對於歷史，我瞭解的很清楚，不過前人記錄下的歷史往往片面，甚至存在著過度的主觀和扭曲，真正的聰明人懂得抽絲剝繭，綜合多份資料相互佐證，才能探尋出接近真相的歷史，即便忍界對您和卯之女神的記錄經過千年的時光而被多次加工演變，但我想我還是瞭解的。”
“老夫不會插手你對忍界的變革，因為你自己的存在，就足以證明你的道路也能誕生強者，更多，更強，且擺脫了對查克拉依賴的強者。”
六道仙人抬起頭，似乎看到了那位於忍界大地上，一個個湧現出的強者。
傀儡，冰凍爆彈，焦熱核，呼吸法，人類仙術……
這些都是能是擺脫了查克拉體系，真正能對大筒木造成傷害的能力。
假如有一天，忍界需要對抗大筒木，這些東西都將會是重要的力量。
如果繼續讓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帶著忍界這麼發展下去，那麼對抗大筒木的勝算，也會隨著這一切的發展而不斷地增加。
在大筒木的威脅下，六道仙人沒有理由拒絕眼前的年輕人一統忍界。
因為他能從年輕人身上的蓬勃的生命力，和強大的人類仙術查克拉中感受到，對方的生命長度恐怕會非常之長。
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下忍界的大部分事物，都會成為過眼雲煙，更何況就力量而言，忍界也已經無法再給他帶去什麼新的東西了。
而能給他帶去新的東西的，只有自己。
就在大筒木羽衣思考這些的時候，清水繼續開口道：
“忍界的統一，很快就能完成，不過有些大筒木藏在忍界的老鼠，正好能借著這個機會挖出來，不過還要羽衣前輩的配合。”
大筒木藏在忍界的老鼠？
“你也發覺了母親留在忍界的後手嗎？那傢伙的能力太過隱秘，也太過謹慎和狡猾，老夫雖然猜到了他的存在，卻也始終無法將其挖出，不過關於它，你可以放心，如果想要釋放出被封印在月球的母親，就必須藉助輪迴眼的力量，而現在的忍界就正好有一雙因陀羅轉世者開啟的輪迴眼，只要盯住這雙眼睛，它遲早會現身，露出破綻的。”
六道仙人很自信，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清水搖搖頭。
“這傢伙雖然礙事，但終究力量不足，卯之女神不被重新釋放出來，它造不成威脅，但麻煩的不止是它，還有另一個。”
六道仙人微微蹙起眉頭。
“還有另一個……是當初和母親一同來到忍界的那個大筒木？可是他並沒有留下【楔】，就被母親偷襲而死，還是說用其他方式躲過了死亡？”
對於清水的話，六道仙人倒是沒有質疑。
他雖然意外於清水能發現大筒木輝夜留下的後手，和另一個大筒木留下的蛛絲馬跡，但對方畢竟已經是不亞於自己生前的存在了，其麾下的勢力，更是當前忍界最為強大的一股勢力，幾乎控制了忍界接近一半的地盤。
如果真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大筒木隱藏起來，那麼他能發現蛛絲馬跡，並不值得奇怪。
“你需要老夫做什麼？”
六道仙人問道。
“他的狀態肯定很不好，所以才會隱藏千年而不露頭。”
清水開口對著六道仙人分析道：“這就代表著他需要有足夠能力的手下，去幫他做事，至少他一定需要那些人來幫他進行恢復，而那些人必定是忍界之人，而且肯定是忍者，只有忍者才有足夠的力量去幫他做事。
千年下來，這些人肯定已經以他為首形成了一個秘密組織，潛伏隱藏起來，也必定老死、戰死，總之以各種方式，死掉了不少人。”
說到這裡，大筒木羽衣也明白清水的意思了。
就是讓他當苦力，搜尋、篩選這些死掉的忍者的記憶。
雖然這肯定會很累，但大筒木羽衣還是緩緩點頭，答應道：“輪迴眼擁有閱讀靈魂記憶的能力，那些設在肉體的大腦中的封印，也無法阻止，老夫會用陰陽遁改造一批閻王，批次檢索死亡的忍者靈魂的資訊，只要發現蛛絲馬跡，老夫一定會及時告知。”
無論如何，只要牽扯到大筒木，那麼優先順序在六道仙人這裡，總是最高的。
這關係到忍界的存亡。
“那麼，就勞煩羽衣前輩了。”
六道仙人微微頷首道：“無妨，我們的目的始終是統一的，那就是保護這個生育了我們，充滿了無限可能與未來的美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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