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照片碎裂,某種平衡被打破了。
短暫的死寂並沒有持續多久,緊跟著一陣劇烈聲響傳來!
砰!
劉琦傻眼了,直勾勾盯著那飛起來的棺材蓋,雙眼瞪大若雞蛋,傳聞中棺材蓋都壓不住說的就是這吧?
他孃的一個鬼新娘就夠受的了,哪位英雄好漢又詐屍了?
這條賤命怎麼都搶著要啊!
劉琦再也忍不住了,閘門不受控的開始洩洪,熱流直下三千尺,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哆哆嗦嗦的喊道:“完了完了...這回真完了...”
本想著讓王浪當炮灰,結果這小子鑽進棺材裡躲過一劫,他算是大難臨頭了!
人是一種很矛盾的生物,縱然他對棺材裡的東西畏懼到了極點,可越是如此,他越是挪不開目光,想要揭穿那層未知的黑紗看清真相。
啪嗒!
一隻手搭在了棺材的邊緣,一個人順勢從棺材中坐了起來。
陸堂眼底還有些疑惑,他的身體徹底被壓制,就連意識都模糊的快要消失了,僅存微末,按道理來說他應該死了才對,可還是醒了過來。
“壓制消失了,我並沒有死,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喃喃自語,意識的醒轉只需要一瞬間,當他意識到自已可以活動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踹開了棺材蓋,這無異於死而復生。
“陸...陸堂?!”
劉琦定睛細看,滿臉驚懼的問道:“你...是人是鬼...”
循聲陸堂看見了劉琦,從棺材裡爬了出來,每往前一步,劉琦就往後退一步,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就衝著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陸堂是人是鬼都不會放過他。
來到朱漆棺材前,他看著鬼新娘,它沒有任何動靜,就連那雙灰白的眼睛都定格了:“類宕機嗎?”
他早該想到的,因為壓制被打破只有這一種可能,那就是鬼新娘的壓制超出名額了。
簡單來說就是8G的記憶體條裝了10G的內容。
“可...為什麼?”
陸堂可不會認為這是劉琦好心的結果,他掃了一眼房間,疑惑更深。
明明還有一口棺材空著,這說明鬼新娘的壓制極限並沒有到,可為什麼他身上壓制沒有了?
特例?
巧合?
還是意外?
很快陸堂又在地上找到了之前的那張照片,相框中的玻璃碎了,佈滿不規則的裂紋。
原本遺留下來的空白出現了王浪的樣子,不僅如此,整個畫面中空隙的地方亂七八糟填充著不知名的汙點,像是某位書法大師即興揮墨留下的墨跡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細微的變化,照片上的人開始褪色了,梁實從腿部開始,已經模糊的看見了,其他人程度要稍微好些,而郭棟整個人都褪色了,好像快要從照片上消失了。
“又是不可預料的變化嗎?”
陸堂眉頭一擰,涉及靈異事件實在有太多事情解釋不清楚了,他回頭衝著劉琦詢問了句:“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
劉琦語塞,心中不爽,這小子趾高氣揚給誰看呢?
本來擔心你是鬼,所以膽戰心驚,現在看來是這小子命大,想清楚這些後,他硬氣說道:“不是,陸堂,你是個什麼東西啊,敢跟老子指手畫腳的?”
“我做什麼用的著向你彙報嗎?別忘了,你就是個臭廢物!”
不得不說老天開眼,他不用再敲棺材蓋了,現在有了個手刃仇敵的機會!
他獰笑著,目光帶著無盡的兇狠,自信無比:“陸堂,別忘了咱倆之間還有一些賬沒算呢!”
往日種種一幕幕在他腦海劃過,心中的戾氣越來越重。
若是放在以前,最多就是頭破血流,但今天他們只能活一個!
“你說的對,我們還有一些賬沒有算。”
陸堂言語之中帶著幾分殺氣,之前這傢伙三番兩次坑害自已,想要自已的命,可以說如今這個局面多半和劉琦脫不了關係。
“要不是之前在教室裡有人替你出頭,老子早就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要不然你能的蹦躂到現在?”
“包括後面那些事情也都是運氣好而已,我知道你有一點有特殊的能力,但是那又怎麼樣?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轍?”
劉琦冷笑愈冽,兜兜繞繞這麼多天了,總算是輪到他幸運一次了,他在身上摸索片刻,直接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陸堂的腦袋:
“怎麼樣,這把槍眼熟嗎?”
陸堂不語。
“本來不用走到這一步的,只要你乖乖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弄死,或者被那些學生殺了,咱們之間恩怨也就結束了,可偏偏你命大!”
“包括之前那一槍,竟然也沒打中你,讓你苟活到了現在,但是現在你沒有那樣的好運了。”
劉琦臉色自信、癲狂,慢慢將之前的事情說了出來,言語還帶著幾分惱火,他又上前幾步,兩人之間距離僅僅只有三米,這個距離子彈不僅是快,而是又快又準。
為了這一刻,他真的準備了太久。
搶梁實的槍、引鬼奴殺陸堂、挑撥崩潰的學生、趁著陸堂與鬼新娘接觸時開槍,他把能做到的做到了極致,雖然都沒有成功,但現在他只差一步!
只要扣動扳機,一切就結束了。
“看來你很自信。”
陸堂平靜萬分,見不到絲毫慌亂。
“YES!OF COURSE!”
劉琦大笑著,用槍頂住了陸堂的腦袋,笑眯眯道:“有沒有想過自已有朝一日也會被這玩意抵著腦袋?怎麼樣,舒服嗎?”
“我記得之前你在教室裡很得意啊?來,再得意一個給我看看啊!”
之前梁實給陸堂解圍,不惜用槍抵著他的腦袋,讓他顏面盡失,只能像條狗夾著尾巴跑回去,但是時來運轉,輪到他用槍抵著陸堂腦袋了。
這種感覺無與倫比,就連這些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
掌握真理者掌握勝利,劉琦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眼角擠出一抹譏笑:“這樣吧,陸堂,你給我跪下磕兩個響頭,再給我道個歉,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這個買賣很划算吧?”
他當然不可能放過陸堂,只是這麼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必須要讓這小子在屈辱中被折磨致死,這樣一來他心頭的怒火才能熄滅!
陸堂看著劉琦,忍不住搖了搖頭。
縱然那把槍抵在他的腦袋上,縱然劉琦情緒不穩定,可他卻始終無動於衷,甚至目光帶著幾分憐憫。
而這一幕愈發點燃劉琦,情緒愈發暴躁,槍口都在劇烈的抖動:“老子讓你跪下磕頭,你沒聽見麼!啊!跪下啊!!!”
“你要是不按照老子說的做,老子就打死你!打爆你的腦袋,你別以為我不敢!!!”
“所有人都死了,我沒什麼好怕!!!跪下!!!!”
他發了瘋的嘶吼著,憑什麼梁實能用槍讓他夾著尾巴做人,而他不能用槍羞辱陸堂?
憑什麼這傢伙這麼淡定,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憑什麼死到臨頭還不願意給自已跪下?
“跪下啊!!!”
“老子說的話你聽到沒有!!!我讓你跪下,沒給我磕頭!給我道歉!現在!!”
憤怒的咆哮讓他看上去猙獰可怕,可怕至極。
陸堂越是從容、越是淡定,他受過的屈辱、恨意就會成百上千倍作用在他自已身上,不管如何威脅、如何嘶喊,好像他都威逼不了陸堂。
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心裡滋生,或許...陸堂並沒有那麼不堪,而他也沒有那麼強,至少他被抵著腦袋的時候沒有這麼從容,哪怕是裝也裝不出來。
不!
不可能!
他可是三班的扛把子,不可能比不上陸堂!
絕對不可能!!!
“廢物,做得到就開槍啊。”
驀的,陸堂開口了,身體也隨之往前一步,離槍口分毫之距。
“你?!”
劉琦瞳孔放大,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後退一步。
可就是這麼一步,他內心所有的驕傲、自我防備全部崩塌了,明明自已手握真理,為什麼要怕陸堂?
難道他真就不如陸堂?
難道他們真就差了很多很多?
越想他的心越刺痛,強行擰過神,劉琦扣動了扳機:“你給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