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強迫自已冷靜下來。
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刺鼻,他環顧四周,試圖捕捉任何遺漏的線索。
他注意到地上有幾滴未乾涸的水漬,延伸到窗邊,窗戶是開著的,微風拂動窗簾,發出沙沙的聲響,猶如死神的低語。
他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只有一條幽深的巷子,在夜色中顯得更加陰暗。
他意識到,趙強可能被人從窗戶帶走了。
江亦快速退回房間,指尖觸碰著那張歪扭的紙條,上面的字跡像一條條扭曲的蟲子,嘲笑著他的無能。
他迅速撥通潘岳的電話,簡短地說明情況後,便衝出了房間。
潘岳的回覆帶著焦急,\"我馬上到!\"
他們兩人分頭行動,在周圍的街道和巷子裡搜尋著,像無頭蒼蠅般亂撞。
每當看到一個相似的身影,江亦都會心跳加速,但隨即又失望地發現不是趙強。
他感到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彷彿有一張無形的網正在慢慢收緊,將他困住。
他開始懷疑,這一切並非偶然。
他想起了李權,那個在背後操控一切的黑手。
一股怒火從他心底燃起,燒得他五臟俱焚。
他告訴自已,必須冷靜,必須找到趙強,必須把李權的陰謀徹底粉碎。
他找到潘岳,兩人碰頭,決定改變策略,既然趙強失蹤了,那就反其道而行,他們假裝放棄尋找趙強,放出煙霧彈。
他們決定守株待兔,密切關注李權的動向。
接下來的幾天,江亦和潘岳都佯裝無事,像兩條蟄伏的毒蛇,等待著機會。
果然,幾天後,李權的行動開始變得頻繁起來,他頻繁地進出城郊的一座廢棄工廠,深夜,廠房內,燈光如鬼火般忽明忽暗,更增添了一份詭異。
江亦將情況報告給了張老,張老聽完,表情嚴肅,他立刻調集警力,準備展開行動。
夜幕再次降臨,江亦帶著潘岳和張老還有一隊警察,悄悄地潛伏在工廠外。
當確認所有人員就位後,江亦深吸一口氣,抬手示意,他們衝進了工廠。
在一間陰暗潮溼的房間裡,他們找到了被綁住的趙強,他的臉上佈滿了恐懼。
在江亦的鼓勵下,趙強顫抖著說出了李權的所有罪行,包括他如何買兇殺人、如何貪汙受賄,以及他如何一步步將江亦的父母逼上絕路。
李權被當場逮捕,在眾人的指責聲中,他依舊不肯承認自已的罪行,他江亦看著李權被警察押上警車,心中充滿了復仇的快感,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轉頭看向潘岳,輕聲說道:\"走吧……\"
夜風裹挾著初冬的寒意,獵獵作響,彷彿無盡的哀歌。
江亦站在父母的墓前,墓碑上父母的照片依舊溫和,卻再也無法回應他的呼喚。
他將李權伏法的訊息,一字一句地,輕聲告訴了他們。
\"爸,媽,你們的仇,我報了。\"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墓園裡顯得格外低沉,彷彿是從深深的井底傳來,帶著無盡的疲憊和釋然。
他緩緩地蹲下身,指尖輕柔地拂過墓碑上冰冷的石面,彷彿在撫摸著父母的臉龐。
潘岳和張老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後,他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伴著他。
潘岳遞上一瓶未開封的白酒,江亦接過來,開啟瓶蓋,將酒緩緩地傾倒在地上,酒液浸溼了泥土,散發出一陣刺鼻的酒香。
\"爸,媽,這酒,你們喝了。\"江亦的眼眶微微泛紅,他知道父母已經無法再品嚐這人間的酒,但他還是要這樣做,彷彿這樣,他們就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張老拍了拍江亦的肩膀,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彷彿在傳遞著無言的鼓勵。
潘岳也朝他微微一笑,他知道此刻的江亦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安慰。
三個人在墓前默然站立許久,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靜謐起來,只有風聲在耳邊低吟。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淡淡的哀傷,卻又夾雜著一絲絲溫暖的親情。
太陽漸漸西沉,天邊被染成一片血紅。
江亦最後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轉身離去。
他的腳步很慢,但卻異常堅定。
當他們回到車上,潘岳啟動了引擎,車子緩緩駛出了墓園。
江亦望向窗外,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彷彿在看著遠處未知的方向。
他忽然開口說道:\"潘岳,我覺得這案子,似乎還有些不尋常。\"
潘岳一怔,從後視鏡裡看他,疑惑地問道:\"什麼意思?\"
江亦沒有回答,他的目光依舊緊盯著窗外,似乎被什麼吸引住了。
他緩緩地抬起手,輕輕地撫摸著口袋裡那張皺巴巴的紙條,上面扭曲的字跡,在夕陽下,投射出詭異的影子。
他感到有一根無形的線,正在牽引著他,走向一個更加深邃的謎團。
\"我們去趟警局吧。\"江亦突然說道。
潘岳沒有再問,只是默默地踩下了油門。
車子在夜幕中疾馳,引擎的轟鳴聲,彷彿預示著新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