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來勢洶洶,雲妗在家躺了兩天,身體才稍稍得以恢復。
事情總是忙不完。
感冒好了一半,雲妗就戴著口罩,忙著處理事情。
忙了一下午,連水都沒喝上一口。
李潔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推門而入。
“有個小帥哥說來面試,叫花容。老闆,你認識嗎?”
“認識。你將公司的福利跟他說下。”
過了一會,李潔將花容填的簡歷放到了桌上。
“人什麼時候來報道?”
“隨叫隨到,但是他有個要求,想要個獨立的宿舍。”
李潔偷偷看了看雲妗的臉色,戴著口罩根本看不出什麼。
灼熱的視線在她的眼前停留,一抬頭就對上李潔探究的目光。
雲妗擱下手中筆。“宿舍有獨立的就給他安排一個,其他的跟普通員工一樣。”
“是,我立馬去辦。”
“咚咚。”
房門被敲響。
“請進。”
來人是公司的前臺小妹。
“老闆,有位先生說姓安,有要緊事找你。看對方脾氣很不好惹,要不要叫保安將人扔出去?”
姓安,又是個男的。
雲妗問。“幾歲,長得跟我像不像?”
“這”前臺小妹回憶了相貌,得出結論。“是個寸頭,總之來者不善。”
“幫我燒壺水,請他進來喝茶。”
李潔憂心忡忡。“萬一他圖謀不軌……”欲言又止。
“法治社會,他不會拿我怎麼樣。姑娘們,去忙吧。動起來。”
前臺小妹燒了壺水,將來勢洶洶的客人迎了進來。
安俊泓摘掉口罩,一屁股坐在會客室的沙發上。
“你的小破公司也不怎麼樣啊。都傍上了邵景舟,怎麼不讓他給你多注資點資金,搞個更大的公司?”
雲妗默默的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喝著。
沒等她開口,安俊泓自說自話。
“在你身上投資就是浪費錢。
他估計也是睡爛了你,良心不安的情況下,才給你筆錢打發。
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
一杯水進肚子,她還是有點渴,又給自己倒上一杯。
安俊泓憋紅了臉,嘰裡咕嚕嘲諷了半天,雲妗是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白開水還是沒有飲料好喝。
“喂,我說的你聽進去沒有?”
“聽進去了。”
雲妗像是打發乞丐似的應付幾句,安俊泓更生氣了。
“我直播間被封的事情是你做的?”
好了,總算是說到了重點。
雲妗拿出一袋藥粉,衝散了,等涼到一半,慢慢喝。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有。”
安俊泓一拳砸在茶几上,還好茶几質量夠好,一拳壓下去,玻璃沒事,反倒是他的手受了點輕傷。
他疼的抽氣,不解氣,又踹上一腳。
“乒啉乓啷”鬧個不停,門口的“咚咚”聲又響起。
“老闆,要不要給您叫保安?”
“不用。”雲妗給李潔打了個電話。“讓同事繼續回去上班,再摸魚,被我逮到就死定了。”
“清楚,明白。”
餘光一瞥,安俊泓倒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無力迴天。
“你的命真好。不管做什麼,都有人保你。”
“我呢,被你這個害人精弄去坐了三年牢,好不容易出來,發跡還不到一年,嘿,你猜怎麼著。飯碗又丟了!”
安俊泓“砰”地一聲,原地起跳,隨後一腳將茶几踹飛。
這次,茶几如他所願,被踹碎了一個角。
雲妗看了眼,拿出計算器算了下。“一共五千八,是微信還是支付寶?”
“你還問我要錢?”
“不然呢。踹壞了公共財物,要賠償的。”
雲妗唇角微勾。“你不知道?”
他可太知道了。
在監獄裡,除了每天要踩縫紉機,還要進行思想教育。
吃過的毒打比吃的飯還要多,以至於現在一看到穿制服的,條件反射性的就想抱頭,蹲在原地。
不過這些,跟他這個討人厭的妹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好吧。
安俊泓怒氣衝衝道。“你弄丟了我的工作,怎麼賠。”
“誰弄掉的去找誰。”
雲妗瞧見他臉色不自然,笑道。“奈何不了他,所以來為難我?”
就因為她是軟柿子好難捏,所以先發制人,殺她一個措手不及,趁機訛點錢是吧。
對此,雲妗表示。“把茶几錢賠了再走。興許我會看在你賠了錢的份上,給你打個電話,讓你見到債主。”
“欺人太甚。”
安俊泓眼中多了一絲戾氣,快步走過來,搬起桌上的檔案就往地上砸。
光砸還不夠,他還要將東西撕得粉碎,才能一解心頭之恨。
“三哥,你才從監獄裡出來沒多久吧。”
一句話打斷了安俊泓繼續操作,他撿起地上的檔案,重重的砸在辦公桌上。
“你要是不給我介紹一份工作,我就賴在你這不走了。”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恕我直言,依照你現在的脾氣,做不了其他活。”
安俊泓臉色陰晴不定,想發火,又發不起來。憋的臉頰通紅,半晌才吐出一句話。“對不起。”
雲妗掏了掏耳朵。“聽不見,你再大聲一點。”
“對不起!”
安俊泓咬牙切齒。
“現在夠了?你什麼時候給我介紹工作?”
“不著急,坐下談。”
雲妗給他倒了杯水,遞給他。
安俊泓一臉猶疑。“沒下毒?”
雲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以為我是你?”
“臭丫頭會不會說話。你搞丟了老子的工作,害得我被大哥趕出門。我現在身無分文,只能睡大街。”
雲妗喝著藥水,嘖嘖了兩聲。“這麼慘啊。”
安俊泓苦大仇深,一口乾掉了杯中水。“有酒麼,來一瓶。”
“一瓶1888,不二價。”
安俊泓瞪圓了眼睛,喘著粗氣,道。“我是你三哥,你還問我收錢?”
“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更何況你我只是個陌生人。”
雲妗在心裡盤算,收下安俊泓會不會給她添麻煩。
如果把人不留情面的趕出去,反倒會增加風險。
倒不如冒點小風險,將人留下。
“三哥,你在監獄三年,技術進修的如何?”
安俊泓的臉色突然變的很難看,他放下茶杯,蹭的一下站起來。
“別激動,就問下你的技術,不是在羞辱你。”
雲妗將一份檔案放在茶几上。
“抽空看看,到時候給我答覆。”
“砰。”
大門又被人無情踹開。
一道黑影將她摟入懷中,上下看了個遍,眼中流露出的擔心,並不作假。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