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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妾身沒拿

“那歹人聽說我是為了給生病的弟弟要幾塊糖,才冒著危險去河邊打水的。

頓時心生憐憫。

於是就決定放過我了……”

沈墨染將那支金簪捏在手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

章氏正在低頭喝茶。

聞言剛想嗤笑一聲:你逗呢,那歹人難不成還是個活菩薩?

可是一抬頭。

就看到她收買徐大時給出去的金簪子,赫然正躺在沈墨染的手裡!

這……

是怎麼回事?

原本她是想花五兩銀子打發了那個徐大的。

可誰知他是個貪心不足的。

非問她要一錠金子。

否則就把她買兇害女的事情給宣揚出去。

章氏被他逼的沒辦法,身上又沒帶別的值錢的。

隨手把頭上的金簪拔下來扔給他。

尋思沈墨染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又簡單愚蠢的小丫頭,怎麼也不是徐大的對手。

可這會兒……

是怎麼回事?

難道真如沈墨染所說。

是徐大可憐她,把她給放了?

她懊惱的瞥了一眼流雲。

心說你這都找的什麼人啊!

如今人沒辦了,倒把自已把柄落在人家手裡了。

又不知徐大跟這死丫頭說了什麼,萬一真把她買兇的事兒說出去,也不好收場!

“呵呵呵……

原來是這樣啊!”

她心虛的乾笑著。

“我就說嘛!

不看僧面看佛面。

那些流民見你是從沈家的營地出去的,又怎麼敢隨意上前糾纏!”

她又喝了口茶,把手裡的白瓷茶碗往旁邊的小几上一放。

“你手上的金簪是哪兒來的?”

“你說這個啊!”

沈墨染揚了揚手裡的金簪。

流雲還沒意識到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心裡正納悶夫人怎麼突然之間就變了卦。

不是說藉著二小姐被辱的事情將她趕走的嗎?

如今又看到沈墨染當著所有下人的面對夫人不敬,氣不打一處來:

“放肆!

什麼你呀我呀的?

夫人是你的母親,你竟敢不用敬語,反而對一個姨娘叫娘。

夫人。

我看必須要給二小姐點顏色看看,才能讓她記住這個教訓!

來人啊,給我掌嘴!”

沈墨染覺得好笑。

而且事實上她也笑出來了。

“我雖是庶出,可好歹是個正經主子。

卻被你一個奴才追著要教訓。

這沈家,難道真是沒人當家了嗎?”

這話,是對著王老太太說的。

她出身鄉里,也沒什麼文化。

跟著兒子一朝騰達。

剛開始沒少因為不知規矩不懂御下被人嘲笑欺負。

因此,她也最恨那些欺主的惡僕。

“染丫頭說的沒錯。

來人啊,把這個多嘴的惡奴拉下去掌嘴!

讓她認清楚自已身份!”

“母親,流雲也是想為媳婦出頭,您別跟她一般見識。”

章氏趕緊出頭。

若她這次護不住自已丫鬟,以後在沈家下人們面前還有什麼威嚴?

王老太太很生氣。

“我老婆子還在呢。

就算是管教自已孫女,也輪不到她一個伺候人的下人出頭!”

“是是是,母親。

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她。

但是今天咱們不是還有正事要處理,先不跟一個下人置氣了吧?”

章氏說著,站起身親手給婆婆捏著肩膀。

王老太太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不願搭理她。

一番鬧劇終於停息。

這場聚會也終於進入了正題。

“今個兒叫大家來,是有正事要說。”

章氏看王老太太不再追究。

也懶得裝樣子。

收回捏肩膀的手,語氣威嚴的坐回到椅子上。

“老爺早年曾給左相李大人幫過一個忙,因此也得了左相大人一個承諾,贈了他一塊玉佩。

可是今天我盤點東西,卻發現那玉佩不翼而飛。

從昨天一直到現在,除了流雲。

也就只有白氏進過我的帳篷。

說說吧,是不是你拿的?”

她看白素素時,眼皮耷拉著,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白素素的臉色再次灰敗,木訥道:

“妾身沒拿。”

此時,聽到動靜出來檢視的大公子沈墨珏也湊了過來,聽見談話,上前道:

“母親,白姨性子溫軟拘謹,不可能偷東西的。”

他長得白白胖胖。

頭髮整齊的束在頭頂,戴了個赤金頭冠。

穿一身天青色廣袖長袍。

眼神清澈懵懂。

像一個不諳世事的懵懂少年。

章氏一看到自已這不爭氣的兒子,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心說要不是為了你,老孃至於這麼大費周章的嗎?

“去去去,回去讀你的書去。

要不然等你父親回來考校,又要罰你抄書!”

沈墨珏還想說什麼。

但想到父親失望的模樣,只得乖乖回去背書了。

“白氏。

如今咱們在這逃難路上,老爺又要事在身不在營地。

你最好乖乖交代。

否則,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沈墨染那邊她不知是什麼情況,以後再慢慢對付不遲。

可白氏,一定要趕走。

否則夜長夢多,等沈崢回來可就不好辦了。

“妾身,沒拿。”

白氏低著頭。

倔強的說。

“好。

既然你死不承認,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來人啊,把她帳裡的東西都翻出來找一遍,身上也仔細給我搜搜!

老爺的玉佩事關整個沈家能否度過難關,可萬不能遺失了!”

章氏背靠太師椅,十分威嚴的樣子。

沈墨染擋住了要給白氏搜身的婆子,面對章氏:

“且慢!”

章氏挑了挑眉。

“怎麼,染丫頭還有話要說?”

她瞥了一眼她手裡的簪子,不耐道。

“就算你沒被辱,也不過是家裡的庶小姐。

長輩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意思你手上的金簪,只能保你一個。

沈墨染上前一步,道:

“我不是要阻止你。

只是這事兒要事先說好。

我姨娘好歹是父親的妾,如今卻要受此大辱。

萬一你東西沒找出來,要如何補償?”

章氏咧嘴一笑。

這事兒,他就不可能找不出來。

“如果沒找出來,我下跪給你姨娘道歉。

可若是找出來了。

白氏就是監守自盜。

原本是該家法伺候,亂棍打死。

可這兵荒馬亂的,我也沒這麼多人手。

就……

杖三十,趕出沈家,自生自滅吧……”

王老太太抬眼看了她一下。

不是說好的趕出去就行嗎?

這臭婆娘,心太黑了吧。

可此時所有下人都看著呢,她也不好跟章氏理論。

只能等事情落定,再替白氏說說情。

也算……

全了她們婆媳一場的情分。

“好。

就這麼說定了。

你是當家主母,可不要出爾反爾!”

以章氏的傲嬌,讓她給白氏下跪是不可能的。

沈墨染也就是想拿她一個把柄,在談條件的時候也多一份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