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已的小帳篷,白素素就忙著照顧生病的小兒子。
也不知怎麼了。
五歲的沈墨知剛逃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沒幾天就開始萎靡不振,不愛說也不愛動。
白氏以為他是顛簸累著了,也沒多想。
可是沈家在此地駐紮了好幾天,沈墨知的情況非但沒有好轉,還愈演愈烈。
這兩天更是昏睡不醒,連吃食都吃不進去了。
白素素著急,求了大夫人從別家請了隨行大夫來看。
說是過度勞累導致的五勞俱傷,得吃著藥好生靜養。
大夫人罵罵咧咧的不願出錢,但也到底給買了藥。
但這都兩天過去了,沈墨知的情況卻一點兒不見好轉。
白素素一有空就抱著小兒子憂心忡忡。
這個時代的小孩夭折率太高了。
如今又是在兵荒馬亂的逃荒途中。
墨知……
怕是不好。
沈墨染則轉到簾子後面,藉著換衣服的由頭,鑽進自已的大house視察一番。
這是個兩室一廳的房間。
一間主臥給自已住。
一間次臥做書房,供她平日裡做東西和拍影片用。
還有一個大大的客廳。
然而,也只是大!
她才剛搬進來。
除了主臥一張床和次臥一張書桌,什麼都沒來得及置辦。
傢俱家電什麼都沒買。
連個冰箱都沒有。
早知道要穿越,好歹得囤點吃的啊!
雖說原主生在京官之家,但那大夫人明顯居心不良。
以後說不得還得自謀生路。
就算是不被趕出去,在這樣的災荒之年,估計也吃不上什麼好的。
她的毛血旺,她的水煮魚!
她的芋泥波波奶茶和巧克力冰激凌……
沈墨染撞了好幾次入戶門都打不開,終於放棄了。
面對現實吧!
她是徹徹底底的穿越了。
而且破老天只給了她一個面積一百二十平的空間,裡頭可用的東西幾乎為零!
沈墨染頹喪的坐在書桌前。
桌上放著她切割材料加工零件用的小型車床,還有手機支架和一部手機。
拿起手機看了看。
好訊息:還能上網。
壞訊息:她的賬號果然被封了!
她氣急敗壞的將手機扔回桌子上。
又將書桌的抽屜挨個兒拉開來看了看。
左邊第一個抽屜放的是她的畫圖工具,設計圖紙。
因為之前用來畫圖的電腦在搬家的時候摔壞了,新買的二手還沒到。
她只能先手動畫在紙上。
下面是一本厚厚的參考書:古代兵器暗器大全!
還有一本破舊的手寫筆記本。
那是爺爺留給她的遺物。
她本出生在華夏西南山區的一個小農村,爺爺是村裡的木匠。
爸爸媽媽生了她之後外出打工,沒多久就出了車禍死了。
她是爺爺一手帶大的。
從小在各種工具和刨花香味兒中長大,她就喜歡上了那種用各種元件無縫拼接,然後組裝成一個個精美器具的感覺。
於是立志長大也要當一個手藝精湛的木匠。
可爺爺說做木匠沒前途。
要她好好學習考大學,將來去大城市裡長見識。
後來她選了機械製造專業。
不單單是擺弄木頭,還能用各種不材質不同效能的材料切割拼裝,組成精密的機械。
只是她大學還沒畢業爺爺就去了。
也沒能看見她做的東西有多好!
沈墨染摸著筆記本嘆了口氣。
然後開啟了下一個抽屜。
裡頭是一些常見的手工材料。
因為要做暗器,她備了很多鋼板,鋼棍,鋼釘,螺絲,各色噴漆顏料……
不過都是小型的。
適合做工藝品。
然後還有為了改袖箭為玩具,買的一些可塑性塑膠。
她胳膊上的袖箭零件都是用精鋼打造的,彈射裝置勁道十足,就算是隻彈牙籤,也能打傷人。
所以為了減輕彈力,她準備用塑膠做零件。
可塑膠不及鋼材好精準切割,打磨和契合度更是難搞。
用的簧片力道也得多次除錯,才不至於打傷人,又能將牙籤彈射出去。
要不然她也不能肝兩個通宵!
這下好了。
全做了無用功!
她把那堆塑膠全倒在垃圾桶裡,氣悶不已!
關上裝材料的抽屜。
又開啟了第三個。
裡頭是一些常用藥物:治感冒的,抗病毒的,消炎的止痛的,止咳化痰的……
因為(yi)某(qing)些原因,她有次發燒到39度卻一藥難求,只能躺在床上喝熱水硬抗。
後來就養成了隨時囤藥的好習慣,即便用不到也會多買點囤著,以備不時之需。
她拿出這些藥盒來看了又看。
興許這是些好東西!
原主的幼弟如今還病著,說不得能救他的命。
可是沈墨知只是昏睡不醒,也沒發燒也沒咳嗽。
沈墨染也不知該給他吃什麼藥。
她想了想,還是把藥放回去了。
畢竟不是醫生,給孩子亂吃藥的話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
書桌裡就這麼多東西。
然後就是主臥裡一張床和一個小衣櫃。
衣櫃裡是她的四時換洗衣裳,和一個常年不怎麼用的化妝包。
如今穿越到了古代,這些也沒什麼用處了。
其他,什麼也沒有。
她這外掛實在有點簡陋。
也不知能支撐她活到第幾集?
沈墨染喪氣的站起身,到衛生間把那套好看的留仙裙給洗了。
畢竟是套好衣裳呢。
連沈墨涵都眼紅。
洗乾淨放起來,說不定以後還有用。
把洗好的衣服掛陽臺,她換了一身瓦灰色的對襟襦裙。
又把綁在胳膊上的袖箭檢查了一番,將之前打出去的短箭洗乾淨重新裝好。
閃身出了空間。
白素素還在抱著小兒子滿臉幽怨,見到女兒出來,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她身上這套衣裳是她給準備的。
當時聽說要逃難,白素素本能覺得要穿低調一點兒。
於是給她自已和一雙兒女都準備了平民衣服。
可大女兒就是不肯穿。
說什麼大夫人說她們出身顯赫,都是淑女。
就算是逃難也不能丟了沈府的臉面。
可這會兒沈墨染穿著瓦灰色的粗布襖裙,十分妥帖自然。
原本插在頭上的簪花和臉上的胭脂水粉也都洗掉了。
露出原本就清麗自然的面容。
白素素覺得。
經過剛才的事,女兒似乎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甚至覺得剛才被徐大攔住,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知兒怎麼樣了?”
沈墨染沒注意到美人孃的表情。
蹲下身摸了摸沈墨知的額頭。
冰涼冰涼的。
並沒有發燒。
反而還有點冷。
若不是他的小胸脯還在有規律的一起一伏,沈墨染都以為他已經沒了。
“還是老樣子。”
白素素低頭看見小兒子灰敗的臉色,不由悲從心來,眼淚又止不住流下來。
沈墨染懷疑弟弟的病也是那個大夫人搞的鬼。
要不然好好一個小孩,即使是連續趕路也不可能累到行將就木!
“娘別傷心。
我去求求祖母,看她能不能再請個大夫來給知兒看看。”
之前的大夫是章氏讓人請來的。
沈墨染根本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