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應當無人打擾,適合我修煉……”
來到此處山頭,狂風呼嘯不止,雲湧飆發,千山鳥飛絕!
但對於阿劍特殊的三殺訣修煉來說,越沒人越是極好的修煉環境,這樣他就可以全神貫注得運轉心法,磨練殺意。
圍繞四周簡單佈置一個提醒陣法,再望了一眼胖道人所在方向,沒有任何意外便盤腿坐下。
無錯書吧殺氣慢慢在身上釋放,感染這片土地,一點點滲入土壤之中。
現在修煉可不像以前,如果真的毫不掩飾修煉的話,光是萬名化神殺氣就租個鋪影響意志不堅定者的心神,輕則擾亂心智,重則走火入魔。
所以,好不容易全神貫注修煉,機會難得。
那些煞氣和殺意,隨風呼嘯,拼命順著土地裡、山上有被毒蟲鑽出的小孔鑽進,無孔不入。
一點點往山內滲透,修煉時間越久滲透的範圍便越廣。
機緣巧合之際,山內有一處被人為掏空的洞穴,穴內用精鋼鐵索困著一隻異獸。
獸狀如犬而人面,臉上漾著猙獰笑容,揹負雙翅,鎖鏈緊捆都能在掙扎時喚起陣陣狂風圍繞身旁,激起碎石煙塵滾滾。
它的周圍佈滿陣法,陣紋不斷流轉,隨著它的拍擊越發閃耀,它在裡面嘶吼,不時狂啼,可外面卻聽不見它任何聲音,甚至安靜的有些詭異。
“第一萬五千次整……”
“衝擊這麼多次陣法,真不要命了。”
洞穴內,異獸前,陣法外,一名身著崑崙洞天道袍的男子唸唸有詞,眼睛直直盯著異獸,瞳孔充滿震驚之色,冷汗直流卻毫未察覺。
隨即,他手指掐動法訣,陣法中本來還在咆哮掙扎的異獸瞬間被一條條泛著血紅色光芒的鞭子抽中,抽的皮開肉綻,遍體鱗傷,細看下去竟有許多老疤添新傷。
異獸被抽中,彷彿是來自靈魂中的痛楚,身體抖動不止,連動作都停滯。
“這次不知能消停多久……”
異獸逐漸陷入昏厥,不再有任何動作,男子這才長吁一口氣,嘆道:“師叔,想當年你也是天縱之才,何苦把自己弄成這副德性!”
感嘆之時,洞穴外有傳音進來:“師兄,大師伯有事吩咐,是關於論道大會的。”
男子眼神琢磨不透,疑惑回道:“不對吧?論道大會與我何干……”
“我也不知,興許是跟洞裡那異獸有關。”
“異獸……”聽到這個稱呼,男子失聲片刻,隨即點點頭道:“我知曉了,待我佈置一番再去吧……”
聽到他回覆,門外再也沒有聲音,男子掏出幾顆靈石,放入周圍一處陣盤之中,陣盤閃出微弱亮光,又歸於平靜,做完這些男子才抬頭繼續看向昏睡中的異獸。
他似有千言萬語,最後卻化作一句疑問:“異獸?大風師叔,你若還有神智,怎能忍受別人叫你異獸?”
說完,閃身消失在原地。
異獸好像聽見他的話語,眼皮抖動一下,像是很想努力睜開。
洞穴內的一切在山上修煉的阿劍並沒有察覺,也不可能察覺,只是那無孔不入的殺氣卻好像聞到味道的豺狼,鬼使神差般來到這處洞穴。
雖然滲透那麼遠能到這裡的只有一絲,可這一絲殺氣卻正好躲過了洞內監視用的陣法。
也躲過了男子最後佈下的陣盤。
它們飄飄蕩蕩,居然附著在關押異獸的陣法上,試圖侵蝕這裡唯一有腦子的生物。
“嗤!”
像是感受到什麼,異獸重重呼吸一口。
殺氣得到回應,鑽入陣法的速度慢慢加快。
可如此強悍的陣法,豈是這點殺氣能夠打破的?
有殺氣!
異獸猛地睜開眼睛,它沒有亂動,也沒有掙扎,它似乎害怕激起陣法的反應,小心翼翼,就連呼吸都放輕。
它找到了那一絲別人看不見,在它眼裡卻如同黑暗中的亮光一般的殺氣!
它還是不敢動,但是瞳孔已經微縮,那是震驚的眼神!
殺氣附著在陣法之外始終不得寸進,可這股殺氣的精純卻讓異獸垂涎三尺!
它決定,收下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被困陣法這麼多年,日夜被陣法折磨,以衝擊一萬五千次的經驗,就連日夜監督它的崑崙弟子都不知道,它現在已經能夠開啟這陣法一絲絲的空間!
若是平時,這一絲空間什麼都做不到,無法伸出雙手撕爛外面掌控陣法之人!
可現在不一樣,只要開一絲絲的空間,就能放這股殺氣進來!
說到就做到,這一絲殺氣,它要了!
九雛峰副掌門府,已經聚集十數名,看樣子的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都來齊了嗎?”在梧桐樹上的大師兄穩穩坐在中堂位上,詢問周圍弟子,視線掃過並無不妥。
“稟師尊,總共十二名護法都已到齊。”座位一旁的崑崙弟子拱手彙報。
“嗯……過幾日便是論道大會,在此之前我曾讓天機閣卜算此事兇吉,如今已收到玉簡。”
大師兄單手一揮,一塊泛著熒光的玉簡漂浮於手掌之上。
他的弟子連忙接話道:“想來應當是萬無一失,論道大會舉辦些許年頭了,向來無大礙。”
大師兄看了他一眼,默默搖頭,略有些沉重說道:“不……此次卜算結果……大凶。”
此話一出,堂下弟子炸開了鍋,紛紛交頭接耳。
“大凶?”
“怎會如此!”
嘈雜的聲音讓大師兄眉頭一皺,但還是溫和得說道:“所以,我叫你們來,便是商討此事。”
一弟子拱手詢問:“掌門,若是大凶,何不取消此次論道大會?”
他才說完,另一名弟子便反駁道:“論道大會不能取消,若能找到我崑崙一脈未來的路,就算大凶也得辦下去!”
“如此,我等該如何應對?”
面對弟子的詢問,大師兄沉思良久,最終才下了什麼決定,一揮手從衣袖中飄出十二面小旗幟,分別鑽到下方十二名弟子手中。
隨之而到的是大師兄的聲音:“這是我崑崙護山大陣十二面陣旗,你們且拿著。”
“這是四象八卦陣陣旗,居然要動用我護山大陣了嗎?”弟子驚呼,宗門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刻才會動用的陣旗如今卻被他們握在手中。
“待到論道大會開始之時,不管有沒有危險,都要第一時間開啟大陣,八處方位四處陣區都要嚴防死守,不許進也不許出!”
“謹遵掌門吩咐!”
弟子拱手,可就在這時,那看守的護法弟子身上卻響起了異樣的聲音。
“滴滴滴!”
“什麼聲音?”
弟子立馬警覺,這是他出門前才做過手腳的陣盤,怎麼才這麼一會功夫就響了。
他連忙喝道:“不好!那邊出事了!”
“什麼!”
大師兄連忙起身,一會兒功夫就從九雛峰躥出十三道光芒。
阿劍睜開眼睛,感受到金丹初期的實力慢慢向中期靠攏,有些許滿足,收攏身邊所有殺氣,慢慢起身道:“此處修煉果然無人打攪,修煉兩個時辰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胖子可不要被人揍的玄海前輩都認不出來……”
殺氣迴歸本身,這片風口之處的肅殺之氣蕩然一空,可阿劍還是敏銳的察覺到有些不對對勁的地方:“嗯?怎麼感覺殺氣有些許洩露了……”
殺氣還會洩露?真是聞所未聞,師尊也沒有教過他這些東西,阿劍只能疑惑不已,雖然只有一絲,可講不好也能引動一名小修士的心魔大劫。
阿劍看了看周圍,終於還是打消疑慮:“應該沒什麼問題,不管了,先回去再說,在人家山頭怎麼也得守點規矩。”
正當他動身御劍之時,一道聲音喝來!
“何人在此!”
“遭了,被發現了……”
阿劍立馬想要遁空而走。
只聽那聲音接著道:“賊人莫走!”
“好,我不走。”
聞言,來人一愣:“你……你怎麼不走了?”
“我一沒偷東西,二沒殺人放火,我走什麼啊?”
阿劍好歹也算崑崙的客人,在看清來人的崑崙道袍時,阿劍就沒了遁走的心思。
“你是何人?你為何在此?方才鎖妖洞內突發變故,是不是你乾的?”
“你問的真快,我乃一介散修,特來參加崑崙論道大會,因修煉功法需找一處偏僻之處,至於你說的鎖妖洞,我不知是何處。”
“嗯?”
“回答這麼順利?”
顯然,這人也被阿劍的配合拳打懵了,自從當上護法弟子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實誠的。
阿劍無奈擺手道:“當然了,要不是你們一群人為了你們孔萱師妹非要找麻煩,我怎麼會自己出來找修煉之處啊?”
那名崑崙弟子聽到孔萱的名字眼珠一轉,突然喝道:“孔萱師妹?莫非你就是要娶師妹的衣冠禽獸!”
“不是,我……”
“我來試試你手上功夫!”
“啊喂,你們崑崙的都是一言不合就要打架的主嗎!”
崑崙一脈,除了三位元嬰大能傳授的傳承,其餘多以效仿異獸法訣為主,眼前這人就是如此。
忽而化作插翅白虎,一個騰躍直衝阿劍!
極劍道!
來人還是有些實力,畢竟也算是崑崙護法弟子,阿劍一劍刺出,與插翅白虎的金剛虎爪交鋒,綻出點點星火,一劍挑開,那人穩穩落在另一座山頭之上。
片刻之後,阿劍原本所站山頭瞬間被削平,留下一道深深虎爪之印!
山頭雖然削平,阿劍卻毫髮無損。
那人看見起了戰意贊到:“果然有幾分本事!”
“小隼,可是抓到賊人!”
倆人正要再戰,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聽著這溫和的語調,阿劍抬眼望去,驚道:“大師兄前輩?你來的正好,你們崑崙的弟子都是這般無禮之人嗎?”
“什麼大師兄前輩!這是我崑崙副掌門,金鳳道尊!”名為小隼的崑崙弟子連忙糾正道。
“金鳳道尊……崑崙副掌門……”書上有說過,金鳳道尊,當年的崑崙十二仙之首,雖為副掌門實則崑崙大小事務都由他處理。
阿劍連忙正色拱手道:“原來是金鳳道尊前輩,晚輩失禮了。”
“你不在小雷安排的住所好好待著跑這裡作甚?”
“晚輩也不想,實在是……”
阿劍老老實實將發生的事情複述一遍,聽完之後,金鳳道尊略帶責備的語氣喝道:“原來是這樣,這個小雷,盡給找事做!”
“這跟雷雀前輩有什麼關係?”
“哎呀,就算孔萱師侄在宗門有不少愛慕之人,可哪裡會不分青紅皂白打上門啊,我們崑崙弟子可不沒有這般待客之道,若不是小雷暗許,這些小輩哪敢造次!”
第一次看見金鳳道尊拋掉往日溫和,阿劍若有所思點點頭,隨即發覺不對,指著小隼說道:“那他……”
“他……嗯……他是崑崙護法弟子,護法弟子自然需要戒備!”
看著一臉假笑的小隼,阿劍姑且相信金鳳道尊的話,又問道:“對了,金鳳前輩,我看你們匆匆忙忙來這裡是出什麼事情了嗎?我可以幫忙的。”
“……一些小事,我們崑崙自己能解決,不過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如此,那晚輩便回去了!”
金鳳道尊不希望其他人參與他們崑崙的事情,阿劍還是能感覺到的,他又不是第一天修煉的小白,化作流光遁入空中,朝著原先的住所趕去。
一路上在心裡暗道:“金鳳前輩此次趕來,必有大事發生,可崑崙能有什麼大事?難不成他們有什麼大陰謀?不過,跟我關係不大,我此行只需透過論道大會救醒老狗,其餘事情與我何干。”
“回去看看胖子被揍成啥樣了……”
沒多久,憑著劍修御劍飛行的速度,阿劍趕到那座臨時住所之處,並沒有印象中的哀嚎慘叫,反而聽見雜七雜八的討論聲,阿劍愣道:“嗯?”
“……是啊,你是不知道,孔萱師妹平時也這麼火爆!”
“一言不合就要打架,我們還是第一次聽到她吃這麼大虧。”
“那時候,她跟不要命一樣,那黑色光芒都要把她融化了,她也不管就想把我擊敗,你說哪有這麼強的好勝心嘛!”
“向來如此,我等都習慣了,所以每回與她比武都是能輸便輸。”
“不過,你陣法的確了得,師妹也自詡陣法天才,肯定會激發她的好勝心!”
落到小院中,才看見那些本來劍拔弩張想要教訓胖道人的崑崙弟子居然圍坐一團,慷慨激昂得分享自己的所見所聞。
“你們……在聊天?”
“呦,劍哥,你回來了!”胖道人神采奕奕朝著阿劍打招呼。
其餘崑崙弟子看來,立馬語氣充滿敬佩道:“便是閣下一劍破了孔萱師妹赤色神光,怪不得劍法如此出神入化!”
“你們,沒打起來?”阿劍眼中疑惑不解,按他出門那狀況胖子顯然不會這麼高興。
“打什麼打,鄙人不才會幾手陣法,沒想到崑崙上下也都是熱愛陣法的同道中人啊!”
“是極是極,我們崑崙又不是隻會打打殺殺。”
幾人和和氣氣,仿如一幅家和萬事興的名畫,阿劍此刻就像懵圈的羊駝。
“既然劍兄回來了,那我們便告辭了!”
“哎,不留下來吃個飯再走?”
“之前多有得罪,望如鵬兄海涵!”
“害,鄙人只盼各位多得罪得罪,不然如何知道陣法還能這般精妙?”
待眾人離去後,阿劍才打趣得問道:“你這說話水平,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不說好點……你真想一挑他們十幾個啊?”
汗顏,原來這胖子也有不懟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