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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矜而不爭

“我已確定,為師尊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

雖是長老,燕迢在凌空面前多以師兄自居沒那麼多繁文禮節,凌空剛被師尊撿回來時燕迢已出去歷練,不過內心對這個師尊親傳弟子很是喜歡。

凌空從御劍宗趕來,他白衣劍袍,眉宇中褪去當年頹廢,重新煥發自信,那凌厲的眼神,彷彿是洞穿黑夜的黎明,身上若隱若現的劍意是他當代劍仙最好的證明。

第二日,潘剛難得起個大早,伸著懶腰嘴裡嘟囔著:“這御獸宗窮山僻壤,居然連個好玩的地兒都沒有。”

公子哥怎麼會用功修煉,晚上可是睡美容覺的最好時間。

他來到楊菱澄的房門口,正要敲門,那絕色佳人自己把門開啟,梳妝打扮好,站在睡眼惺忪的潘剛面前。

人間美景,百看不厭,花容月貌,千年不朽。

潘剛一時看痴,楊菱澄屈身行禮:“小女子見過潘公子。”

“哎呀,楊姑娘,無需多禮啊。”

他正要將楊菱澄扶起,她自己先一步站起來,那離手不遠處的餘香,讓他浮想聯翩。

“公子不去忙正事,跑來找奴家作甚?”

“這不是想邀姑娘見識一下誅魔除邪嘛。”

“只是這樣而已?打打殺殺奴家可不感興趣。”

“當然,還想見一見姑娘。”

天下男人皆如此,不就是見到美色走不動道,唯有劍哥哥與眾不同,一心向大道。

楊菱澄心中腹誹,與潘剛往山門走去,此時山門處儼然一副凡塵衙門景象,三名弟子以繩縛之,面向修士們跪在地上。

燕迢正手持利劍審問,一旁唐長老焦急在一旁勸阻。

李宗主則是站在山門口,一臉漠然。

楊菱澄看這些人表演,若不是自己早就知道實情,恐怕劍哥哥真的會入套。

第一天,斬了三名弟子,頭顱滾地血濺當場。

“啊!”

楊菱澄被這血腥場面嚇得臉色發白,雙手發抖,一直扯著旁邊潘剛的衣袖,哆嗦得呢喃。

“別怕別怕!”多少次潘剛都想把手搭在楊菱澄肩上,可每次要搭的時候都被楊菱澄突然開口打斷,他只好默默收回,心中想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更何況是如此美味佳餚?

“公子,我們不要在這裡了,出去散散心吧!”

她楚楚動人,眼眸含淚,勾起潘剛保護慾望,貴公子點點頭,與楊菱澄往外面走去。

走時,燕迢擦拭劍上血水,瞥了兩人一眼,盯著女子的身影若有所思。

“這裡風景終究是千篇一律,不如我們去遠處群山間看看吧?”

楊菱澄臉上露出嫌棄的表情,突然興高采烈指著不遠處藏在雲霧中連綿山脈說道。

“也好,我早看這破地方不爽很久了,我們山林之中看看!”

他終於用到自己金丹修為的實力,御空飛行,同時託舉楊菱澄浮空,這種體驗楊菱澄倒是第一次,興奮的看著腳下的大地離她越來越遠。

連綿群山,起伏跌宕。

山柱擎日月,千洞鎖雲雷,豔霞填一色,奇峰總可觀。

一天的表演,日落黃昏,即將接近群山之時,一人一劍,攔在半路。

“速速讓開!”

潘剛依舊桀驁放蕩,從小養成的傲慢讓他根本不會對其他修士保有基本的禮數。

可這次迎接他的,只有一道劍光。

劍光黑氣繚繞,養麒麟之音,徑直掃來。

“好強!”

永珍功在第一時間用出,可惜這小子的實力就連靈勾道人都能與之掰掰手腕,勉強擋下這一擊,氣喘吁吁就要掉頭逃竄。

“公子!”

楊菱澄扯住他的衣袖,見美人淚晃眼眶他於心不忍,永珍功在這一刻全力推動,數道法訣從他身上綻放光芒。

水法!火法!土法!雷法!

不同元素,各種屬性,層出不窮。

“雕蟲小技,我阿劍可不懼!”

那人大吼一聲,持劍一撩,如空中鬼魅,迅速刺破數道法訣,劍芒寒光照面,配合夕陽絢爛,赤黃色的晚霞映出潘剛的恐懼。

“盾來!”

劍尖即將刺中,潘剛急喊一聲,由胸口處顯出一面護心鏡,鏡面放大居然籠罩他一人方圓,可一旁楊菱澄卻被這股力量彈出,切斷與潘剛的靈力連線,她筆直墜落下去!

那人嘖嘖感嘆:“可惜了這麼好的皮囊,還以為能讓我兄弟二人解解悶。”

這句話傳進潘剛耳裡,他心中震驚,腦中思索到一個可能,出聲詢問:“你是,滅了靈寶宗的魔頭!”

“哎呦,沒想到居然被你看出來了,今日留不得你了!”

隨即阿劍挽著劍花,朝潘剛揮舞,貴公子下意識躲閃,被劍身斬中,那無堅不摧的護心鏡居然出現絲絲裂縫!

看見裂痕出現的一剎那,潘剛停止思考,只有一個字由心而生。

跑!

楊菱澄從空中墜落生死未卜,潘剛絲毫沒有為她報仇的想法,趁護心鏡還能再扛一會,他拔腿就往御獸宗方向逃跑,邊跑邊試圖傳音給御獸宗長老潘二河。

一路疾馳,頭也不回,跑出風采跑出水平,完全沒注意剛開始有些許劍意加身到後面耳旁只有風聲。

終於,一道流光從御獸宗騰起,轉瞬來到他身邊,那人聲音低沉說道:“兒啊,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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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魔、魔頭出現了!魔頭出現了!”

彷彿看見救命稻草,潘剛抓緊自己父親的手臂,心有餘悸,說話都不自覺得結巴。

燕迢緊隨其後,飛燕道尊的道號可不是浪得虛名,速度這一塊化神之下幾乎沒有對手,他厲聲喝道:“你慢慢說!”

“燕長老,方才我與楊姑娘前往附近群山散心,沒想到那個叫阿劍的魔頭居然就在裡,他在半路攔下我,多虧有父親給我的護心鏡,不然我就沒法活著回來了!”

他簡單講述發生的事情,燕迢聞言,追問道:“與你一起的女子是何身份?她去哪了?”

他清楚記得所有細節,包括靈勾道人和阿劍兩人一同去山門時,有一位侍女跟從。

“楊姑娘來自登峰城楊家,她已經被那兩人害死了……”

提到這個潘剛一臉沮喪,好不容易碰到的絕色死在自己眼前,心裡一陣空落落的。

“只是這樣?”

燕迢怒目圓睜,盯得潘剛心裡發寒,他總感覺眼前這個前輩隨時會將一把劍架在他脖子上。

“燕長老!我兒已受驚,你為何如此恐嚇!”護短的潘二河擋在兩人面前,身上散發出的元嬰氣勢與燕迢對抗。

“潘長老,我只不過是想問的清楚一點,若那女子與那倆魔頭有舊,豈不是我們所有計劃都將被告知!不要忘了,周幼輔可是說過那倆人上山時帶著一名侍女!”

“侍女?燕長老怕是沒見過什麼世面,楊姑娘此等超凡脫俗的氣質,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怎麼可能是會一名侍女!”有父親撐腰,潘剛對燕迢不再客氣,緩和心態的他恢復往日的紈絝,對著燕迢叫囂著。

“豎子!安敢如此同我說話!”御劍宗門人在外哪一個不是地位崇高,修仙人士皆仰慕禮遇之,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燕迢一劍騰空就要斬了潘剛的頭顱。

潘二河一掃往日謙和,神情專注全身金光閃爍,一尊寶華法相由身軀冒出,緊閉雙眼莊嚴肅穆,盤腿懸於潘二河頭頂,手掌輕拍,接住空中的飛劍,潘二河微微一笑,皺紋擠滿臉頰,用陰森的聲音說著自以為溫和的話語:“燕長老,犬子多頑劣,還望海涵!剛子,還不向燕長老道歉!”

“我以為多厲害……”潘剛不願低頭,嘴裡嘟囔一句,氣的燕迢都想掐出劍訣與這父子決一死戰。

浩氣宗長老姍姍來遲,正好看見兩人劍拔弩張,僵持不下。

“同是正道聯盟中人,不思齊力降魔,反而先行內鬥之事,傳出去,叫邪魔如何看待我正道宗門?”

那人語言犀利,在他周圍無數水墨字型浮現,形成一篇篇往聖絕學,多少金句警言躍然紙上,如同一位學子,被書海圍繞。

他開口道:

君子矜而不爭,群而不黨!

從其中一篇書籍裡跳出幾個墨色大字,字字相連,肉眼可見這句話分別撞擊在燕迢與潘二河兩人釋放的法訣飛劍之上,一聲悶響,法身震退,飛劍收回!

那人順勢站在兩人中間,將他們分開,繼續說道:“仲弓以為,此時最重要的是那倆人正在附近群山中,何不抓緊時間,喚弟子前去除魔!”

“既然冉長老這麼說了,燕長老,我們重修於好,再議正事如何?”潘二河仍舊是那麼溫和的笑容,在這陰森的聲音渲染下顯得格外違和。

“豎子不足與謀!”燕迢說完,一甩白袖,化流光趕回御獸宗。

剩下潘二河略帶歉意對冉仲弓說道:“冉長老,天色已晚,恐難以找到邪魔,不如明日破曉我們再出發?依我之見,這兩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出現在此,必然對我正道宗門毫不畏懼,短時間內絕對不會離開。”

“善!還是潘長老考慮周全,仲弓稍有些著急了。”

冉仲弓點頭表贊同之意,身上水墨內斂,篇篇書卷隨風散去。

三人趕回御獸宗,到了之後,發現燕迢已然離去,只剩有當代劍仙之名的凌空接替其的位置,掌管來時的一干御劍宗金丹弟子。

沒人會反對,畢竟這可是透過劍仙秘境的劍仙傳人,以修仙界對劍仙的敬仰,幾乎每個人都對凌空客客氣氣。

另一邊,在群山之中,楊菱澄正調侃著。

“老道,你這也接的太不及時了,萬一我摔死了怎麼辦!”

楊菱澄從空中快落地之時,被藏在地面的靈勾道人以靈力托住,不然早就摔成一灘肉泥。

靈勾道人苦笑聳肩,這哪能怪他,誰知道那個潘剛又菜又慫,只是稍微一招就把保命的本事都使上了。

她也難得一回對阿劍生氣,鼓著臉蛋冷哼:“還有劍哥哥倒是果斷啊,若是你那劍再劈歪一點,我可就當場被你劈死了!”

“不會,我練劍數十年,不可能劈歪!”阿劍篤定得說道,他十分自信,自己的劍法怎麼可能會犯這麼低階的錯誤。

靈勾道人聽聞給阿劍豎了一個大拇指。

阿劍茫然,也不管楊菱澄的情緒,與靈勾道人計劃著。

第二日晨初,眾修士來到群山之上。

雲霧繚繞之間,被無數身影占滿,雲層不再住著候鳥,反而是一群摩拳擦掌的修仙中人。

有的御空飛行,有的御器懸空,有的甚至由靈寵搭載,總之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反而平日最為高調的永珍宗門人低調起來,匿於眾人之內。

目前由最高修為的潘二河管事,他當即下令搜山!

“爹爹,攔我作甚,我要為楊姑娘報仇!”

修士聞令而動,密密麻麻似瓢潑大雨傾盆落下,可有些人的落下只為了繞幾圈後更快回歸,他們如同商量好一般,聚集在一塊。

潘二河伸手將自家兒子一把攔住,潘剛本來要衝刺的動作硬生生被打斷,他不解得看向自己的父親。

“傻兒,如此拼命作甚?不如待這些修士搜到我們坐收漁翁之利。”潘二河示意他看看四周,潘剛扭頭望一圈,跟著一起過來的師兄師弟全部都繞了回來,他恍然大悟,低聲說道:“可是楊姑娘的仇……”

“你與那女子有何交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將計劃告知於她!”那天傍晚,他神識感知到自家兒子與一陌生女生待在一起,於是偷偷暗中查探,靈力提升自身耳力聽見潘剛與女子的對話。他一聽便知這女子不是什麼純良之人,把自己兒子當猴耍,可他並未揭穿,只是默默得將這件事埋在心裡,一直到現在他微微嘆氣:“兒啊,回去之後爹給你安排一門親事,明家幼女明月過兩年就能成婚了,資質上佳,陰潤之體,與她交合你的境界也會突飛猛進!”

“長的如何?”

貴公子的關注點永遠與常人不同,若是別人聽見突飛猛進肯定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而潘剛則不一樣,他可不希望自己娶了一個長相寒磣的醜陋之人。

“唉,自然是絕色,明家閨女,哪個不是一豔壓群芳?”知子莫若父,見潘剛眼放綠光如餓狼思食,潘二河嘆氣搖頭,轉念一想這又是自己獨子,無可奈何輕聲說道。

“那自然是最好,孩兒多謝父親!”

這聲嘆息潘剛不以為然,所謂食色性也,哪個男人不好色?